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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等朱伊上去後,沈星流便向謝映稟告情況,他做了一番思想爭鬥,才將那女子長得有些像公主,身上痕跡斑斑的事告訴了世子。說話時,沈星流垂著頭,壓根不敢看謝映的表情。都是男人,不說也都懂,連個替身都被折騰成這樣,正主兒不知早被肖想過多少遍。
謝映臉上並沒有表情,太子的確是順風順水太久。皇子裡就沒一個能成氣候與其相爭,手底下也早有一班精幹人馬能為他處理政務,難怪能有這樣多精力花在女人身上。
謝映便道:「等過幾日,把太子的事捅出去一樁。」沈星流不敢做主,便問:「世子覺得哪件合適?」
謝映略思索:「太子在大同府礦稅上得的利太多了些,總要讓旁人也分一杯羹。」
沈星流頓時明白了,道:「屬下明日就去安排。」
當依依告訴太子朱伊詢問的問題後,太子揚手就是一巴掌將她扇到了床上,他道:「沒用。」但出乎依依料想,太子並沒有就此棄了她的意思,她又被送回之前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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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國寺乃本朝第一皇家寺院,相比別的皇親國戚,朱伊倒算這裡的常客,寺里甚至為她保留了一處專屬客房。
謝映就住在朱伊廂房對面,若無院落中央那一重花木,恰好能隔院相望。有了花木屏障,互相瞧不見,又便於掌握整個院子的動靜。
因背靠著山,比宮裡涼快,但蚊蟲也多。僧人已將房間用浮萍雄黃薰過一遍,小宮女又點了艾葉香籠,掛上了翠紗帳。
謝映走到哪兒也不會受冷遇,隆國寺的住持虛能親自將他迎進了丈室,後來不知去了哪裡,一直都沒再出現。朱伊樂得如此,她在隆國寺還有安排,若叫謝映亦步亦趨跟著,她才真要頭疼。
謝映回到院裡時,天色已深黑,他問:「公主下午都做了什麼?」
溫顏如實稟報:「公主先去了趟佛堂,後來心下疼就回來了,還叫了個大夫來問診。」
謝映放下沈星流呈來的茶,道:「心下疼?哪裡的大夫,誰去找的。」
「公主身邊的太監常臨去寺外請的。」溫顏不大確定:「應該就在附近的醫館,來得挺快。」
「男的女的,年歲如何。」
溫顏道:「男的,四十多歲的樣子。」
謝映知道了,這哪是心下疼,這是在見裴卿讓的舊部。他又坐了少頃,起身往對面去了。
來到緊閉的房門前,謝映抬手敲了敲,開門的是綿風,她愣了愣問:「世子有事?公主正在沐浴。」
寺里的廂房可比不得宮裡敞闊,謝映耳目敏於常人,這時都能聽到淨房裡木勺舀水傾落的聲音。這水聲引得人下意識就往傳出的方向看,自然什麼也看不到,唯有那聲音始終在人腦子裡盤亘不去。
朱伊沐浴後穿著艾綠的中衣中裙,她隨意披了件雪白霧紗衫子在外頭,長至大腿處,露出碧波似的裙擺。臉龐帶著被熱氣蒸出的紅,黑緞子樣的頭髮散在身後,瞧上去像支綠梅似的清慡。
朱伊搖著素地繡金雀象牙柄團扇剛進了裡間,腳步頓住了,謝映正雀占鳩巢地半躺在她床上,翻她下午看的一本書。朱伊想了想,朝後頭道:「我一個人待會兒,若沒叫你們,都別進來。」綿風等人答是。
第23章
「我幫公主絞吧。」謝映讓朱伊坐到床沿,拿起宮人備好的白棉巾包裹她半濕的頭髮。
謝映在裡頭,綿風就不能進來幫她絞頭髮,這活兒是該由他做,朱伊心安理得地受用了。
他又拿起了銀盤裡的檀梳,朱伊的頭髮纖細,如絲一般光潤柔滑,看著好看,捧在手裡更是叫人不願釋手,謝映便多梳了會兒。
朱伊看看他,道:「世子這一套做得還挺順手的啊?」
謝映看朱伊一眼,笑了:「以後經常給公主梳,會更順手。」又道:「聽說公主今日身體欠安,仿佛是心下疼?」
朱伊微怔,道:「是,不過沒什麼大礙,老毛病了。」
謝映盯著朱伊。朱伊覺得對方的語調有變化:「既是老毛病,想來公主也隨身帶著藥丸子。公主金枝玉葉,哪有隨意招游醫近身的道理。臣身邊正好有通曉岐黃之人,若公主再有不適,臣喚人為公主診治。」
又開始自稱臣了。朱伊發現,謝映平時不會對她稱「臣」,但只要他用了這個字,就肯定懷著與平素不同的心思。謝映這話的確挑不出錯處,是個忠心為主的臣子,就是這說一不二的語氣著實不對。他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朱伊看看謝映,道:「知道了。」
「那公主心下還疼嗎?」 謝映問。
朱伊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只有一點點,睡一晚就好了。」
「是麼,我幫公主捏捏。」
男人灼熱的手掌覆到朱伊的肚子上,兩人的皮膚只隔了層薄薄的中衣,朱伊被燙到似的一縮,趕緊按住他的手:「不用。」但她那點力道對謝映毫無作用,謝映堅持要關心她,她壓根拒絕不了。
謝映的手不輕不重打圈揉著,果真一本正經地幫她按肚子,還問道:「舒服麼?」
朱伊咬著唇點頭,她也不知只要謝映一弄她她就腿軟是個什麼毛病。但是還真的挺舒服。反抗無用,她也就慢慢放鬆了身體。察覺到了朱伊的變化,謝映將她拉過來靠在了自己身上。
若是有養貓的人看到這一幕,定會覺得朱伊現在這副慵懶的形容,像極了一隻被主人摸肚皮的貓咪。謝映滿意地低頭看著朱伊的順從模樣,他存的心就是要讓朱伊漸漸接受和習慣兩人的親近。
「公主好些沒有?」謝映問。
朱伊迷糊點頭,謝映怎揉得這樣舒服,他也可以去梅花湯館當男師傅了。哦不,不行,他只能給她一個姑娘按。她的呼吸漸漸綿長。
謝映又幫朱伊摩了會兒肚子,放她平躺到了床上。
謝映給朱伊蓋好了絲被,坐在床邊看了她的睡顏半晌,突然伸手在她胸前鼓囊囊之處用力擰了一把,引得已入眠的朱伊吃痛嚶嚀一聲。他道:「公主下回再撒謊,臣就懲罰小伊伊。」說罷起身離去。
第二天清早,朱伊去了地藏殿,溫顏守在殿外,過一陣卻見謝映帶著沈星流過來了。
溫顏朝前迎了兩步:「世子。」謝映看她:「你站在外面做什麼?」
溫顏緊張道:「公主說她禮佛喜靜,不喜生人在旁,命奴婢守在這兒。」
謝映進了殿裡,蒲團空空,案上有木魚、念珠和一卷攤開的金粟牋。只得綿風和朱伊的一個小宮女莞清在。他問:「公主呢?」
莞清搶著回答謝映,聲音比平時來得甜美:「公主在偏殿供燈。」
謝映聞言挪步就往偏殿去,綿風攔在了謝映面前道:「世子請慢。」
男子的眼神寒冽逼人,即便不說話,也令綿風的聲音控制不住的打顫:「世子,公主供燈時皆要觀想,歷來不准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