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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4:40 作者: 良辰一夜
「面相陌生的人……楊進大哥的意思是,那人有可能是擄了九娘的人?」楚東陽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眼角閃過一抹寒光。
楊進愣了一下,連忙道:「我也不敢確定,只是這麼猜想……」
「我這便趕去西山村。」楚東陽捏緊拳頭,說著便轉身往外去。
只要有一絲可能,楚東陽絕不會放過。
九娘,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來接你回家!
☆、第三百五十二章:大結局
熾烈將唯一的一間房讓給了九娘,他自己則在外面客廳的長凳上湊合一晚上。
此時外面雖沒有再飄著雪花,可地上卻積著厚厚的一層雪,屋裡連個火盆都沒有,大門又敞著,北風呼呼的刮著,那冷凜的寒氣便毫無阻擋的逼近屋裡,直凍到人心底里去。
熾烈自小就喜歡習武,身體強壯結實,抵抗力好,且烏蒙國的地理位置比景龍國還要偏北一些,也更荒涼,冬日裡氣候比景龍國更嚴寒上幾分,而生在烏蒙國的熾烈,自然是比景龍國的人更耐寒的,所以現在這點冷他還是耐得住的。
他躺在長凳上,雙腿交叉,一隻腳高高的翹起來,並十分悠閒的抖著,咋一看顯得十分愜意,可他不經意的朝臥房方向看了一眼,便立刻將目光移開,朝門外看去。
此時已是深夜,外面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即便有什麼,也看不見的。可熾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看,眼眸越來越深邃,不時眉宇輕蹙,像是陷入沉思,可他臉上並未顯露出什麼表情,著實讓人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清潭倒掛在門口屋檐下,盯著自家主子仔仔細細的瞧了好一會兒,任猜不透主子此時的心思,可看到自家主子躺在凳子上,想著堂堂烏蒙國皇子竟受這般委屈,心裡既心疼主子又對臥房裡的女人氣憤不已,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將人拎出來,好讓出床鋪給自家主子睡。
可主子費盡心思才將人擄來,方才又吩咐過,那女人身子虛弱不能受罪,要儘可能的善待著,清潭便對她打不得、罵不得,於是只好賭氣的瞪了幾眼臥房的方向,忿忿的磨起牙來。
「咳咳!」這時,躺在凳子上的熾烈突然輕咳了兩聲,目光幽幽的看著倒掛在屋檐下清潭,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清潭乍一聽見自家主子的聲音,目光便迴轉了過來,剛好撞上自家主子涼涼的目光,頭皮一麻,心裡當即有些發虛,便只好將一肚子的不滿和火氣強壓下去,可他又見不得自家主子蜷在長凳上睡覺的樣子,便乾脆眼不見為淨,身子一甩,就見他像只猴子一樣的撲到了門口的一顆槐樹上。
熾烈坐起身來,眯著眼睛仔細朝門口的看了一會兒,看到清潭正穩穩的倒掛在那顆槐樹上,且用背對著他,不禁愣了一下,嘴角便不自覺的勾了勾。
清潭一直以護衛的身份跟在他身邊,身手又十分厲害,竟讓他忘記清潭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此時見他這般任性賭氣的模樣,才覺得這才是他該有的模樣,往日整天板著臉,冷冷的,一絲表情也沒有,一點都不可愛!
熾烈好笑的挑了挑眉,想招呼清潭進屋,反正現在也睡不著,正好逗清潭玩兒。可眼角餘光瞟見臥房透出來的一絲光亮,想著裡面的人擔驚受怕不輕,這會兒大概需要休息,若是他跟清潭在外面吵鬧,只怕擾得她不敢睡,便當即將這心思壓下。
……
九娘在屋裡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將房間照亮,可以看清屋裡的擺設。
她隨意的瞟了一眼周圍,床上還算乾淨,鋪了毛毯,還有棉被,瞧著就挺暖和。
這屋子瞧著雖破敗不堪,可這房間裡卻是經過一番收拾的,房間裡一應擺設都乾淨整齊,也聞不到什麼難聞的氣味,看來外面那男人對住宿還挺講究的。
可即便這房間裡的環境瞧著挺舒適,九娘卻無論如何還是睡不著。
一來是不習慣睡陌生人睡過的床鋪,且還是個兇惡的男人睡過的床鋪,這人傷了「絕殺」那麼多兄弟,又強行將她擄了來,且不知道他有沒有對楚東陽和承兒怎麼樣,更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九娘心裡裝著怨和恨,怎麼還能放鬆心神、安然入睡?
二來,九娘心裡記掛著家裡,擔心兒子和楚東陽的安危,還有「絕殺」的弟兄們,想著家裡肯定亂成一團了,她心裡也是著急,如何還睡得著?
