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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第81章
太子看著頓住了動作的朱伊,聲音沙啞地命令:「繼續。」
話音剛落, 殿外卻進來了人, 道:「殿下, 王爺在外求見。」
太子一愣,緊擰的眉心顯露出他的不悅,仍是道:「請進來。」
朱伊轉頭看見被陌生男子帶進來的朱凝, 立即將髮簪藏入袖中,迎向對方:「阿凝!」
朱凝先前聽說要帶她找朱伊,這才乖乖聽話沒有哭鬧反抗,現下見到人, 立即撲進妹妹懷裡, 道:「伊伊, 我頭痛。」
朱伊看著朱凝煞白的臉, 還有含著淚花的眼睛,心疼地輕揉對方的腦袋, 她正請求太子傳太醫, 太子妃也到了,說:「禧貞勿急, 太醫很快就到。」
阮諭卻在一旁打量朱伊,女孩柔順的長髮披散,身上衣裙齊整, 臉上除了對朱凝的擔憂,並不見太多慌亂,可見太子還不算急色, 沒有強行摧花。
便向朱伊行禮:「臣阮諭見過禧貞公主。」
阮諭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確抱有以後讓這對姐妹共侍一夫的打算,但他自問對朱伊的心思藏得隱秘,並不喜先前太子妃的窺探。對男人來講,權力和女人本就是畢生最為追求的。能擁有多美的美人,甚至也是變相的權力展現。
他本就對朱凝舊情難忘,朱伊又生得萬般可他心意,便是兩個都收入後宮,也不算什麼。前朝公主,本就逃不過被新的掌權者挑揀的命運。
何況看朱伊與朱凝的感情這般好,也不怕她們會爭風吃醋。若他得了這兩姐妹一同侍奉,定是天下男子都嚮往的極美之事。
朱伊看一眼這個外表文雅的男子,明白了這就是助太子篡權的人。那謝映被關在乾陵自然也有他的手筆,她的面容因而始終冷淡。
阮諭卻似未察覺朱伊的抗拒,仍是道:「不知禧貞公主可知永安公主這頭痛是怎樣一回事?」
朱伊看向外面依舊暗沉的天色,問了時辰,心知這是朱凝應當施針了。心下暗急,這般中斷醫治,也不知會對朱凝的病情產生怎樣的變化。可她又不敢說出顧南瓷,怕害得對方也身陷囹圄。
朱伊道:「阿凝自從受傷後,有時是會頭痛的,尤其在她受到驚嚇的時候。」意有所指。又道:「皇兄,就由我照顧大姐吧。你知道她向來與我親近。」
太子看著朱伊笑了笑,對她那點小心思看得明白。想了想,朱伊已經是他掌中之物,倒也不急於一時。何況天就要亮了,今日他還要登基,也就沒有多說的與阮諭離開。
離去前,太子朝太子妃使了眼色。太子妃明白太子是要她勸朱伊忘記謝映,雖無可奈何,卻也只得依言與朱伊說道了一番。見朱伊神色冰冷,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命人鎖了門,退了出去。
天太冷,朱凝與朱伊都縮到了炕上。「伊伊,我怕。他們,為何,關我們?」朱凝頭痛有所緩解,便抱膝靠著朱伊說話。
「別怕,我會陪著阿凝。」未免朱凝太過焦慮,朱伊讓她躺到自己大腿上,輕輕按揉對方的太陽穴。又解開朱凝的髮髻,幫她按壓頭皮。朱凝原就困頓,終於在朱伊的安撫下入睡。
朱伊雖然整夜沒休息,卻根本睡不著,她將朱凝挪到枕上,看著對方的睡顏發愣。
一直到快近晌午,謝映與容霆出現在東宮這間房中時,還見朱伊坐在暖炕邊,木然睜著一雙眼,望著地面。而躺在朱伊身邊的朱凝依舊在睡夢裡。
「公主。」突然響起的男性嗓音令朱伊一怔,她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清雋面容,還以為自己也做夢了。
但謝映身影一晃,已來到朱伊面前,將她扯起身擁入懷裡,溫暖堅實的胸膛讓她瞬間清醒。
「謝映?」朱伊滿心的擔憂害怕到這時才敢釋放,鼻子一酸,眼裡就有了水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謝映啄了啄朱伊的前額:「當然,公主在這裡,我怎麼捨得不回來。伊伊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你。」
他本是想與她開個玩笑,逗逗她,讓她的眉頭不要皺這樣緊,但朱伊這時哪能聽得「做鬼」兩個字,一聽更刺激了還充塞胸中的後怕之意,包在眼裡的淚撲簌簌便往下落。
謝映最怕看朱伊哭,喚了兩聲「別哭」,見朱伊不聽,他便低下頭含住了對方的唇瓣。雖然只是為了轉移朱伊的注意力,輕輕的嘴唇相接,但……
查看完朱凝情況的容霆轉過頭看到這極其傷眼的一幕,立即重重咳嗽起來,簡直咳得撕心裂肺。
朱伊身體一顫,趕緊把紅成桃似的臉埋進謝映胸膛,她的確是見到謝映太激動,忘記了姐夫在一旁。以謝映的臉皮,自然半分不自在也沒有,反而對容霆投去責怪對方驚嚇到朱伊的目光。
過了片刻,朱伊從謝映懷裡探出頭道:「姐夫,阿凝她沒事,就是睡著了。」
「嗯。」容霆抱起朱凝,面色嚴肅道:「走吧。」
這可是大白天,朱伊離開前,瞟了一眼東宮外,居然被披堅執銳的御林軍重重包圍,但先前門窗捂得嚴實,外面寒風呼嘯聲又大,加上謝映與容霆下手利落,裡面居然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見出來的是謝映與容霆,對方立即放行了。朱伊再次打量謝映,他身上已非離宮前的白色素服,而是換了身玄黑的衣裳,頭髮也似重新梳理過,瞧著無異,臉上卻比平時少了兩分血色。
朱伊便問出她先前就想問的:「謝映,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只是有些疲倦。」見朱伊仍在質疑,道:「公主若不信,回去讓你看。」
朱伊只得又問:「那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父皇……還有謝邵他們也從乾陵出來了嗎?還是只有你一個人?」
「先帶你去喝水,吃點東西。我慢慢告訴你。」謝映看看朱伊難得乾燥起皮的嘴唇。
朱凝這時也醒了,姐妹二人被帶到就近一家酒樓。
飯菜很快端上來,冬天的湯熱氣騰騰,肉粥也是熱乎的,兩姐妹都餓得前胸貼後背,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
兩個男人倒是吃得慢,還不時為朱伊和朱凝拍拍後背,生怕對方噎著燙著。然而,謝映與容霆神色看著如常,交換的眼神卻是彼此才明白的陰冷嗜殺。
謝映乘朱凝逮著朱伊耳貼耳說悄悄話的間隙,低聲道:「阮諭進京了。永安公主的頭疾可要讓南瓷緩緩再治?」
容霆看一眼朱凝,搖頭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將南瓷請進京。」
朱伊發現謝映與容霆也在暗暗說話,有心問太子那邊怎樣一回事,但因在尋常酒樓里,也只能作罷。
朱伊想問的太子,卻是已被五花大綁,叫人押著跪在乾泰宮光可鑑人的金磚地面,臉上是不服輸的扭曲和怨恨。
皇帝看著這個花費了他最多心血的兒子,揮手讓旁人退下,沉聲道:「為了將謝映他們引入地宮,朕寧可親身犯險,也不願將你折損在裡頭。留你坐鎮宮中,既是對你的愛護,也是對你的信任。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想將朕也一併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