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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朱伊這一覺睡到快日暮,若非謝映讓溫顏將她叫醒,她還能繼續睡。
晚餐只有朱伊與溫顏兩個人吃,朱伊左右看看,問:「世子呢?」
溫顏道:「世子今晚有約。」見朱伊仍看著她,溫顏補充道:「聽沈星流說似乎是與太子,還有上回在夜光樓鬧事的那個王爺一起。都是男的。」
朱伊臊了個紅臉,她又沒問是男是女。反應了下又道:「皇兄也回京了啊。」
溫顏道:「嗯。」
朱伊點點頭,京中有些事需要太子代皇帝處理,太子時常兩頭跑。她又埋頭吃自己的。
隨後朱伊提出想去逛逛,消消食,溫顏道:「公主,世子說不可走遠,請公主就近轉轉即可。」
朱伊自然答應,若非必須的事,她不會令溫顏為難。
朱伊買了根糖葫蘆邊走邊啃,對面酒館的窗邊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叫了兩聲,聲音淹沒在人潮里,朱伊便進了酒館拍對方的肩:「容蕭!」
少年木然抬頭,看清面前的人,板滯的眼睛很快亮了:「公主。」容蕭立即朝她身後看了看,見只有溫顏,笑道:「你出來逛街?」
「嗯。」朱伊見他先前恍恍惚惚的,顯然在借酒消愁,猜測是他家裡又出了腌臢事,就在他面前坐下:「我陪你喝兩杯,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
容蕭看著朱伊自己倒酒,沒有制止。倒是溫顏皺了皺眉。
容蕭從前雖愛慕朱伊,但始終恪守君臣本分,簡直把朱伊當成夢中仙子般看待,從未敢生出半星綺念,生怕褻瀆了她。也因此,朱伊能跟他相處兩年,格外的相信他。
但經過今天中午,朱伊軟糯的細呼聲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現在對朱伊再也不復以往的坦蕩。他看著朱伊的臉,就會想像她發出那種嬌軟聲音時的神態,不知是何等的動人心弦。
容蕭知道自己應該知難而退,朱伊既然允許謝映碰她,說明她的心已經被謝映俘獲。他既痛恨謝映攀折他心裡最聖潔的一朵花,又對朱伊的不知自愛感到痛心。
但他對朱伊的感情卻沒有任何消退。因而當朱伊被他的酒嗆得滿面通紅,咳嗽不止時,容蕭還是心疼了,對店小二道:「給這位姑娘另上一壇石榴花酒。」
朱伊發牢騷:「你怎麼不說一聲啊?喝這麼烈的酒,一會兒還得要我叫馬車送你回去吧。」
容蕭呵呵地笑:「不會,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到了兩人分道揚鑣時,容蕭還是喝醉了,朱伊沒來前他就喝了太多,現在後勁全上來了。朱伊想親自送容蕭回去,但她自己也是兩眼發花,雙腿打顫,便用最後一點神智讓溫顏給容蕭找車。她自己用一隻手撐著臉,木呆呆地坐在桌前。
等溫顏把容蕭丟上馬車,付了錢,轉回身進酒館一看,頓時心涼透了大半截,原本坐在桌前的朱伊不見了。
知道世子有多看重公主,溫顏駭得全身都發起抖來,她一把將旁邊掃地的店小二拽著衣領提過來:「剛才坐在這張桌的姑娘呢?」朱伊都醉成那樣了,絕對走不動路。
那小二驚慌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剛從廚房出來。」
溫顏立馬又衝出酒館外面,目及之處人來人往,但都是些陌生面孔,哪裡有朱伊的半片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謝姓男主,昨天我只是說了容蕭不是男二,結果小仙女就紛紛詢問誰是男二,希望趕緊放男二出場!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謝映:呵呵。說吧,我也想知道男二是誰。說了我會在他沒出場前就恁死他。
第19章
朱鎮安定的會面地點還是在夜光樓頂層,他就是喜歡俯瞰京城明月夜的感覺。
謝映到的時候,除了太子和朱鎮安,顏玉兒也在。她穿著一套淺藍色的男裝,看著就是個唇紅齒白、清清慡慡的小公子,神態卻是嬌憨。
正巧謝映也穿著身淡藍地雲綾錦夏衫。朱鎮安就打趣道:「誒,表弟表妹總是這麼有緣啊。」
這話顏玉兒愛聽,她抿著嘴笑,跟到謝映右手邊的位置坐下:「世子。」
謝映心不在焉嗯了聲。
太子坐在謝映的另一邊,問:「阿映,為何沒把禧貞一起帶來?」太子入京的路上遇到了謝映那隊親衛,已知謝映單獨將朱伊帶到了京城遊玩,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謝映道:「公主冰的吃多了,身上不大慡利。」
太子皺皺眉,問:「你們住在哪家客棧?」
謝映看了看太子,報出名字。
顏玉兒也默默記下。隨即表現得活潑得很,端起酒杯就向太子敬酒。太子笑道:「過兩天我回行宮,玉兒表妹可得跟著一道。皇祖母聽說你已進京,命我定要將你帶過去。」
「知道了,太子表哥。」顏玉兒笑著答,又給謝映敬酒。謝映只喝了一杯,她再敬就不再理睬了。
溫顏直接去找了謝映。世子手裡能動用的人多,能量也大,遠比她一個人找來得要快。公主落在歹人手裡的時間越久,可能遭遇的傷害就越多,溫顏不敢耽擱時間。
謝映聽完溫顏的稟報,轉頭看了她一眼,表面看不出什麼,可溫顏知道,若是公主出了事,世子怕是活剮了她的心都有。她是女營里功夫最高的,世子原就是信任她讓她護衛公主。
她願意任世子責罰,但她現在想的只是快些找回公主,這兩日的相處,公主一點架子也沒有,就是個柔和善良的小姑娘。
謝映沒有再回房跟太子等人打招呼,直接就離開了。
朱伊臉上有冰涼濕潤之感,是有人擰了毛巾在幫她擦臉,也是想讓她儘快清醒。朱伊張開眼,腦袋離開一個肩膀直起來,她端詳著對方道:「謝映?」
「……」少年不得不道:「我是容蕭。」
「容蕭?哦,對。我們,在喝酒。」朱伊舌頭都大了。她平素酒量不錯,絕不該這樣輕易就醉了。
或許她這不清醒的時候更好問,若是對著平時的朱伊,容蕭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問出口。容蕭扶住垂下頭的朱伊,抬起她的臉:「公主,你這次一定要聽臣的勸,不能再讓謝映親近你。」
「啊?」朱伊腦子不時嗡嗡兩下,方才什麼也沒聽清。
容蕭以為朱伊聽進去了,聲音發澀道:「謝映他……他可有給過你避子丸?」公主困在宮裡,當然只有謝映給她弄這些東西。
朱伊這一團糊的狀態,哪能深思容蕭問了什麼,何況這問題實在突兀,任朱伊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避子丸這東西。
在容蕭的追問下,朱伊面色迷茫:「沒,沒,給我……篦子玩。」
容蕭登時難以按捺心中的滔天怒意,謝映就只顧他自己享用舒坦了,可曾為公主考慮分毫?公主若是有了身孕該怎麼辦,別人會怎樣看輕她?容蕭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以他的武功殺不了謝映,他也不敢殺謝映,謝映若死了,西北虎視的瓦刺和按兵不動的藩地群雄還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