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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5:17 作者: Judy俠
懷孕的母鹿不會參與遷徙留在原地,所以那位動物學家陪著那隻母鹿見證了一隻小鹿的誕生。母鹿還很少見地主動帶這位動物學家去看望自己的小鹿,告訴他藏身之所。
紀錄片裡母鹿在小鹿還沒有斷奶前就去世了,或許早有感自己活不久才讓動物學家親近她的孩子。
做為動物社會學家在野外生活做觀察,他不能改變一切自然的事情,紀錄片裡動物學家自述說他只能一次次看著小鹿到處尋找母鹿,也只有在偶爾遇到小鹿的時候給它補充一點營養品。小鹿又瘦又小,生存對它來說非常不容易。
很快到了狩獵的季節,動物學家會站在山上看,他看到獵人拿著槍靠近鹿群。他通常就那麼看著,等聽到槍聲響的時候,他會從山上跑下去,隔遠就看到獵人拖著鹿往車邊走。他喊住獵人問他們今天收穫如何,其實他只是找話搭訕好走近看清楚被獵殺的是他哪一隻鹿朋友。
這個場景之後,動物學家說自己要離開這裡了,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四年了,再待下去他說自己或許也會崩潰,有些事情很難承受。
辛賞打開電視看起來的時候不過片子最後五六分鐘,沒頭沒尾的,期間許冬盈打斷問了她幾個問題,一個關於晚餐吃什麼菜,一個關於她的功課,一個是關於浴室熱水器水壓不穩的事情。
辛賞當時的主要關注力還在許冬盈身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忽然很惦記這部紀錄片,她想看,想從頭看到尾,想看紀錄片裡的風景,那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還有那群鹿眼睛裡的天真和通透。人和動物,動物和自然,將萬物連接在一起的神秘情感,辛賞覺得那部片子都體現出來了。辛賞更記得當時看起電視後就忘卻悲傷也正視了悲傷的片刻寧靜。
但,辛賞記住的都不是重點,她甚至沒記住那個動物學家叫什麼,還有長什麼樣。所以,辛賞找部紀錄片就好像大海撈針。
於是,辛賞經常看動物紀錄片,也常去圖書館借碟片,希冀再碰到那部片子。
在學校圖書館辦張借書卡二十塊錢,辛賞還往裡面充了三百塊錢為了在圖書館借書和買水方便。辛賞有一個室友叫阮貝貝,她或許沒有這個習慣,兩次和辛賞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學習,去買水或者飲料的時候,她都借了辛賞的卡刷說回宿舍給辛賞錢。辛賞挺好說話,阮貝貝遲了幾天還,辛賞也沒有太在意。
阮貝貝認為辛賞的行為和樣子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加之她上一次聽聚會回來的吳思琦說了辛賞哥哥許致良的豪爽,她就想辛賞一家都是生意人。於是,有一天阮貝貝私底下問辛賞借錢,她借五千塊。
大學開學不到三個月,不算特別熟悉的室友就要借錢,辛賞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她說:「我沒有那麼多錢。」
阮貝貝的臉皮在開口問辛賞借錢的那一刻就好像用盡了,她紅著臉盯著辛賞又問:「那,三千可以嗎?」
「三千也沒有,我做兼職三個月可能都沒有三千塊。」辛賞如實說道。
「你不是靠兼職賺生活費的吧?你家裡不給你生活費嗎,像我家一樣?」阮貝貝又問。
「不然這樣吧,你急用錢的話,我幫你問下我們補習班還要不要兼職。」辛賞沒有解釋過多的家事,她沒說她父母雙亡,且她現在不問舅舅要生活費,她認為和阮貝貝不到這種交情,所以她只是提出了解決方案。
「不是的,辛賞,我現在就急用錢,」阮貝貝告訴辛賞,「我奶奶生病了。」後半句話她是脫口而出。
辛賞聞言神色微動。
阮貝貝面紅耳赤,她接著說道:「我家裡我爸是殘疾人沒有工作的,我媽,我媽是環衛工人,一個月沒有多少收入的----」
「那你有做兼職嗎?」辛賞問道,她不知道她自己這樣其實很犀利。
阮貝貝一愣,隨即她沉著張臉說道:「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我沒有你那麼聰明還有時間做兼職,我也想做兼職的,但我姐不讓我做兼職,她讓我好好讀書。我平時的生活費是我姐給我的,但我奶奶生病了要用錢,我姐姐一個人拿不出來那麼多,所以我想借一點湊。」
「我沒有說你騙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借了這次治標不治本,還是得要自己調整找個兼職比較好。」辛賞的想法裡,意外總比明天先來。
「我知道啊,但大學剛開學,我也不太習慣。我現在的問題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如果不想借就算了,就不要對我說教了。」阮貝貝的臉色開始變得很差。
辛賞垂眼想了想,說道:「我沒有三千那麼多,借兩千五百塊給你。」
阮貝貝聞言很高興,她不由一把抓住了辛賞的手說道:「真的嗎?謝謝你,辛賞,我會儘快還給你的!」
辛賞抽回了手,問道:「你奶奶是什麼病?」
「她,她就是老年人的毛病,糖尿病造成腿部血管阻塞,腿不方便了要住院調理,可能要搭血管支架。」阮貝貝慌忙說道。
「希望你奶奶沒事,能早日出院。」辛賞說道。
「謝謝你,辛賞。」阮貝貝又要握辛賞的手。
辛賞這次避開了,她忙說道:「我不太習慣這樣,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