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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偏他還在被子外面說:「公主,我有一月多沒碰你了。若不是你腳扭著了,今日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你。」

    朱伊欲哭無淚,他這叫輕易放過了她?便只在被子裡不做聲。

    男人的手又隔著被子摸摸她的頭,意猶未盡地離開了。等他走了,朱伊才重新冒頭,叫綿風給備了水,一瘸一拐去淨室稍作清洗。

    還好謝映這一晚離開後,倒有半個月都沒有再來。

    反而是幾個姐妹來看朱伊得勤。尤其是朱黛和顏玉兒,簡直跟朱綽來得一樣勤了。

    朱綽疑惑地看朱黛,這人腦子進水了?又悄悄問朱伊:「我沒在的時候,朱黛沒有嘴賤罷?」

    看到朱綽如臨大敵的樣子,朱伊笑著搖頭,她也弄不懂顏玉兒和朱黛在做什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總不能趕這兩位妹妹走。何況人家怕她無聊,又是給她送吃的,又是陪她打葉子牌。

    行動不便,時光不好消磨,成天看書也不是辦法,有這三個人總是過來,打打葉子牌,說說話,也的確是好混一些。

    等朱伊的腳好得差不多了,解禁這天晚上,她按照與謝映的約定來到邐吉宮旁的小園子,被他帶著一路順暢地出了宮,她這才知道,謝映的輕身功夫這樣好。

    朱伊以為謝映要帶她上夜市遊玩,誰知卻被關在一處宅子的院中。

    謝映道:「公主身子太弱,從今起,我教公主舞劍強身,可好?」

    謝映的臉在月光下分外柔和,被他這般專注的凝視,怕是換了任何一個女子皆不想讓他失望。朱伊便點點頭,既是謝映想要她學,她自會認真學。

    謝映遞給她一柄劍,道:「這劍叫熹光,傳聞是道門女祖傳下來的佩劍,今後就是給公主用。」

    朱伊對刀劍並無涉獵,但看這劍的劍柄秀致,劍身細長而薄峭,銀光勝雪,實在漂亮,當下歡喜地接過來。

    「公主一看就有悟性,且身子骨柔韌,相信很快就能得心應手。」謝映捏了捏朱伊的臉。

    「嗯。其實我以前就跟人學過幾天劍的,只是後來……」朱伊說著說著,想起謝映對邵從意的莫名介懷,忙改口道:「後來我嫌舞劍不大淑靜,便沒繼續練了。」

    然而朱伊改口的態度太不自然,謝映已眯起了眼:「跟人,跟誰?」

    朱伊想著反正也無法查證,便編了兩句:「以前滴水院授舞的老師會舞劍,我跟著學了幾天。」謝映深邃難懂的眼睛令朱伊有些心虛,這人就仿佛有讀心術似的,能洞察她內心細小的隱秘。

    幸而謝映接受了她這個說法,沒再尋根究底,只是冷笑一下,道:「淑靜與否不打緊,身體康健才最重要。以後,我每隔五天帶公主來這裡一次,你回去也要勤加練習。」

    「好。」朱伊暗鬆口氣。

    謝映道:「既然公主有點底子,那先練來我看看,我才好接著教。」

    朱伊太久沒練過,早已生澀,但她還是憑著記憶出劍了,只見那隻提劍的欺霜玉腕靈活揮刺,起轉之間裙裾翻飛,身姿如流風回雪,劍尖劃出的飄曳銀光,燦爛如煙花曜空。

    沒甚麼殺傷力,但就招式來說已值得稱讚。

    外行估計就覺得朱伊舞得美了,但謝映這樣的劍術高手卻能看出,朱伊雖無內力,但勝在輕敏靈動,不似名門弟子力求劍式精準反易凝塞,她揮劍之間自有心隨意動,不滯於物的瀟灑,頗得劍心真髓。

    本是想她強身健體,莫要成天只知寫寫畫畫,眼睛都用壞了。不料倒是有這等收穫,能發現一棵好苗子。但是,這棵苗已經長得大了些。

    見謝映目光深沉,朱伊小心翼翼問:「謝映,是不是我比劃得太爛?」他沒有信心教了?

    不是太爛,正是因為水準出乎意料的高,才叫謝映沒了笑容,他慢慢道:「公主的確有些底子啊。」

    朱伊嗯了聲,用好學的態度道:「那我們開始吧?」

    謝映便取了自己的劍,選了一套適合女子修習的劍法,先給她演練一遍,再一招一式地教。

    朱伊就見那長劍在謝映手中使得快如怒飆,鋒芒湛湛,瑤光萬點,謝映身在其中如天龍矯游,朱伊看得神思不屬,只覺他每個動作都說不出的風流蘊藉,好看極了。

    朱伊記動作記得很快,模仿得不僅有其形,更有其神,倒真是有天賦,謝映略掀唇角。尤其是那小腰柔韌得……但他憶起有人已經先他欣賞和指點過了,嘴角又壓了下來。

    第35章

    當朱伊收劍時, 已累得氣喘吁吁, 臉龐紅潤。

    而謝映早就進屋喝茶了。

    朱伊對謝映的言行尤為敏銳, 中途謝映只淡淡指點了她幾句,就留下她一人離開。且她練得這樣辛苦,他一句鼓勵也沒有。她便意識到有些不對。

    「謝映, 你認為我學得如何?」朱伊晃到謝映跟前, 眼底寫滿了求表揚。

    謝映道:「不錯。公主天資過人。」

    「是麼?」朱伊笑了笑, 又故意輕捶捶自己的手臂,嬌聲道:「手都練酸痛了。」

    謝映只看自己的茶盞:「酸是正常的。說明公主練習得太少,還需愈發努力。」

    「……」朱伊的嘴終於噘起來,他什麼意思?想想又道:「手臂真的好酸哦,若是有人幫忙捏捏就好了。」這個暗示夠直白了吧。

    謝映抬頭看看朱伊,終究還是捨不得生她氣太久, 將她按在旁邊的石凳上坐著, 果真拉過她的手臂, 由下而上地捏拿。

    朱伊享受著這天底下獨一份的服侍,嘴角剛翹上去, 轉瞬已痛得低呼,她瞪著謝映:「你這樣用力做什麼?你不知道自己手勁多大?」

    「……那臣輕一點。」謝映不是故意的,就是心猿意馬, 走神了。

    「我不要按了, 你放開。我要回宮,你快些送我回去。」朱伊去拂謝映的手,是他非要她出宮, 結果又對她愛理不理。

    謝映非但不放,還將朱伊抱到了榻上,他輕按住想起身的朱伊道:「臣這次好好給公主捏。」卻不是捏朱伊的手臂,而是握住了朱伊的腳。蘇麻的感覺頓時自朱伊腳心、小腿升起,也不知謝映刺激了什麼穴位,令她舒服得直有些昏昏欲睡。

    漂浮在雲端之際,朱伊聽男人說:「伊伊,把你交給我好不好?」

    朱伊瞌睡醒了一半,吶吶道:「我不是已經交給你了?」

    謝映俯下身看她,眼睛含笑,卻侵略性十足:「是完完全全給我。」

    朱伊紅著臉反應了下這句話的意思,她很快明白,應該就是要做彤貴妃那天準備給她的冊子上的事。她也不是矯情的,知道她與謝映做的早就超乎禮制了,然而----「可我害怕,我也不會。」

    謝映撥了撥他給朱伊戴上的腳環:「公主不用害怕。你什麼也不用做,交給臣就行了。」又道:「也不用擔心會有孕,我命人在魏州制的避子藥已送進京了。」那藥對身體的損傷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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