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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0:35 作者: 奶茶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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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頭,布滿桃花的屏風都遮掩不住其中的旖旎春色,屋子裡除了香氛的氣息,像是還隱約瀰漫著淡淡的佛香。
唐輕惹似一支玉色的白蓮,枝葉纖細,搖搖欲墜的輕靠在深色的木桶中。
她身上不著一物,晶瑩的熱汽和蒸騰的水珠從白瓷一般的肌膚上滑落,隱隱落入清淺的腰窩。
她素手掬起帶著水珠的花瓣,垂眸細細凝著,燈光下,那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打濕,上面蒸騰的水珠晶瑩剔透,堪堪欲落。
「姑娘這是怎麼了?」
桑綠見她出神的模樣,軟聲問道。
唐輕惹似長羽一般的睫毛顫了顫,水潤的紅唇輕啟,「無事,只是覺得這花兒開得這般嬌艷,用來沐浴未免太可惜了。」
她嗓音輕淺,沒什麼力氣,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奶貓,說話時都軟的讓人心疼。
桑綠服侍她久了,見慣了唐輕惹這般多愁善感的模樣。
她帶著笑哄她,「姑娘莫要胡思亂想,這些花兒都是特意為了姑娘沐浴才栽種的,若是不用來沐浴,也少不了凋零敗落的命兒。」
桑綠年紀雖然不大,可是說起話來老氣橫秋,像是哄孩子似的。
唐輕惹垂首,又淺淺的笑了起來。
只是唇角那極小的弧度,卻像是帶著春日的微光,晃得整個屋子都明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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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還散著清新淡雅的花香,混著一股佛香,悠悠轉轉,魅人心脾。
唐輕惹沐浴之後,屋子裡已燃上了燭火,因為地龍的緣故,屋內也暖洋洋的。
她只著了荷色的單衣,衣服的顏色嬌嫩,卻也不及她一分。
她腰肢太過纖細,隱在衣內,怕是稍稍用力便能折斷。
而無人知曉,她此刻的安然是花了多少代價換來的,如今也不過是一口仙氣吊著。
她實在太過纖弱,前面十幾載的時間裡也是嬌養著,這場病來勢洶洶,她險些就折在了上面。
而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唐輕惹也是意識混沌的似醒非醒,也就這幾日才緩過勁兒來。
她才剛上床榻,桑綠就一臉焦急的落下了床幔,「姑娘身子剛好,可別凍著了。」
唐輕惹清淺的笑了笑,她本就沒什麼力氣,現在只行了幾步,額際就出了細汗。
「桑綠,我不礙事的。」
桑綠佯裝責怪,卻拿了件外衣披在她瑩白的香肩上,「姑娘如今身子好了,好好將養著,等能出門時,老爺夫人看了也高興的。」
唐輕惹不知聽沒聽到,她只軟聲應「是」,小巧如白玉的貝足從被角處偷偷伸了出來,耳尖紅紅的。
「先生是何時回去的?」
她看著外衫上的繡荷圖樣,素色的指尖輕撫,聲音沒幾分力道。
像是不經意想起來才問的。
桑綠退開了些,在紗幔外站著,「蘇先生自姑娘睡下後就走了,說是三日後會再過來。」
蘇懷瑾是外地來的商賈之人,沒有人知曉他是做什麼生意的,可是唐盛海請他來時,說他「神醫」,是給唐輕惹治病的。
起初並無人相信,男人清雋如玉,一身絳紫色的長衣矜貴儒雅,是少有的絕世容貌。
不過,他卻也是只花了一日,便解了酈朝內外醫者束手無策的病症,從鬼門關把唐輕惹拉了回來。
而這三個月,唐輕惹的病也一直都是蘇懷瑾在照看著,三日一回,風雨不斷。
這事兒唐輕惹昏迷時並不知曉其中詳細的事由,可是她昏迷數月,也見過蘇懷瑾不少次。
「那,我昏迷時,可曾對先生有過逾距的行徑?」
聞言,桑綠怔了怔。
桃色的紗幔朦朧了唐輕惹昳麗的五官,她美得像是山水之間的清蓮,乾淨的不惹纖塵。
桑綠沒敢隱瞞,「姑娘昏迷時總扯著蘇先生的衣袖不撒手,還……」
唐輕惹抬起了頭,清澈的眸子裡有幾分懊惱,卻又染上疑惑,「還做了什麼更過分的嗎?」
「姑娘還抱著蘇先生的手,說您『心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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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潔如練,因著唐輕惹的病情,桃苑內幾乎夜夜都燃著燭火。
桑綠是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掀開帘子看看的,確認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她才放心的去外頭守著。
屋內靜下來時,燭火還在搖曳。
靠著戶牖處的香案上,青花釉的瓷瓶上還插著幾支新剪的冬梅,含苞待放,帶著悠然的梅香。
唐輕惹雖是閉著眼,意識卻是混沌雜亂的,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昏睡,此時倒不覺得有多困了。
她腦海中似乎還迴蕩著桑綠說的那句「心悅」,擾得她心煩意亂的。
這三個月以來,她雖意識不清,可是總是醒過的,除了鼻翼間那散不去藥香,最多就是那道淺紫色的身影了。
男人總是一身紫衫,衣袖間流轉的佛香沁人心扉,那是唐輕惹每每夢魘時最眷戀的香味。
她是瀕死之人,那佛香讓她心安,總不控的生出幾分牽念來,讓她難以割捨,也讓她察覺到了生機,這才會緊扯著蘇懷瑾的衣袖不放。
只是沒想到,她竟還說出了那樣的話。
思緒萬千,唐輕惹有了些倦意,消沉了三個月的身體似乎吃不消這般胡思亂想,她呼吸逐漸綿長,心思也放空起來。
唐輕惹想,總不能誤了人家名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