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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2:15 作者: 星旅
他承認她的想法很妙更很天真,或者可以說這是她目前唯一可走的出路,可她高看了自己,亦低看了他,這註定是一場無限期的,在開始便已註定勝負的賭約。
「好!」
「但既是要賭,必得是要有彩頭。如你所說,你所要的是離開,那麼我的彩頭,便是要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且既是約定便要有時限,遂,朕便給你五年,若五年之期到時,你仍無法如你所說光明正大的以權勢逼我無能為力,那你便再不能提及離開二字!」
五年,是他給她的時間,亦是他給自己的時間,他迫不及待希望五年之約早日來到,而到那日他便可以真真正正,永遠的擁有她這個天女!
五年,
五年時間拉起一股可與帝王較量的勢力無異於是非常緊迫且異常艱難的。可於這個封建的奴性的時代又不算太難,只要有權有勢,她便可以無所不能。而現下,權勢於她,已唾手可得。
「好,具體詳情我們便約法三章寫於聖旨之上,加蓋御印,分放於你我及重臣手中。合約印落即刻生效。我來口述,你來筆書--繆靳你做什麼!」
繆靳早已被她據理力爭的模樣看得心癢難耐,既已說好當即不再忍耐,大手一撈便將人小心撈於懷中。
不需費力便制住了她虛弱無力掙扎的身子,垂眸對上她睜得極大充滿著憤慨譴責的灼亮雙眸,薄唇勾起輕笑道:「朕既應了你自不會食言,只現下你需得要好好調養身子以及腹中孩兒,莫要忘了,幾日後,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且你我約定的前提,便是你與孩子都要好好的。朕答應你,在你調養身子期間,不計入期限之內。待你我大典已成,便是約定生效之日,如此,妤兒可是滿意?」
紀妤童搖頭與他對視,目中無一絲妥協:「大典之日生效可以,但聖旨現下便要寫。且從此刻開始你我之事與他人無關,不論你之前捉了誰,關了誰,我希望你都莫要以權謀私。」
她雖未言明,但繆靳卻知道她話中所指被捉的他人是誰。事已至此,二人之間已不復劍拔弩張,他便也不想因無關緊要之人再與她生變,左右那些人都已知道日後要如何做。
*
有了加蓋玉璽的聖旨在手,紀妤童方算心中大定,便開始認真調養身體,膳食用藥都極其配合。也是自那日起,她再不被困囿於床榻,乃至於寢殿。自醒來後,她終於第一次出了殿門,立在陽光下,呼吸著徜徉在天地間無拘無束的自由空氣,如獲新生。
時間和有希望的自由她爭取到了,可難的卻是要如何實施。且她現在仍然不能出宮,正如她握住了他的軟肋,他亦把住了她的弱點。但是,雖她出宮不得,卻可千里帷幄。
只是現下,她亦確實如他所說,空有名頭而無可信可用之人,便是有,又該要從何用起。她畢竟不是學政/治的,要想做到能與繆靳分庭抗禮的地步,她一時真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
鍾昌聞無疑是能替她分析幫她指路的好人選,可他效忠的人是繆靳,便是他可以作為擁有一份聖旨的人選,卻不是可以轉投自己的人選。畢竟人最忌一仆二主,若是她以地位權勢命令他自是可以,可那樣一來,他們的關係,便會徹底變質。雖她與繆靳有約定不論最後誰勝誰負,為對方效力的人都將保留原有的權益而不被牽連,但人都有親疏遠近,成王敗寇終是有所不同。
所以,他至多可以於事上給她方便,別的,還是再看吧。
思索間眉頭便不由蹙起,腳下亦漫無目的的順著宮道慢走,下一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紀妤童抬眼望著前方巍峨肅穆的宮樓,漆黑明澈的眸中緩緩亮起。
靳一看到靳五那張刻板的臉時眼角便沒忍住抽了下,提起口氣想要說些什麼終是又泄了氣搖了搖頭:「那你等著,我去請示皇上。」
不想靳五卻直接抬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無有波動的眼神看著他,語氣平平說道:「娘娘並未要我等待皇上示下,你只需告訴我人現下何在便可。」
「靳五!」
靳一沉下臉低聲喝他:「你忘了自己效忠的主子是誰了?靳寧衛只聽令於皇上一人,這是衛訓!」
「我當然不會忘記,可皇上已將我派於娘娘手下,那我便是娘娘的人,要聽的便是娘娘之令。且皇上已於宮中有旨,見娘娘如見皇上,我現下便是嚴格按照皇上吩咐行事。倒是你,可莫要陽奉陰違,違背皇上御令。還是說,娘娘的命令,你不聽從?」
「你!」
靳一被他拿話堵住卻無可辯駁,畢竟他說的不假,皇上確實有言,特准予娘娘同享帝令。也就是說,皇上能做的事,她都能做,且此令不僅是口諭,更是已由皇上親筆所寫親手蓋印,也是他親口向靳寧衛與宮中禁軍傳達的御令,他如何會不知?
此令聽皇上交代時,他並未有所驚訝,畢竟那日娘娘差點飛升一幕時他就在現場,所以如同含英等人一樣,在他心中娘娘已是天人,遂與皇上共享權勢他亦覺無甚稀奇。
只他卻真沒想到,這靳五當真將娘娘,說句大逆不道的,是將娘娘當做半個皇帝對待。雖皇上有旨,可娘娘鳳令來得如此之快倒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下意識往御書房的方向望了望,他知道這第一條命令一開,就代表著娘娘鳳令與皇令共存實施的開始,卻終是咬牙帶怒瞪著靳五:「好你個靳五,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