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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太子有興致的時候就會親自執筆,把這個依依的眼型變一變,尾稍勾一勾。沒耐心的時候直接拿根綾條蒙了她的眼,只露出鼻子和嘴唇。
今天的太子臉上一片陰沉,自然沒有那個描畫的閒心,拿了綾條捂了女孩的眼就折騰起來。
「伊伊,舒服嗎?」太子問著身下的女孩。
依依也不明白這位公子到底是何種心思,明明叫她的名字時聲音動情忘我,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手段著實叫她懼怕,常常都是弄得一身青紫。
事畢太子摟著女孩,撫摸著她的臉蛋,道:「好姑娘,今天身上就別上藥了,明兒個爺讓你去伺候個公子,那公子俊得很,你一定喜歡,屆時可要把他給伺候好了。」
依依在太子懷裡狠狠抖了兩下。
第21章
謝映給朱伊買了一盞兔子燈,三個拳頭疊起來的大小,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也做得精緻,朱伊特別喜歡。
她把滅了燭的燈插在窗欞上,躺在床上還忍不住偏頭去看那隻月光下的白兔。
朱伊想著,謝映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睡了嗎?會不會也在想她?她很快又覺得自己這是中邪了吧,大晚上還在想男的,她管他做什麼。朱伊拉起薄薄的絲被覆到了臉上,擋住本來也沒有人會看見的發紅的臉。
她蒙在絲被裡卻忍不住又想,但是謝映有時還挺貼心的,絲被與花茶枕都是朱伊自己的東西,她騎馬入京時都忘記要帶上,謝映卻叫綿風找出來幫她捎著了。
第二日,太子調用了宮裡的畫舫,下午的時候把朱伊、謝映、顏玉兒和朱鎮安都叫了去,還另有些宗室子弟、年輕勛貴,有的還帶了家眷。
這是全京城唯一一艘三層高的畫舫,富麗寬闊,盡彰天家氣派,到了晚上看兩岸夜景別提多愜意。丹水上的其他船隻一看就知道是宮裡出來的,遠遠的便避讓了。
女眷都安排在第三層。太子特地對朱伊道:「禧貞,女眷這邊就由你負責招待了。」朱伊自然答是。明日就要去隆國寺吃齋念佛,今晚能乘畫舫游江,她也很是開心。
謝映叫住了要上樓的朱伊,壓低聲音道:「公主晚上可不能再喝酒。」
朱伊迅速看他一眼:「知道了。」
剛待到了三樓,顏玉兒便截住朱伊,道:「公主,我倆第一次見面時發生了些誤會,卻沒想到都是自家人。昨晚上我心裡挺不好受的,希望公主別對我抱有惡感才是。」
朱伊詫異看看對方。顏玉兒本就遠來是客,年紀又比她小,朱伊不管心裡怎麼想,這時也得安慰她:「和嘉說的哪裡話,過去了的事就過了,我怎會對你有惡感呢,你可千萬別多心。」
顏玉兒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公主叫我玉兒吧,大家都叫我玉兒,你叫我和嘉我還不知道叫的是誰。」
朱伊便也笑道:「好的,玉兒。」
顏玉兒又道:「那我叫公主姐姐可好?」朱伊自然也應了。
顏玉兒便圍著朱伊禧貞姐姐長,禧貞姐姐短的叫個不停。她甚至把那方白玉貓兒的印章也帶來了,說要送給朱伊作為賠禮,朱伊忙說她當時就只是想看看。若非第一回 見面印象太糟,任都要喜歡顏玉兒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晚膳的時候,眾女眷都陸續跟著自家夫君到了,大家入席用過了晚膳後,朱伊看著顏玉兒侃侃而談,講他們靖州東臨大海,靖海王府在北與遼西軍共御韃靼,在東負責驅逐海上海寇,言語神態間的自豪之色展露無遺。
