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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朱伊快晌午才從佛殿回來。早上她離開時,朱凝再三叮囑中午要去接她。也不知朱凝他們游寺回來沒有。

    朱伊來到容霆房外,聽見模糊的聲音隔著門傳出。

    男子的聲音有點兒可憐:「阿凝,你幫我揉一揉,揉揉就不痛了。」是容霆。

    朱凝心疼道:「怎麼,撞到的?要不,包,包紮。」她一著急,更結巴了。

    容霆的聲音低沉而暗啞:「不用,阿凝,我教你,你像這樣,給它舒舒筋,活活血,它過一會兒自己就能消腫。」

    朱伊貼近了些,聽容霆那吸氣聲,約莫痛的厲害,看來撞得不輕。朱伊不疑有他,就要敲門而入。

    但她很快又聽到容霆道了句:「阿凝。」緊接著就聽見朱凝發出唔唔不成調的聲音,朱伊已有了親身體會,頓時臉色一變,退後兩步。

    朱伊轉過頭,謝映什麼時候站到了她旁邊都不知道,她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他半拉半提地帶到他房裡。

    謝映盯著她,慢條斯理問:「牆角好聽麼?公主聽這麼久?」

    朱伊耳根很快燒了起來,生氣道:「你怎麼說話的?我只是去找阿凝。」

    謝映淡聲提醒:「以後人家夫妻兩個關著門在房裡時,公主不要貿然攪擾的好。」

    朱伊就小聲反駁:「我怎知道會這樣,現在是白天!」她突然就想到,前日謝映那般對她,也是在白天。

    朱伊心裡氣悶,果然,流氓都是扎堆的。據說謝映和容霆十分交好,若非臭味相投,怎能成為好兄弟呢?虧她之前還對容霆印象還不錯。

    不過,容霆本就是朱凝的駙馬,興許不能叫流氓,流氓只有她面前這衣冠楚楚的一個。

    朱伊懶得再搭理謝映,自顧走了。

    下午時容霆提著壇「七月霞」來到謝映屋裡,直接在桌子上擺了兩個杯子,倒上酒道:「阿映,哥哥今天心情好,心情特好!來,咱們兩兄弟喝幾杯。」

    謝映輕飄飄看容霆一眼,眼裡全是鄙視。

    「哎,阿映,你這臉色不對啊。」容霆細細觀察他神色後若有所思,而後一臉得色:「怎麼,是對哥哥羨慕嫉妒?也想當駙馬?哈哈。」

    謝映又輕飄飄看容霆一眼,這次是看痴患的眼神。

    「唉。」容霆嘆道:「我說,禧貞公主可是容蕭的女神,他可希望我用阿凝的關係為他與公主多多創造見面機會。但是,經過我的觀察,公主不會正巧也是阿映的女神吧?如果阿映也心儀公主,我是不會幫著容蕭牽線搭橋的,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阿映還是我的手心肉,我至少也得保持中立。所以你就說吧,是不是對人家公主有想法?」

    謝映端起一杯酒道:「先把你自己的公主照顧好了,再管別人吧。我已同南瓷說了,明春請她上京一趟,為永安公主施針。」

    容霆的嬉皮笑臉瞬間褪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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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伊始終惦記著莞清,每日總要問問:「可發現莞清不規矩之處了?」

    綿風看看朱伊,猶豫一下才道:「奴婢發現,莞清對世子仿佛有攀高枝的想法。世子每回在場,莞清總要偷瞟。且她上回還犯酸說,她看著世子身邊那個叫陶扇的侍女也不怎樣。除了這個,倒是沒有發現莞清別的紕漏。」

    朱伊一怔,慢慢道:「既尋著了錯處就用吧。她想攀世子這根高枝,那就幫幫她。」

    綿風懂了,答是,又道:「這莞清真是只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對她再好也沒用。」

    當晚,在綿風有意促成下,莞清捧了盛放著青瓷盅的托盤往謝映那邊去了。

    細如蛛絲的雨幕籠罩了寺廟,古柏幽燕,更添靜謐。在踏出這步前,莞清也是來回考慮過的。世子居然能對公主做出如此大膽行為,可見他瞧著一本正經,實際是個花叢浪子,那自己這朵鮮艷的花兒主動送到爺的嘴裡,他這血氣方剛的難道還會拒了不成。

    不是莞清自誇,她這副樣貌若不與公主比,單拉出去誰不道一句大美人,比世子身邊那陶扇強多了。聽說麟德宮才有宮女成功博得四皇子的青睞,與世子這樣近地同處一個院,可不是她的機遇麼。

    莞清進了屋,看向握著書卷隨意靠在圈椅里的謝映,那行止風度,令莞清一顆春心都快蹦出來了。她便道:「世子,奴婢給您送荔枝水過來。」

    謝映修長的手指正好翻過一頁書,抬首看了眼院落對面的燈火,嘴角有微翹的弧,道:「放下吧。」

    待莞清將瓷盅擱在桌上,謝映又道:「幫我向你們公主道謝。」

    莞清的臉頓時浮上一層薄紅,倒也的確是嫵艷,她顫聲道:「世子,這不是公主叫送的。是奴婢自己給您送的。」

    謝映聽到這話,慢慢放下手中的書,這才正眼打量這個宮女。此女身上的嫩黃紗衣只松松繫著帶,露出了棠紅的肚兜,大片胸脯露在外頭,著實清涼。

    莞清見世子終於看過來,生怕他注意不到自己的好,將腰肢再挺了挺。

    「是誰給你的膽子。」男人的聲音如古井無波,卻叫莞清打了個冷戰。

    「奴,奴婢……」方才還滿懷自信的莞清像被抽了骨頭般跪下去,一是的確被謝映身上叫人喘不過氣的威壓嚇到,二是寄望自己楚楚可憐的樣子勾起對方的憐香惜玉。

    聞聲而來的謝星流和陶扇站在門口,這些年看慣了各色女人對自家主子投懷送抱,都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這叫莞清的也太急不可耐了,公主還在對門,這不是丟公主的人嘛。

    莞清忙道:「世子,奴婢是皇后娘娘派到公主身邊的。」叫世子爺知道了這層關係,她相信對方不會發落了她。

    對面廂房的門這時打開了,雨下了大了些,朱伊與綿風走進謝映的房間,帶來的陣陣潮氣令莞清縮了縮肩膀。

    綿風皺眉看著俯在地上的女子:「莞清,枉公主平素對你恩寵有加,你居然如此不自愛,背著公主做出這等不顧廉恥之事!」

    朱伊更是氣得仿佛已說不出話。但那驚訝和憤怒只浮在朱伊漂亮的麵皮,並未抵達眼底,謝映只用一眼就看穿了。看來這宮女今晚行事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謝映看著朱伊玩味的笑了。他想起這莞清說她是皇后塞給朱伊的宮女,難怪。借著他拔了這根刺,任皇后也沒話說。

    朱伊察覺到了謝映的目光,以為他是因為莞清而不悅,忙道:「世子,我沒想到她竟這樣大膽。因我的管教無方,令世子平添困擾,我向世子陪個不是。」

    又冷聲道:「這樣的宮人我可不敢再留。常臨,將她帶下去,掌嘴二十,趕出寺外。」

    莞清沒有想到,歷來寬和的公主這回竟不給她改過機會。趕出寺外?那不就是直接將她逐出宮了?公主明知她是被舅母賣進宮的,被趕出去怕是只能被賣進勾欄。莞清害怕不已,一時情急喊道:「世子救救奴婢!公主不能隨意處置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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