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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0:35 作者: 奶茶椰果
唐輕惹抬起來頭,眸色有幾分無辜,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說道:「只這一個我還瞧的上眼的, 我得抓緊繡了。」
她是不懂婚嫁那些舊俗的, 可是總歸有些女兒家心裡難說的小心思。
唐輕惹經常看些畫本子, 詩中也常說「結髮為夫妻, 恩愛兩不疑」。
待成親之後,夫婦二人各剪下一縷頭髮束在一起, 放在新娘繡的荷包內, 由夫君日日戴著, 便有「永結同心」的意味。
旁的她是不懂的,可是這點兒心思畢竟太過羞赧,唐輕惹便不肯吐露給旁人聽。
她是沒多少心眼兒,只抬頭淺淺笑了笑, 可是這一抬頭不要緊,卻是讓桑綠一眼就瞧見了少女臉上被掐的淡粉的指痕。
桑綠被嚇著了,「姑娘你這臉是怎麼了?」
其實這痕跡一眼就瞧的出,是讓人給掐的,但桑綠卻也不好明言。
唐輕惹卻被她焦急的模樣弄得紅了臉,她小聲解釋,「只不小心碰到的,桑綠你不要擔心。」
少女小嗓子軟軟的安撫,翦水的眸子瀲灩,可是她不善說謊,耳根一片通紅。
桑綠無奈,只趕緊吩咐讓人打了盆熱水來,用那些帕子濕了水給少女捂了捂,這痕跡才淡了些。
唐輕惹看著她忙前忙後的,沒敢說她的臉是被男人給掐的,她不想旁人誤會他,畢竟男人手上也沒用些力道。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何男人讓她再問一遍後,就惱了。
不是說他耳朵不好使嗎?她便又問了一遍,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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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羨打相府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
青山悶聲不語的跟在後頭。
最近這府上為了張羅婚事,把他忙的焦頭爛額的,只府上各類禮品裝飾,屋內的紅綢綾羅裝點,大大小小的事兒也就全堆給了他。
府上的管家只管些錢財的收納和清點,無人敢惹近來心情不好的男人,只他一個人天天頂著冷光,忙上忙下。
卻又不知,怎的今天來了相府一趟兒,又把人氣的不輕。
看著男人臉色越發陰沉,青山也是戰戰兢兢的,「主子,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陸羨冷冷睨了他一眼,滿是警告,「陸若軒那小子何時出來的?」
這一句問的青山心裡一激靈。
這幾天忙的他把陸若軒出來的大事兒都給忘了,他皺巴著臉,趕緊解釋:
「主子,陛下他出來找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出宮屬下便未同您說。」
前兩天陸若軒遇上唐輕惹的事兒他也知道些,只覺得這話定是不能同男人說的,更是不敢主動提小皇帝欺負唐輕惹的事兒。
「只他出宮你未同我說?」陸羨揚眸,神色冷清,笑意狂狷。
青山倍感壓力,只好坦白,「這,這陛下瞧見了……五姑娘腰間的玉佩,硬是要將它買下來,五姑娘不肯……」
他這磕磕絆絆說的,也不敢提顧清衡的事兒。
可就這麼丁點兒的話,已經夠陸羨理清事情的脈絡。
他眸子裡閃過幾分興味兒,裡面是濃濃的惡劣。
他原先只當兩人碰了面,小姑娘心裡生了疑,竟沒想陸若軒那小子現在是愈發的膽大妄為了。
陸羨思忖了倏爾,吩咐道:「若是他再出宮,你便只管找人把他『送』回去!」
那「送」字,男人說得意味深長,頗為深奧。
可青山立馬就會意了,趕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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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六,宜嫁娶,是個娶親的極好日子。
天才蒙蒙亮,早起的百姓就發現,沿街的一條寬敞大道紅綢飄飛,喜慶至極。
若不是這處處的張貼的紅艷雙喜字,怕是要以為是過新年了。
日旦寅時,睡得正香甜的唐輕惹就被人拉了起來。
她困極了,一雙眼睛霧蒙蒙的氤氳著水霧,怎麼也睜不開。
昨夜柳若清在她房中待了好些時間,母女倆說了許久的話,熬過了唐輕惹常睡的時辰,待人離開後,她是分毫的睡意都沒有了。
臨走時,柳若清還遞給她一個小冊子,說是要婚禮當天才能看,唐輕惹並未在意,只胡亂的塞在了嫁娶的妝奩盒子裡。
她一直到亥時三刻才睡,如今剛過寅時,其中不過才兩三個時辰的時間,便又被人給拉扯醒了,唐輕惹自然是睏倦的不行。
桑綠見少女迷夢著雙眼左搖右擺,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又是無奈又是心疼的,可這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容唐輕惹這般隨意。JSG
只順了喜娘的意兒,拿了濕了冷水的帕子為少女擦了擦眼睛,唐輕惹便立即醒困了。
成親的事兒多是喜娘打點,「開面」「梳發」之後便是給少女穿戴好婚服嫁衣,鳳冠霞帔也一一佩戴妥當。
而這燭光映襯的屋子裡,略施粉黛的少女姿態裊娜,眼尾含羞帶怯的模樣,實難讓人移開眼。
這婚服實在過於精緻,可是少女的容貌昳麗,水眸純稚無辜,而艷麗的紅袖更襯得柔荑素白,肌膚賽雪凝脂如玉。
一屋子的人都是驚艷說不出話來,倒是弄得唐輕惹滿臉的不自在。
迎轎的炮仗響了起來,接親隊伍過了來,不知是誰喊了聲「接親的來了」!
這一屋子裡的人才回過神來。
喜娘趕緊蓋上了紅蓋頭,將唐輕惹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