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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容蕭看著朱伊,終於沒忍住擁她入懷,動情道:「公主,你別怕,我會幫你。」朱伊雖然醉得厲害,卻也知道男女有別,且這懷抱這氣息她都不熟悉,本能地就想掙脫。朱伊一掙容蕭趕緊就放開了她。

    匆匆趕來的大夫便看到黑檀架子床的蔥綠紗帳里探出一截女子的手,他隔著薄綃握住雪白的手腕,仔細把了脈道:「三公子,這位姑娘沒有身孕。」

    容蕭的眉宇稍微舒展,聽那大夫又道:「不過,不知三公子與姑娘同房是在多久前,這房事之後,最快也得月余才能診出。」

    容蕭算了算謝映入京的時間,差不多快一個月,那就是說現在根本就還斷不出,容蕭的眉又皺起來。他問:「你這裡有避子丸嗎?」

    大夫答:「鋪子裡有,得去取。」

    「去罷,我在這兒等你。」

    大夫走後,容蕭又讓婢女去熬醒酒湯。容蕭獨自在帳子外頭坐了一陣,目光一直盯著帳幔,最終還是邁開步子,用輕顫的手慢慢撩起了帳子。

    容蕭坐到床上,又將帳子放下來,把他與朱伊都關在裡面,隔絕了可能來自外頭的窺探,仿佛這樣,待公主醒來,他還是可以假裝沒有對公主不敬過。

    朱伊喝了酒,酒氣令她兩頰暈紅,房間又被容蕭關得密不透風,她的額旁也有點點細汗,黑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容蕭望著朱伊微啟的唇瓣,仿佛被魘住一般俯下身。

    房外的敲門聲讓容蕭一下回了神,他趕緊跳下床,接過婢女熬的醒酒湯。

    容蕭也知道不能私自扣留朱伊太久,謝映如今領命護衛公主,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找自己要人。將醒酒湯餵朱伊喝下,容蕭便打算送朱伊回客棧。

    外面的涼風一吹,容蕭也清醒了,他果然是被酒刺激得昏了頭,他不能讓公主知道今晚是他擄了她,容蕭心裡也清楚,他從前之所以能取信於公主,便是因公主知道他心無雜念。若叫公主知道他起了這般心思……

    不過,容蕭慶幸他知道朱伊最重要的秘密,就憑著這點,朱伊也不能輕易與他斷了聯繫。

    在回去的馬車上,朱伊酒醒了大半,面對眼前情景,容蕭自有一番解釋。

    而朱伊還不知道,因為她的緣故,謝映的人已將京城的公眾場所翻了個遍,尤其是京城的人牙子簡直受到一次嚴重清洗。

    謝映接到消息趕回客棧,確認朱伊沒有遭罪才放下心來,聽完容蕭的話,謝映冷冰冰看著他:「所以,你從那兩個人牙子手裡救走了公主?」

    朱伊不喜歡謝映對著容蕭頤指氣使的審問態度,幫容蕭答道:「正是如此。」又做主讓容蕭回去。

    擦身而過的時候,容蕭身上的淡淡香氣令謝映眯起了眼,那是朱伊衣裳上的薰香。若不是抱了許久,不可能染到另一個人身上。

    容蕭的腳步突然滯在原地,他被謝映捏住了脖子,少年清秀的面龐痛苦地糾起,朱伊嚇得趕緊去掰謝映的手。謝映瞥一眼驚慌失措的朱伊,鬆手前道:「容蕭,若不是看在公主和容霆的份上,我不會這樣讓你走。」

