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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5:32 作者: 馬戶子君
蘭達勒哪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但又覺得有理,「這天譴不會落在本王子頭上吧?」
「哪能!咱們現在不是得利了嗎?」
兩人在那頭嘀嘀咕咕。
寧如深沒忍住,「大王子,我可以走了吧。」
蘭達勒立馬收聲,「你那身衣裳……」
寧如深心底緊了下,「怎麼了?」
他衣裳撕了一塊下來,沒來得及處理,要是被人發現就解釋不清楚了。
蘭達勒說,「士兵找布料綁木生火,不知道那是你的衣裳,就拿去燒了。」
「……」
找布能找到舞姬帳角落裡去。
寧如深掃了眼旁邊心虛的副將,哪還不明白是誰在搞鬼。
他眯了眯眼:這狗日的。
但幸好,陰差陽錯地幫他毀屍滅跡了。
「再給我重新找一身吧。」
蘭達勒說,「你這身量…暫時找不到合身的,本王子讓舞姬給你改一身,你先將就將就。」
寧如深倒不是很介意穿什麼,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沒說話,朝蘭達勒看了幾秒。
蘭達勒被看得有些不安,彌補道:
「這樣吧,你還有什麼別的需要?燻肉,還是奶酒……」
寧如深心頭一動,搖頭,「不用。」
他故作隨意,「我想去舞姬帳住,裡面有大承人。我一個人待著悶得慌,想找人聊天解悶。」
蘭達勒想了想,「好。」
雙方各自達到了目的。
寧如深很快收拾毯子,心滿意足地搬去了舞姬帳里。
…
另一頭,大承軍營。
剛打完一場漂亮的勝仗,不費一兵一卒就折損了賀庫王上千兵馬,三軍皆精神振奮,氣勢空前----
然而中軍帳里,被他們奉若戰神的帝王卻不見喜色。
李無廷撐額坐在案前,指節收緊。
燭火靜燃,在他眉間的溝壑和低垂的眼睫下落了幾分陰影。向來沉靜的面色間,罕見地泄露出真實的焦灼。
眼前不斷地晃過那道身影。
他指尖微顫,全靠驚人的定力支撐著紛亂的心緒。
靜默的夜色中,一道鷹唳驟然劃破上空!
李無廷心底一震,抬眼看去。
帳簾很快被掀開,霍勉一手挽鷹大步走進來,手中捏了張還沒來得及展開的布絹:
「陛下!有急報。」
李無廷一抿唇,接過來。
他視線在布絹上落了瞬,隨即深吸一口氣,強行定下神將布絹展開。
雪白的衣料晃得人眼睛一花。
緊接著,就看熟悉的字跡嘩嘩寫道:
『人在狄營,已成神,勿擔心。』
「………」
李無廷,「?」
他指節動了動,又往下看去。
下方是一張輿圖,幾筆勾勒,標出了蘭達勒駐營的地點,還有營帳分布。
帳中安靜了半晌。
帝王連日緊繃的神色驀然一松,捏著眉心,忽而低笑了一聲:
「寧卿……」
霍勉看得莫名,「怎麼了,陛下?」
李無廷一緊布絹,斂了神色鎮定抬頭,「召集眾將,拔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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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達勒營中,舞姬帳。
寧如深搬來後,安安穩穩地窩了兩天。
這兩天,蘭達勒顧不上找他,他以「運發於南」的理由將人兵馬支去了邊關----
只要再多暴露幾次行蹤,哪怕自己給的輿圖不那麼精準,大軍也一定能找到大營的位置。
這會兒他正窩在帳中一角。
旁邊是替他「改衣裳」的大承姑娘,名叫菀桑。看著十五六歲,大概是剛被擄來沒多久,還沒有那麼頹喪。
「我是個牧羊女,是和羊一起被搶來的。你呢?」
寧如深說,「我是個點糧官,是和糧車一起被偷來的。」
「……」菀桑茫然:?
他看人似乎沒能理解,心嘆:
不理解就對了,他自己都不太理解。
寧如深換了個話題,「對了,這營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菀桑思索,「說起來,北狄軍中不禁酒。每次劫掠回來,那些北狄將兵都會喝酒殺羊……這算不算?」
寧如深心頭跳了下:不禁酒?
劫掠回來,那不就是這兩晚。
…
當晚,北狄兵搶了牛羊回來,果然大擺宴席。
外面火光通明,嘩聲喧天。
舞姬帳位於大營一角,帳中光線偏暗,倒是相對安靜。
寧如深看向帳外晃動喧鬧的人影:
白隼飛離幾天了?
算著時間,若從長綏整頓調兵過來,也差不多該到了。
如果能趕上今晚……
他正想著,帳外突然傳來陣動靜。
一道嚷嚷聲傳來,緊接著帘子一掀,一名北狄將領喝得滿臉通紅地走進來,隨手抓了名舞姬,「出來!」
舞姬驚叫了聲,掙得一退。
那將領罵罵咧咧了兩句,繼續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