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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5:32 作者: 馬戶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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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如深休息了一天就準備回宮復職。

    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況且耿尚書的事拖不得。

    他久違地換上一身朝服。估摸著李無廷下朝的時間,踩著點去往御書房報導。

    到御書房外時,李無廷還沒過來。

    只有小榕子候在門口,問了聲安,「寧大人安好。陛下剛下早朝,大人再稍候片刻。」

    寧如深攏起袖子,「不礙事。」

    正是早春時節,天氣還很寒冽。寧如深在門口吹著冷風等了好一會兒,李無廷終於出現在了他跟前。

    「微臣參見陛下。」

    李無廷朝他看了一眼。

    幾日不見,寧如深似乎又清減了一些,連銀鈒帶都快束不住腰身。鼻尖被凍得泛紅,看著怪可憐。

    李無廷下意識想要說什麼,開口又頓住,隨即移開目光跨入門中,「進來吧。」

    寧如深像只怕凍的貓,幾乎攆著帝王的腳跟循著熱源進了屋裡,「謝陛下…」

    德全默默綴在後面。

    心嘆陛下倒是毫無憐惜之意。若換做是他,恐怕就忍不住要讓寧大人下次進屋等候。

    御書房內溫如暖春。

    李無廷側身在盥盆中洗著手,隨口問,「好全了?」

    寧如深逐漸回暖,舒服得眯起眼,「托陛下的福,好得快。」

    水聲一停。

    接著就看李無廷那張冷俊的臉上似閃過一絲不自然,「嗯。」

    寧如深:……?

    他這語氣,應該沒帶什麼譏諷的意味吧。

    他狐疑地打量著李無廷,後者卻不再多言,只掀袍坐了下來,自顧自地開始看起了摺子。

    李無廷沒有叫他,寧如深便默默候在一旁。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點滴流逝,御書房裡靜得出奇,一時只能聽見紙頁翻動的聲音。

    德全似早已習慣,只偶爾替人換上熱茶,除此之外不作任何聲響。

    寧如深站得腿麻頭暈。

    他實在不懂李無廷天天催他來御前當值的意義----

    看他一身紅,擺在案前辟邪嗎?

    他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站了會兒,又想起了耿尚書的事,漸漸地盯著虛空出了神……直到身子一晃,腳下沒站住側落了半步。

    嗒,一聲輕響。

    寧如深回過神來,就看李無廷從案後抬眼,沉靜的目光直落在他身上。

    寧如深動了動僵直的腿,請罪道,「臣御前失儀,請陛下恕罪。」

    李無廷輕描淡寫,「寧卿連欺君都敢,這點罪算什麼。」

    寧如深:?

    他微微探頭,眼底是真誠的疑惑,「臣什麼時候……」

    「聽說寧卿甚是念朕,日夜難寢?」

    「……」寧如深餘光一瞬側向偷偷把頭埋起來的德全。又是你,大漏勺。

    李無廷冷聲,「媚上之言,張口就來。」

    寧如深忙潤了潤唇,輕輕狡辯,「臣字字屬實,的確是一夜未眠,陛下不信可以去問臣府中管事。」

    李無廷都要氣笑了,「你一夜未眠也能怪到朕頭上----」他說著話音一止。微妙地默了兩息,轉而開口,「過來,替朕研墨。」

    「?」

    難纏的話題莫名被輕輕掀過。

    寧如深眨了眨眼,「是。」

    …

    御案上擺的硯台是難得的極品,墨條也是一兩千金的桐煙徽墨。

    寧如深研墨的手法不算嫻熟。

    但他手指生得好看,修長如玉。袖擺撩起,握著墨條看上去賞心悅目。

    可惜被伺候的人似乎不懂欣賞。

    李無廷把他叫來後便又埋首案間,除此之外半點與朝堂政事有關的話都沒說,就連手中的奏摺也沒給寧如深看上一眼。

    寧如深一邊研墨,一邊掃過案頭的奏摺。

    他正暗搓搓偷瞄著,冷不丁就看見「戶部」、「耿岳」、「貪墨枉法」幾個字。

    果然是被彈劾得厲害。

    看李無廷的批覆,似乎還沒給定罪。但若是耿尚書再給不出銀子和說法,恐怕眾口難服,遲早都要下獄……

    寧如深不知不覺看得入了神。

    李無廷本來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將人放到眼皮子底下,就是要看看這人想幹什麼。

    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胆。

    大概是為了看得更清楚,甚至將腦袋轉了半圈,就差伸手把他的摺子扒過去了!

    「……」李無廷低呵,「寧琛。」

    寧如深一下抽回思緒,抬眼便對上帝王直逼而來的目光。

    他心頭咯噔一跳,伏身叩拜,「臣逾距了。」

    案前一陣寂然。

    寧如深跪在御案旁,入目是冷硬的桌角和厚重的地毯。他呼吸微促,正思索著該如何狡辯,就聽「啪」的一聲輕響落下。

    那本奏摺被扔在了他跟前,白紙黑字。

    寧如深抬眸,「陛下?」

    「想看什麼?」李無廷垂眼看著他,語調平靜,「朕允許你看。」

    寧如深心頭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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