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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綿風見朱伊頭回要自己沐浴不讓人伺候,在淨室外頭走來走去,著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伊泡進水裡,低頭看著身上陌生的痕跡,尤其是那豐盈處滿布的紅痕,想起謝映先是用手,而後又埋首在那裡久久不願離開。而她自己,仿佛受他蠱惑般,居然只是輕掙了兩下就隨他索要。

    朱伊也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她將頭側枕在木桶邊緣,過了好一陣,極低聲地道:「謝映,你千萬不能騙我,負我。」

    莞清為朱伊奉茶時看到了她頸間的一點紅跡,確認了她的猜想,莞清退下後便悄悄從自己包袱里摸出紙和葦管筆,躲在淨室里迅速寫了封信。

    朱伊喚來自己最信任的太監,交代道:「常臨,莞清方才見了我似有躲閃的樣子,你把她看牢些。」

    朱伊此前就懷疑過她被朱黛迷暈那次,是身邊有人背叛了她,且她最懷疑的人便是這個莞清,否則這次來寺里也不會帶上莞清。為了就是若能叫莞清露出馬腳,她一旦確認就好在宮外處置了對方。

    常臨領命下去了,當天夜裡,常臨果然交給了朱伊一封信,說是莞清交給寺里一個和尚的,那和尚已被他給擱倒了。

    朱伊展信迅速看了內容,這字故意鬼畫桃符,不叫人看出何人所書,大意是----「禧貞公主引誘世子,已獻身於世子。」沒有寫送信的對象。但這並不難猜,能在隆國寺安排和尚作眼線,又有關注她與謝映如何這動機的,大體是皇后,或者是太子?

    朱伊氣得手指打顫,她自問從來都厚待宮人。就是不知這莞清從一開始就是皇后安插來的,還是後頭被收買了。但要除掉莞清,需得抓她個現行才好。便交代了常臨與綿風繼續注意著她。

    第二天,謝映便哪也沒去了,親自陪著朱伊去了佛堂,中途有僧人進來稟報:永安公主與駙馬到了。

    朱伊一聽大姐到了,趕緊起身迎出去。

    朱凝今年二十有二,比朱伊整整大七歲。她身為皇帝長女,美得不刺眼卻很耐看,敏慧識禮,端華大氣,應該是最符合眾臣和百姓對公主的想像和期許的一位公主了。

    朱伊自有記憶以來,朱凝對她便是長姐如母般地愛護有嘉,她也極親近大姐。然而在七年前,朱凝在秋狩時摔下了馬,頭撞在石頭上,從此變得痴傻,且有些口吃,如今的心智約莫就在七、八來歲。

    太后有心將朱凝長留內宮,但架不住老天爺要牽紅線,成國公府的嫡長子容霆在朱凝出事前就對她情根深種,宮裡不嫁朱凝,容霆一等就是六年,時至二十五歲雖仍未娶妻納妾,這般誠摯,自然打動了上頭。

    相攜而來的可不是就是那對新婚夫婦。

    容霆身著黑色錦袍,長相精緻,氣質卻是從小被扔進軍營操練出來的狂悍,就像頭桀驁難馴的狼。可眼下,他對著朱凝的那神態,那舉止,怎麼看怎麼像只守著肉骨頭的大狗。

    「大姐!」朱伊激動喊道,自朱凝上次回門後她就沒見過對方了。

    「伊伊!」朱凝比朱伊更激動,一看到她,立即掙開了自己駙馬的手,跑到了妹妹身邊。

    朱凝口齒不便,容霆主動幫她說了:「禧貞公主,我與阿凝才從琦山避暑回來,阿凝知道你在隆國寺,就要過來尋你。」

    朱凝髻旁插著累絲嵌藍寶蟈蟈翹頭簪,身著水藍裙角蹙淡金玉蘭紋的襦裙,嬌妍得像朵新開的藍鳳仙,因為心智的緣故,雪白的心形臉還帶著稚氣,格外的招人憐愛。

    容霆的目光全跟在朱凝身上,面對朱伊這等麗色,除了最初打招呼看了看,後頭連眼風都不帶瞟一下。

    朱伊對容霆很滿意,道:「姐夫,我與姐姐說會兒話。」這裡的說會兒話自然是指悄悄話,姐妹兩個拉著手進了屋子。

    朱凝道:「伊伊,我我,雖成親,但最,喜歡,還是你。」她總覺得自己離開皇宮,有種拋棄了朱伊的感覺。

    聽朱凝磕磕碰碰把這句話說完,朱伊心頭一暖,嘴上卻逗道:「別,讓姐夫聽到了,不知多討厭我。你還是最喜歡姐夫吧,我還等著姐姐快些生個小侄兒給我抱。」

    朱凝滿面通紅,大概是知道生寶寶是怎麼回事了。

    朱伊就笑著撫撫朱凝的髮鬢,問:「姐夫可有與你說,以後你們是住公主府,還是住成國公府?」

    朱凝道:「公主,府。」

    朱伊的心這才放下。朱凝情況特殊,成國公府太複雜,公主府單純些,逢節才去夫家點個卯最好不過。

    屋裡兩姐妹在說話,留在外邊的容霆卻是打量謝映:「禧貞公主居然能勞世子大駕,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謝映瞥他一眼:「聖命難違。」

    容霆哈哈地笑,臉上是「我還不了解你」的神情。謝映不想做的事,他有許多種方法推掉。就道:「我看著不像。你手底下有女軍士,用得著自己貼身保護公主?」

    這貼身二字實在說得涵義豐富,謝映都懶得理會,只問:「你和永安公主打算在寺里住多久?」

    容霆道:「行李都拖來了。阿凝想住到禧貞公主回宮。」

    說起這個,容霆有些頭疼。朱凝太依賴朱伊了。他和朱凝洞房那晚,朱凝害怕,不停地喊伊伊,他也狠不下心,只胡亂親了一通,兩人到最後也沒成事。這一心軟,心軟到了今天他都還沒做上新郎。「伊伊」這兩個字,對容霆產生的陰影可謂巨大。

    朱凝有了妹妹,就忘記了駙馬。她當晚要和朱伊一個屋,容霆只好獨自住到了謝映隔壁。

    一個人實在孤枕難眠,容霆就爬起來去敲了鄰居的門。

    謝映打開門,冷著臉問:「做什麼?」

    容霆委屈:「一個人睡不著,你陪陪我。」

    「……」

    謝映最後還是站在了廊下,陪著新婚的容霆吹山風,容霆忽然想到:「阿映,你現在享受的可是駙馬待遇!」可不是嘛,跟他這駙馬住一排屋,一起望著對門的公主。

    謝映嗤笑:「我怎麼就享受駙馬待遇了。難道不是你在永安公主眼裡,就是個侍衛?」

    「……」對著擅長向兄弟插刀的謝映,容霆感覺心脈更淤堵了。不過他也知道,謝映若是新婚,絕不會站在外面吹風。

    容霆蹲下來看著對面:「我的目標,就是取代禧貞公主在阿凝心裡的地位。」

    這個角度選的好,花木中的fèng隙形成了個半月形的洞,他正好能看到朱凝那屋子裡的微光。

    謝映站在容霆身邊,順手拍拍容霆的肩,示意他繼續努力。

    「阿映……」容霆被謝映難得的「溫柔」舉止觸動,他仰起頭望著謝映道:「還是你最好,每回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

    謝映撩起袍子,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再一腳踹開撲過來的容霆。

    受了謝映的鼓舞,容霆第二天就拿出了雷霆手段,準備先白天,後晚上,慢慢把媳婦兒騙回自己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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