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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謝映旁若無人道:「我得自己看了才放心。」又道:「還好沒傷到骨頭,公主下次別在山路上跑這樣快。」

    「表,表哥,你快放了禧貞吧。」朱黛比朱伊還著急,傷心得都快哭了。謝映居然強行去看朱伊的腳,若是叫長輩們看到,謝映就得對朱伊負責,必須得娶朱伊了。

    謝映沒理睬朱黛,只道:「公主這個樣子,也無法再遊玩賞景,不如臣護送公主下山。」

    「不用,快叫常臨來背我。」朱伊叫沈星流去找自己的小太監。沈星流哪敢違背謝映的意思,站著沒動。

    謝映道:「公主,太監也是半個男人。腦子想的可不比正常男人少。」

    朱伊一愣,還是頭次聽到這種說法,見謝映要來抱她,忙道:「那你去給我叫軟轎來。」謝映朝沈星流點頭,沈星流飛快去了。

    謝映這才看向朱黛和顏玉兒,交代道:「是我從林子裡突然出現,嚇得禧貞公主跌了一跤。」兩句話便說清了兩人並非幽會,而是因他一個人的過失嚇到公主。

    朱黛和顏玉兒唯唯諾諾地點頭,表示知曉。

    軟轎來的時候,沈星流還帶了冰來,謝映給朱伊冰敷過後才將她扶上了轎子。

    於是,這幾人下山的路上,就有不少人看到,魏寧王世子跟在一頂女子專用的軟轎後頭,寸步不離,還親自往轎子裡遞水,不時含笑與轎中人說話。頓時引來議論紛紛。

    因為謝映的一舉一動實在太受關注。不止是貴夫人和小姐們關注,真正最關注他的,其實是宗室與百官。且這京城裡曾經想送女人給謝映以拉近關係的人太多太多,卻皆以失敗告終。謝映反常的態度,自然叫人關心轎子裡的人是誰。大家後來才知道,轎子裡坐的是禧貞公主。

    八卦本就傳得快,何況是謝映的八卦。謝映似乎傾慕禧貞公主的事,就這樣傳了開來,且傳得十分迅速和廣。當然這是後話,皇帝當時一聽說謝映跟著一頂軟轎下了山,立即命人將他叫了回來。

    皇帝看了謝映半晌,道:「守煦,朕以為你是個知禮的!」語氣雖算不上責罵,但已是皇帝對謝映態度最惡劣的一回。

    謝映不疾不余道:「禧貞公主傷了腳,臣一時情急,對公主有所冒犯。還請皇上責罰。」皇帝的盤算,謝映豈會不知,但他怎會讓朱伊成為他人的棋子,尤其是把她的美色當成棋子。

    第34章

    皇帝自然不會真的責罰謝映, 半晌過後也只重重哼一聲。

    皇帝命謝映留下伴駕,未允他跟著朱伊回宮。且安排人不著痕跡地透了風出去, 說是世子乃奉旨護衛公主,並非主動追隨。

    有了皇帝一番補救, 除了親眼看到謝映含笑神情的人, 都紛紛信了皇帝的說法。怪只怪謝映平時對女人太冷淡,又是殺伐決斷的一方霸主,慣來都是女子貼他,大家難以想像他會主動跟著女人轎子跑。傾慕追求之類的,就更不像謝映會做的了。

    朱伊回了宮便在床上躺著,顏玉兒與朱黛在她屋裡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朱伊一直在等朱黛發作, 結果她只目光逼人地瞪著她, 居然沒有口出惡語。

    人來了一撥又一撥, 朱綽和朱修黎來了, 後面朱菁和太子妃也來了。

    從朱伊房裡出來後,朱黛眼裡全是淚, 哭了一路突然問:「顏玉兒, 你怎麼不哭啊?」

    「我哭什麼?」

    「你不是也喜歡我表哥?」朱黛也不笨,顏玉兒若非有意於謝映, 幹嘛總是跟著朱伊和謝映。

    顏玉兒翻個白眼道:「哭有用麼?在這兒哭,謝映就理睬我們啦?」

    朱黛看看她, 聽對方道:「得想辦法,讓謝映放棄你姐姐,我們倆才有機會。」朱黛這才漸收起淚水。

    朱伊果然給謝映留了窗戶, 只是虛虛掩著,沒有落鎖。但謝映一直沒出現,朱伊便先睡了。因爬山頗耗體力,她睡得很沉,也不知是夜裡幾時,她感到小腿發癢。

    朱伊慢慢睜開眼,先是為坐在床邊的影子一駭,看清是謝映,方安下心來。

    她的右腳被謝映放在掌中查看,朱伊就道:「已經不大疼了。」其實只是極輕的扭傷。

    「嗯。」謝映放下朱伊的腳,把一個小瓷瓶擱在桌上:「明天讓綿風給你塗這個,比太醫院的藥效用好。」

    朱伊看了眼那黑釉描銀的瓷瓶,從瓶子看倒是好物,她應下了。

    朱伊很快發現,她左邊小腿上多了個東西。纖細的足踝上方,戴著一串赤紅如血的光潤珊瑚珠子,與她雪白晶瑩的膚色一襯,予以眼目強烈的衝擊,簡直叫人移不開視線,有種叫人心浮的旖旎之美。

    「這是?」朱伊收起左腳,用手去摸珊瑚珠子。

    謝映道:「我送公主的足鏈。」

    朱伊感覺這根本不是鏈子,而是個箍子,只能上下略微滑動,便問:「怎麼找不到搭扣,怎樣取呢?」

    謝映已坐至朱伊身邊,道:「這個裝有機括,只有我打得開。公主以後都戴著。」

    朱伊皺眉,有種被人打了標記的感覺,而且她自己還不能取?她正要抗議,謝映卻輕問:「伊伊,你是何時喜歡我的?」

    朱伊怔怔看著他,聽謝映又道:「公主上回不是問了我,我也想知道你。」

    朱伊立即就忘了腳環的事,埋下臉道:「是去年初在太和殿廣場,就是你剛從魏州進京的時候,我也是第一眼見你就……」

    謝映腦海里閃過那張藏在太監後頭張望的小臉,卻故意回想了一下,問:「太和殿廣場,我沒見到公主啊。」

    朱伊的臉紅得像染著霞:「你沒看到我是應該的。」

    「為何?」謝映作不解地追問。

    朱伊的聲音小得自己都差點聽不清:「因為我藏著的,是偷看你。」

    朱伊頭頂發出男人低沉的笑聲,她自己也覺得羞,便不語地抓緊了謝映的衣袖。

    謝映又道:「公主今日把臣的下巴弄出了血,也不見心疼一下,對臣稍作安慰?」

    朱伊忙道:「我心疼啊。」

    「公主的心疼就是嘴上說?」

    朱伊見謝映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嘴唇看,想了想,閉目吻了吻他那處微小得可忽略不計的擦傷。

    謝映便將朱伊抱過來,他手指所到之處皆能掀起熱浪。最後停在朱伊的脆弱所在,稍微一碰,朱伊便化成了春水,連眼睛裡也浸著水。謝映最喜歡看朱伊這時的眼睛,純淨無助,又滿盛風情。他的唇在那雙眼睛上輕抿。

    朱伊整個人蜷在謝映懷裡,虛弱靠在謝映胸前,她目光迷離地抬頭看他一眼,這個男人面上君子端凝,雲淡風輕,但實際……你若只看他的臉,絕對想不出他此刻在做什麼……

    「謝映,我腳疼。」朱伊忍不住再次討饒。

    重新回到榻上時,朱伊簡直無地自容,立即鑽進了絲被中,再也不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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