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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男孩，和一隻白色小狗。稍顯稚拙的做工，卻飽含心意。

    「這是你。」常洛靈伸手指去，「這是小博美。」

    說完，她忐忑不安地看向他的臉。

    謝宜銘面無表情地望著，唯有目光異常深沉，呼吸似乎也粗重了幾分。

    「不、不像嗎？」常洛靈歪著頭打量他，心沉了幾分。

    「很像。」他道，「不過，你和謝謝呢？」

    「這是小時候的你。」常洛靈解釋道，「我們還沒有出現呢。」

    她才不會承認，其實是因為時間太緊迫，她雕不出來了。

    關於木雕，她只在高考那年暑假，因為時間太充裕而玩過一段時間。不過她天生是個坐不住的主兒，到最後也沒雕出什么正兒八經的東西。

    這次，她重新將它拾回。

    對一切手工活，她都本著大力出奇蹟的原則，常常比線稿要多鑿掉不少，生生把一個成年人鑿成了小男孩。

    好在上色救了它，再加上她編造的理由，讓這個作品看起來還算有模有樣。

    「你不喜歡嗎……」見他遲遲沒有應聲，常洛靈忐忑不安道。

    「我很喜歡。這是我收過……最好的禮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比之前啞了許多，「我可以提個願望嗎？」

    「當然！你說。」常洛靈點頭如搗蒜。

    「明年這個時候，你可不可以把你和謝謝帶到他們身邊？」

    「好啊。」常洛靈笑道，「在這之前，就讓真正的我和謝謝先陪著你！哦，我不是說等木雕來了我們就走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一直在，木雕來沒來都在……」

    壞了，她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常洛靈沮喪得一頭砸到在餐桌上，聽見那頭傳來輕輕的笑。

    等她收拾好情緒抬起頭，謝宜銘正低頭輕輕摸著那兩個木雕，一雙眼裡載滿深情。

    聽見動靜，他抬眼和她對上。

    「再等我一下哦。」常洛靈站起身，「我還有最後一個禮物。」

    說完，她一路跑出大門，從院子角落裡，拿起她剛來時藏著的吉他，那是她和何境特地借來的。

    她回到客廳，對著餐廳高喊他的名字，緊張地做著最後練習。

    謝宜銘很快來了。

    她側身面向他坐著，輕撥了一下手裡的弦：「我好像有兩年沒彈吉他了，希望不要錯太多，而且，你知道我的唱歌水平的……唔！」

    一雙手忽而伸來，捧住她雙頰，稍一用力，也按下了那些不自信的話。

    謝宜銘用一對拇指輕點了她眼下：「我向你保證，不論你彈得怎麼樣，唱得怎麼樣，我都會很喜歡很喜歡。」

    「好吧，謝謝你的鼓勵。」常洛靈道。

    「不是鼓勵，是實話。」謝宜銘認認真真地看她，「只要是你給我準備的，怎麼樣我都喜歡。」

    常洛靈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低頭退開了他手心：「也、也要對我有一點點要求啦。」

    雪白的燈帶熄滅，客廳內只留下一盞暖黃的落地燈，照亮了這個溫暖的角落。

    常洛靈稍稍鎮定心緒，撥下了第一個音。

    「讓我輕輕地吻著你的臉，

    擦乾你傷心的眼淚，

    讓你知道在孤單的時候，

    還有一個我，陪著你……」

    木吉他的音色醇厚，在靜而闊的客廳內泛起悠遠的迴響。和原唱的滄桑不同，她的聲音更為純粹清透，帶著一種質樸的認真。

    謝宜銘低下頭，指側輕抵了一下人中。

    「路遙遠，我們一起走，

    我要飛翔在你每個彩色的夢中，對你說……」

    常洛靈頓了頓，輕念出了這三個字，

    「我愛你。」

    喉口忽而一陣滯澀，謝宜銘笑著用口型回她：「我也愛你。」

    昏黃的燈光仿似老照片的濾鏡，畫面中的姑娘抱一把吉他，對他輕聲吟唱，那雙大眼睛裡，滿滿當當都是他。

    太過美好，以至於很像是夢中的場景。

    伴著她的輕哼，高潮漸起。

    「我不再讓你孤單，

    我的瘋狂你的天真，

    我不再讓你孤單，

    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尾奏間，她看見，面前的人紅了一雙眼。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謝宜銘哭，原來，男生哭起來也能很好看。

    從眉心到眼尾粉成一片，眼下有水光在閃，在昏暗中分外明顯。

    謝宜銘別開眼，不好意思看她，握拳揉著鼻子，揉出一團粉，還是捺不住間或溢出的抽噎聲。

    「別……」他一開口啞到不行，只能匆匆止住，唯恐多說一個字，泄露得更多。

    他乾脆仰靠在沙發上，一雙眼望向天花板，半張著嘴，輕喘著粗氣，帶起胸膛的起伏。下頜線漂亮得不像話，一路向下蔓延，凸起的喉結像是山丘，上下一滾，竟也伴著一滴淚。

    「謝宜銘……」她放下吉他，膝行著靠近他，笨拙地嘗試抱他，「我不會再讓你孤單啦。」

    眼前的人好像不願看她，依然高仰著頭，用力抿了抿唇。

    沒關係，不好意思給她看，那她就不看吧。

    常洛靈側身倚靠在他胸前，於是開口時，像是在對他的心臟說話：「謝宜銘，生日快樂。恭喜你又長大了一歲，並且……多了一位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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