顏玉兒有太后和靖海王兩座大靠山,眾女哪怕不刻意逢迎,這時也要給她面子,便都專心聽她說話,還圍著她問靖州風土。況且顏玉兒也的確講得新鮮,大海的波瀾壯闊,水下的五光十色,這裡的貴女們哪一個見過呢,朱伊也聽得悠然神往。
顏玉兒又講完靖州的珍珠文化,過來對朱伊道:「姐姐覺得我頭上這枚粉珠好看麼?」
顏玉兒簪子上嵌的珍珠不是普通的淡粉色,而是罕見的櫻花粉,渾圓無瑕,皮光極好。朱伊便如實稱讚:「很好看。」
顏玉兒就笑道:「這是我哥有次出海帶回來送我的。不過更稀罕的還是濃金的金珠。半年後藩王朝覲,我哥也要進京,我寫信過去讓他一定帶上一顆大金珠送給姐姐。」
朱伊笑了笑,顏玉兒也的確是活得恣意自我,但她怎麼可能私底下收不認識的男人的東西。何況靖州貢奉的金珠宮裡也有,但確實是數量稀少,且因更適合成熟女子佩戴,都先緊著太后與后妃了,公主們並沒有得的。朱伊便婉言謝絕。
顏玉兒卻道:「總之就這麼說定了!」
朱伊也懶得再與她相爭,她屆時不要便是。
眾女行起了酒令,朱伊這才想起溫顏說讓她去二樓一趟。二樓是數間用以稍作休憩的客房,朱伊一下去,便被謝映拉進了其中的一間。
謝映身上的酒氣比以往都重,朱伊輕輕搖著手驅散酒氣,略帶不滿道:「你叫我別喝酒,自己喝這樣多?看你待會兒怎樣回去。」
謝映笑道:「我喝再多也清醒。」他說著低頭去啄朱伊的臉蛋。朱伊現在特別怕跟謝映靠近了,因為他昨天竟迷惑得她神志不清,作出那樣不知害羞的行為,便趕緊推他,故意道:「臭!」
謝映笑意更濃:「昨晚上我可沒有嫌棄公主的酒氣臭,公主今天就嫌棄我了?」又問:「怎麼叫了你這樣久才下來?」
「聽顏玉兒說靖州的風光呢,聽得一時不想走。」朱伊接著脫口道:「真想去靖州看看,滄海真有那樣美麼。」又道:「還想去雲南榕峰看看,聽容蕭說,那裡有最美的杜鵑花海。」
榕峰是裴卿讓殉難的地方。謝映便輕輕撫了撫朱伊的後背,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道:「以後我帶公主去。」
「嗯?」
「看海也好看杜鵑也好,還有南嶺雪峰,糙原大漠,甚至出隴西到西域,只要公主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
朱伊想像了一下謝映為她描繪的畫卷,她長在宮掖,縱然有過幻想,但哪個婦人不是在深宅大院裡耗盡一生,便聽得有種不真實的虛幻之感,便問:「真的嗎?」
謝映輕嗯一聲。
不管謝映是不是酒後隨口一說,朱伊在這一刻都願意相信,她順從地在他胸膛上靠了一會兒,才道:「我得上去了,皇兄讓我招呼著大家呢。」
朱伊回到三樓與眾人聊了一陣,畫舫經過的江岸正好是龍宮一般的水心閣,大家正一齊觀看夜裡的水心閣,又有宮女來找朱伊,說是太子請她去一樓。
朱伊見太子顯然也喝了不少,就道:「怎麼了皇兄?」太子問:「禧貞,樓上都還好吧?」朱伊點點頭,太子又隨意問了兩句,便讓她上去。
朱伊經過二樓走廊時,突然聽到一道女聲:「啊,慢些……」接下來便是嚶嗚的低泣。
那管纏綿無力的嬌聲,讓朱伊想起昨晚她對謝映說話時的語調。這屋裡的人怕也是在做羞羞的事情,朱伊有些開竅了,雙頰發紅地準備加快腳步離開。真是的,剛剛下去時還沒人呢,回來居然叫她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