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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2:15 作者: 星旅
    待花園中重新靜下來,歸先生不由得仔細觀察了下他的神情。

    王爺雖天庭朗闊,眉眼藏鋒,但卻眉宇鬱結,嘴角緊抿,明顯是有超出控制,且已是達到能讓他心煩意亂的地步。

    可如今大局已定,大勢將成,還有什麼能讓向來不形於色的王爺露出如此神色?如此一想,便不由看了王爺的相,這一看卻不由吃了一驚。

    眉宇雖皺,但眼尾上撩且泛著淡淡情絲,那雙幽深攝人堅定不移讓人不敢與之對視的鷹眸,此刻卻隱隱晃動,這明顯是,困於情愛的面相!且王爺嘴角處抿出的壓痕卻又預示著他心中所想那人必會令他以後深受其亂!

    到底是何人,何人能亂了王心?

    「歸先生可看出什麼。」

    歸先生猛然回神忙收回放肆的目光,暗責自己竟大膽未經同意便私自為王爺看相,連忙俯身告罪。心中則思忖此私密之事被自己妄然窺得已是大不敬,如何再敢當面告知?

    然而繆靳卻神情淡淡斜睨著他,再次開口:「歸先生,本王知你精通看相術數,方才你目不轉睛,可看出了什麼,但說無妨。」

    他說的看似無意,但卻生生令歸先生背脊生汗。這便是伴君如伴虎,威嚴愈重啊。可心中卻更是狂熱,這便是他想要效忠的主子,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讓他心甘情願為其效力!

    「屬下斗膽,王爺是紅鸞星動了。」

    「哦?」

    第23章 劫數

    繆靳卻並未動怒,反而好整以暇道:「那先生可曾算出,令本王紅鸞星動之人,如今身在何方?本王,可能稱心如意?」

    繆靳之前倒是未曾想過讓他算一算他心中所想到底是否為真,眼下倒是歪打正著了。

    歸先生慢慢直起身,奉命掐指一算,卻當即緊皺眉頭。他雖不知那人姓名模樣,可從王爺的面相里卻已透露出許多信息。

    只是,為何如此怪異,明明王爺確已動了凡心,且必是與那女子有了交際。可為何,他竟是算不出那女子的丁點分毫?

    絕不可能是他學藝不精,他浸此道二十餘載,從未看錯也從未算錯過一次。若連他都算不出的人,那這天下,便無人再能算出。

    如此一想,便重向王爺請罪,斗膽仔細看算一番,又閉眸快速撥動手指,只片刻,他便臉色煞白,竟似受了重傷。

    繆靳見狀心內一沉,竟不願聽他再說話,正欲揮手讓他退下,他便已頭冒冷汗,慘然開口:「啟稟王爺,我確定您確有紅鸞星動之人,可這人,我反覆推算,竟查無此人。且好似有莫大的無名之界擋住了我的推算。敢問王爺,可否告知姓名生辰,亦或是,她確實查有此人?」

    無名之界,便是死亡之界嗎?難道她真的香消玉殞了,難道方才都是他一廂情願不成?那黑貝也不過只是易主了?

    嗖!

    尖銳的輕鳴瞬間喚回繆靳的心神,他抬眼望去,就見靳寧衛互相傳信的鳴哨正在城西上空划過。緊接著,另一枚鳴哨也在附近響起,看樣子,兩隊人馬都已有了收穫。

    與其在此等候猜測,不若親自去求證。

    如此想罷便不再遲疑,轉身時示意一名靳寧衛將歸先生扶下去休息,便倏地轉身朝大門方向虎步而去。

    想要在這偌大的鳳凰城,近三十萬人口中尋找這樣一個不知長相的外地人談何容易。可對於靳五等靳寧衛來說卻並不是難事,北疆王王令在手,凡所過之處便會有百姓積極提供消息。

    雖不知那位余姓男子是何模樣,但就憑那面貌普通的頃刻泯然於人海中的鏢師,得罪了北疆王一事便可令此人被全城盡知。兩刻鐘不到,他便順著線索策馬來到了位於城西的郭府門外,不等通報便持令進了那扇拒了紀妤童近一刻鐘的大門,在從抖如篩糠的僕從口中確定那余姓男子確實就在郭府並未離開後,靳五便馬上射出鳴哨傳信。

    與此同時,另一枚鳴哨也幾乎同時射出,他轉向那個射出的方向,就見那體格較大的黑色狼犬,如一團黑色龍捲風樣嗖的從自己身邊刮過,徑直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熱,很熱,非常熱,潮濕黏膩的汗珠不停從身上滑落浸透了微厚的衣衫。她好像被人扔進了大蒸籠里,心頭火燒火燎,灼得她恨不得拿刀戳開頭顱和四肢,讓那滾燙的血液噴灑而出,這樣她便不會那麼熱了。

    很渴,渴得她不停吞咽喉嚨,一呼一吸中,滾燙的熱氣自口鼻噴出,乾乾的空氣進來,讓本就乾澀的喉舌更加乾涸。

    很癢,自心底,腳心,神經,渾身上下從裡到外,無一處不癢,尤其是深處更是灼癢難耐,卻又有無盡的空虛和渴求從那裡和心裡,以欲要摧毀她意志的谷欠望湮滅而來。

    紀妤童吃力的睜開眼,皓白的貝齒用盡全力咬著被熱氣蒸得嬌艷欲滴的紅唇,牙齒擠壓唇瓣的地方泛著蒼白的白,卻有滾燙的血滴子漸漸從那艷麗誘人的唇上溢出。

    滾燙的汗珠自額間滑落,滴進她用力大睜著的眼中,再以眼淚的方式跌落不見。一聲一聲急促粗重的喘息如雷聲般在耳邊聲聲炸響。

    她緊緊蜷縮著身體,渾身的神經都崩成了一條線,若有人觸到,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竟是碰到了一塊熱乎乎卻僵硬至極的石頭。

    馬車一路前行不知道要帶她去往何處,車外隱隱能夠聽到的喧鬧聲漸漸不再可聞。她只能模糊的看到車窗外的亮光漸漸隱去,看到馬車內燃起了琉璃燈,昏黃的燭光將車內那好整以暇的男人陰邪的臉照的分毫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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