這一夜,註定無眠。
九娘嫌棄床上有陌生男人的體味,不肯去床上睡,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若有所思的盯著那盞油燈,絞盡腦汁的想有什麼法子能逃脫。
油燈燒得噗噗作響,可九娘想了半晌卻還是沒主意。
外面那兩個大男人都身懷武功,甚至比「絕殺」的弟兄還要厲害,那麼多弟兄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她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想從他們手中逃脫實屬難於登天……
左右想不出法子,九娘托著腮嘆了口氣,感覺身上冷得厲害,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打了幾個冷顫了,腳下更是凍得沒知覺了,她心下一沉,想著這樣熬一晚上,明日只怕要生病。
九娘轉頭朝床上看去,遲疑了片刻,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吸了吸鼻子,便扶著椅子站了起來,抖了兩下腿,待腳下稍有知覺了才慢慢朝床邊走去。
雖嫌棄這床上有陌生男人的味道,九娘卻還是硬著頭皮拉著棉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身體本就很虛弱了,不能再受寒,讓自己生病。
待裹好被子,九娘又回到椅子上去坐著,沒有往床上躺,而是繼續盯著油燈想逃脫的法子,不時豎起耳朵屏著呼吸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不能怪她多心,外面那兩個男人到底什麼心思她猜不准,也不了解他們的為人,她還未出月子就被擄了來,雖然現下捨得將臥房讓出來給她睡,可難說半夜裡會不會突然闖進來行那禽獸之事,九娘對此不得不防。
她雖然將房門上了栓,卻還是不太放心,摸出匕首來緊緊攥在手上。
九娘這般警惕,將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更是不肯輕易入睡,外面稍有一點點聲響,她便立刻握著匕首起身朝門後躲去,想著若是有人闖進來,她便毫不猶豫的捅過去。
如此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外面便突然傳來一聲低喝:「什麼人?」
九娘雖然與外頭的那兩人接觸不多,但也能判斷出說話的人是名叫清潭的小護衛。
聽得外面傳來聲音,九娘不由得心中一凜,猜想大概是「絕殺」的弟兄們一路跟蹤搜查找到了這兒了。
她先是一喜,隨後便又忍不住擔憂起來。之前那麼多弟兄都護不住她,還有多名弟兄在打鬥中受了重傷,此番找來,想要將她救回,恐怕很難。再一想,又擔心外面那兩人將她當人質要挾弟兄們,心裡便更是不安,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才好。
九娘在屋裡左右難安時,在客廳里躺著的熾烈也從凳子上坐了起來,他沉著臉走到門口,見清潭要追出去,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便出聲叫住他:「清潭,不必追去。」
清潭才追了幾步,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便立刻折了回來,滿臉不解的看向熾烈:「不出十招,我便能要了那人的命。主子為何要放他走?」
清潭說這話時,眼底的不屑之色十分明顯。他向來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絕殺」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熾烈回身朝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只要這女人在我們手上,便不用擔心。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回烏蒙。」
清潭愣了一下,低著頭應了聲,轉而便朝屋裡走去,邊走邊道:「既如此,得將那女人看緊了,不能讓她跑了。」
熾烈跟在後頭,看著他腳步匆忙的往臥房走去,便覺得好笑,捏了捏眉心,無奈的叫住他:「清潭,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身體又那般虛弱,能逃得了?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她總不能從後面的牆鑿個洞跑掉吧?」
熾烈權當是玩笑話的逗清潭,哪裡知道清潭卻當了真,他腳步一轉,便朝屋後走去,語氣認真的道:「這也不是不可能,那女人手上有把匕首呢,萬一真讓她從後牆鑿個洞逃了,那在咱們便前功盡棄了。主子回屋歇著,我得去屋後看看。」
看著清潭當真往屋後去了,熾烈不禁搖頭失笑,慢慢的走回了屋。
過了一會兒,清潭這才回來。
「如何?可發下後牆有鑿過的痕跡?」熾烈調侃的打趣清潭。
清潭搖了搖頭,對上自家主子戲謔的目光,臉上卻不禁有些紅了,道:「未免讓她逃走,咱們還是謹慎些好。」
「是。」熾烈煞有介事的點頭,笑著摸了摸清潭的頭,道:「清潭說的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些好。」
清潭跟在熾烈身邊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被熾烈像哄小孩子一樣摸他的頭,心裡十分不自在,臉上的表情便顯得十分彆扭了。
他別開目光,紅著臉道:「那我去屋後守著,主子自己在屋裡要小心些。」
說完,身形一轉,眨眼就沒了他的身影。
熾烈愣了一下,不禁挑著眉輕笑開來。
九娘在臥房裡躲在門背後,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自然也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去,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匕首,再看看身後的牆,嘴角不禁狠狠抽了一下。
鑿牆?虧那小子想得出來!
她捏著匕首有些泄氣的回到椅子上,想到方才可能是「絕殺」的弟兄來打探,等會說不定就會帶領更多弟兄過來,她的心便又懸了起來。
這一晚,屋裡屋外的三人都沒有合眼。不過,等了一夜,卻沒有等到有人再來。
沒有合眼的不止他們三個,還有「絕殺」的弟兄們。
楚東陽從楊進那兒聽到擄走九娘的人有可能藏身在西山村,便想要立刻趕去,可他剛出了院子,便被剛好趕回來的冷肅攔下了。
冷肅之前領著弟兄們去找九娘,將三人一組,大家分頭去找,幾十組人將方圓百幾十里都找了一遍,其中便有一組人前往西山村方向去的,並已經查到九娘的下落。不過當時他們只有三個人,衝進去也只有送死,並不能將九娘救出來。所以,為了不打糙驚蛇,便留了兩人在那裡繼續盯著,派了一人回來報信,並商量如何營救九娘。
冷肅見到了回來報信的弟兄,便立刻發出信號,將分散出去找人的弟兄都召回來,打算商量如何營救九娘,卻沒有想到在院門口竟遇到楚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