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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瑤寧道:「有用的,姑娘。世子一定不想發落我,只要你說一句不追究,世子會原諒我,求你了姑娘!」瑤寧知道,醫術精湛的醫師難得,培養不易,世子對他們向來厚待。

    朱伊只道:「帶下去。」

    盛嶺便抓起瑤寧向帳外拖行,瑤寧這才真怕了,她恨朱伊毀掉她的前程,恨陶扇居然不幫她求情,快行至帳門時突然破口大罵:「世子就是貪你這身皮肉玩弄你罷了,還有陶扇這個下賤的----」

    「這是世子妃!我都不敢對姑娘稍有怠慢,你竟敢如此冒犯!」盛嶺大怒,一個巴掌下去,登時將瑤寧的臉扇得腫成了饅頭。

    盛嶺喝道:「世子原要放你一條生路,畢竟南瓷姑娘教導你不易。誰料你活膩了。」

    瑤寧聽見顧南瓷之名卻像抓住了救命稻糙般:「對,對,大師姐不會同意你們處置我!世子不能這樣對我。」

    瑤寧被盛嶺迅速拿帕子堵了嘴。盛嶺對朱伊道:「姑娘,卑職這就帶瑤寧下去拔了舌頭。再等世子發落。」

    盛嶺極為懊惱,他就在這裡,居然讓世子妃受辱。任何人都不曾想到,這瑤寧居然會瘋成這樣,就連自認為了解瑤寧的陶扇都一臉驚愕。

    「慢著。」朱伊突然站起,走到瑤寧面前,居高臨下看著這眼睛都紅了的女子。

    「瑤寧,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不該肖想根本無意於你的人,你若安分做個醫女,謝映不會虧待你。卑賤的是你,而不是我,若是謝映對我如對你一般連正眼也不看,我絕不會對他有任何痴想。」

    「我也有錯,我先前居然沒看出你喜歡你主子,險些受了你的挑撥。」朱伊朝瑤寧笑了笑,果然,這個笑容讓瑤寧比萬箭穿心還難受,愈加憤恨地瞪著朱伊。

    瑤寧被帶走後,陶扇道:「姑娘……」她怕之前瑤寧罵朱伊的話令她難以接受。

    朱伊知道陶扇擔心什麼,道:「我沒事。」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住,她如何與謝映在一起。其實,用言語就能真正傷害到她的,只有謝映。

    她很清楚,既然她想嫁給謝映,那瑤寧這樣的女人,不會是最後一個。

    朱伊自幼長於宮廷,眼中見的是坐擁三宮六院的皇帝,耳邊聽的是家中美姬成群的權貴,知道哪怕不是謝映,只要她將來嫁的是任何一個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可避免會遇到想要同享她丈夫的女人。那些女子即便不是為她丈夫本人,也要為她們的娘家和自身的榮華富貴。

    就算是皇帝把她嫁給別的藩王,也是一樣的。

    朱伊淡笑道:「陶扇,去叫晚餐吧,的確有些餓了。」見朱伊有心情吃東西,陶扇這才放心出去。

    這時節天黑得早,天空已暗得濃稠。朱伊放下碗筷時,謝映還未歸。她身上不適,便哪也不想去,在帳中看書等謝映回來。

    沈星流突然在外頭道:「郡王,世子不在。」

    朱伊便聽到了謝邵的聲音,對方道:「我知道。我找公主。」

    朱伊的心一下懸起,沈星流似乎也是一愣,接著道:「裡面沒有公主,郡王請回。」

    謝邵聲音很輕,語氣卻迫人:「沈星流,不要攔我。」

    沈星流亦道:「郡王是要強闖世子大帳?」

    朱伊聽著這劍拔弩張的對話,惟恐兩人動起手來,沈星流怕是要在謝邵手裡吃虧,便走出大帳,道:「郡王找我何事?」

    這是朱伊入營地以來,第一次與謝邵照面。

    謝邵看朱伊的目光有些痛心,甚至有些怒其不知自愛:「公主,你為何跟著阿映來此?」

    朱伊抓在門柱上的手收緊,她從前與謝邵聊天時知道,他是個孤兒,她則是孤女,兩人都是一般的親緣淺薄,便有惺惺相惜之意。她那時真的將謝邵當兄長一般看待,現在卻是覺得尷尬。

    朱伊正要回答,餘光卻看到個人影,她一怔,謝映怎麼剛巧這時回來?他不會又誤會吧?

    謝映面上看不出什麼,他看看謝邵,道:「有事?有事進來說。」說著攬過朱伊的肩便往帳里去。

    朱伊心下不安,她看一眼謝映,謝映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謝邵跟著兩人身後,看著朱伊那走路的姿勢,便知她不久前才被男人肆意占有過。先前謝映久久不至他的營帳,應當就是正與朱伊顛鸞倒鳳,抽不出空……謝邵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他的目光在帳中掃了一圈,帳里只有一張主床,遠遠的角落裡,象徵性地打著個地鋪。自然是沒有人去睡的。意思就是,這兩人根本就是同床共枕。

    謝映任謝邵打量完了,道:「過來找我何事?」

    謝邵靜默片刻,直言道:「我們都出營地時,公主如何安排?」

    謝映慢慢抬起眼,看向謝邵。

    謝邵與他對視,道:「你既然把人帶到這裡,自然要保證她的安全。」

    謝映略勾起唇角,道:「你也知人是我帶來的。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惦記。不必你提醒,我自然知道安排。」

    第62章

    帳里瞬間安靜。

    朱伊詫異, 這可不是謝映會說話, 臉也瞬間變得緋紅。

    謝邵則緊緊皺眉。

    朱伊扯謝映衣袖, 不得不小聲道:「你在胡說什麼,你忘記郡王失去記憶?他才見過我幾回?」

    謝映等的就是朱伊問這句,朝謝邵一笑, 道:「公主在問, 你才見過她幾回?以何立場來過問她之事?」

    朱伊神色微變, 也是,以如今的謝邵來說, 的確對她關心過多?難道他根本沒有忘記過去……

    謝邵卻道:「誰說我過問的是公主之事, 我問的是你的事。萬一公主有個閃失, 謝家如何擔得起責任?」

    謝映與朱伊這才發覺謝邵先前的話, 句句靈活,從他身為謝映長兄的身份來說,也完全說得過去。

    謝映還未答話, 謝邵又道:「我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說著先出了帳。

    謝映思索片刻, 撫了撫朱伊鬢角:「伊伊, 我稍後就回。」

    朱伊點頭。

    走到寨牆下,謝邵直言道:「阿映,你帶著公主至軍營,實是不當之舉。一個女子,就讓你改變原則,變得這般優柔?」

    謝映總算嚼出味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邵問:「你明知皇帝把禧貞公主當成誘餌,還要乖乖上鉤?與顏鳳欽之事, 還沒讓你汲取教訓?」

    謝映笑了笑,謝邵的耳目倒也越發靈敏,他匆忙離營,謝邵自然要派探子打聽發生了何事。他道:「謝邵,你的確夠關心我的。」

    被弟弟直呼其名,謝邵也不惱,淡淡道:「阿映,若非你請南瓷姑娘為我醫治,我這條性命早已不在。你沒有在我低迷時下手,反倒為我動用珍藥,說明你心裡認我這個哥哥。」言下之意,他關心他也是應該。

    謝映輕輕挑眉,譏誚道:「如果我知道你後來做的事,你覺得我還會在你身上浪費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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