    謝映跟著朱伊進了她的房間,見朱伊連看也不看自己,問:「公主在為了容蕭生我的氣?」

    「難道我不該生氣?容蕭好心救了我,你卻對他無禮。」朱伊剜謝映兩眼。

    謝映道:「公主果然很信任你那兩個侍衛官。容蕭的話,公主自是深信不疑。而我的話,公主恐怕從來都只信半分。」

    朱伊心道,你回京才一個月不到,又一反去歲時的冷漠,主動糾纏她。反常即有妖,這樣大的反差,她自然沒法全心信賴。

    謝映知道朱伊在想什麼,只道:「我聽溫顏說,容蕭與公主分開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跟個死人沒兩樣,這樣快的時間他就恢復了清醒,還從人牙子手裡頭救出公主?」謝映嗤道:「自己引開溫顏,又命屬下將公主劫走,這麼短這麼巧的時間,除了容蕭還真是沒人辦得到。」

    這話實在一針見血,朱伊也醒悟過來容蕭在此事中的確有異,便道:「但是容蕭根本就無需這樣,他要見我,我自會赴約。」

    他要見我,我自會赴約。親近可見一般。謝映就扯出個沒有溫度的笑,道:「可萬一他不止想見見公主呢。公主喝得這樣醉,多難得。」

    朱伊被他輕佻的暗示氣得發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容蕭對她從來都嚴守禮節。

    謝映沒回答朱伊的問話,卻是突然道:「給我看看。」

    「看什麼?」朱伊沒反應過來。

    謝映沒回答。當然是查看自己的寶貝有沒有被覬覦者染指。若是容蕭敢動朱伊,就算是有容霆的關係,他也不會輕饒他。

    謝映箍著朱伊的腰就將她按在床上,女孩的脖子沒有任何青紫痕跡,他剝開朱伊衣裳的前襟,露出來的肩頭也乾乾淨淨。謝映卻還沒有停的意思,手上稍微用力,朱伊脖子上細細的肚兜鏈子就斷了,女孩最後一小片遮羞的布料被他揉成一團抓了出來。

    謝映出手的速度向來非常人能及,朱伊感覺到涼意,才驚叫著用手環抱在前,試圖遮擋自己。

    饒是謝映歷來是理智強過感情和欲望的人,還是叫這活色生香的雪中紅梅之景給看得有些恍惚。

    第20章

    冰清玉潔,沒有一分瑕疵。

    謝映是放心了,一個巴掌卻猛地甩到他臉上。雖然不算痛,但吃耳光這種事情,對從小要風得風的魏寧王世子自然是生平頭一遭。

    「你走,我要上稟父皇讓容蕭做我的侍衛官。我不要你!」朱伊這時雖喝了醒酒湯,但離完全清醒尚有距離,平時不敢說的不敢做的,皆仗著酒勁宣洩。

    容蕭這個名字在此時出現,激得謝映眼皮一跳。

    朱伊已經開始抽泣:「我討厭你,你滾!」

    謝映幫朱伊整理衣裳,一邊將那令人迷醉的美景嚴嚴實實遮起來,一邊冷聲道:「那可不行,公主只能要我。什麼容蕭之流,想都不要想。」

    但當謝映抬起眼去看朱伊的臉時,因容蕭而起的一腔邪火,瞬間就被澆熄。

    謝映知道朱伊骨子裡是要強的,甚少掉淚,此刻卻有晶瑩的淚花含在那雙眼裡,偏偏朱伊還強忍著不讓它們掉出來。最終朱伊還是眨了眼,淚珠子便順著眼角滑落,浸入鬢髮之中。

    朱伊流淚的一瞬並沒有聲音,謝映卻有種命脈被人拿捏住的感覺,難得的不知所措。這種奇異的感覺,他從未體會過。

    謝映低頭去親吻朱伊的眼睛,朱伊趕緊閉上雙眼,他在她耳邊喃喃道:「對不起,伊伊,對不起。你別哭,先前是我做錯了。」

    一個姑娘的眼淚對他能有這樣大的影響力,是謝映始料不及的。儘管他在此次入京前,就已經認真思考過他對朱伊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但實際上,他對朱伊的嚮往可能遠超出他的預估。

    朱伊卻並不想原諒他,她道:「謝映,我知道,因為兩回都是我接近你,所以你就輕視我,覺得我是可以任由你作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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