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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5:32 作者: 馬戶子君
    他懶洋洋地攏著毯子,「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是讓嚴管事謝客了嗎?」

    耿硯理所當然,「翻牆進來的唄。」

    寧如深誇他,「……嗯,了不起。」

    「誒。」耿硯抬抬下巴,「你府上是不是進賊了?」

    「什麼?」

    「我看你院牆上有處缺口,格外好趴。」

    寧如深一言難盡,「所以你就順著翻進來了?」

    耿硯,「對啊。」

    「……」

    他腦子裡驀地跳出一句話: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寧如深晃晃腦袋,「進賊的事以後再說,你特意翻進來,該不會只是為了看眼我的尊容?」他說著抬眸看去,眼底清明洞悉,絲毫不見方才的困意。

    耿硯面色收斂起來。

    他想起近日父親提到的消息。如果是寧琛,說不定能從御前聽到些風聲。

    耿硯難得拉下面子,「三日後,可…可否同我到望鶴樓一敘?」

    寧如深輕嘆,「我就知道。是不是……」

    耿硯微微吸氣,「嗯。」

    寧如深,「還是為了隱疾的事?」

    「……」

    不是!!!

    耿硯一下被點炸了,「你他娘的還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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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拾一又照例出現在了御書房。

    李無廷低頭翻著書簡,「查清楚了?」

    「是。」拾一單膝跪地,垂頭稟報,「宮宴那天晚上,寧大人被勸了很多酒,同眾臣交談的時間都不長,唯一私下長談的只有耿尚書之子,耿侍郎。」

    戶部尚書耿岳之子,耿硯。

    這是耿岳的授意,還是……

    李無廷沉眸,「談什麼了?」

    拾一尷尬地停頓了一下,「呃,聽說是,隱疾。」

    李無廷,「……」

    拾一說,「談完之後,寧大人便獨自起身去湖邊醒酒。腳下虛浮,看起來的確醉得不輕。」

    李無廷抵了抵眉心,「你的意思是,遇見和落水應當都是意外?」

    「卑職不敢妄言。」

    「罷了,接著說。」

    「是,這幾日寧大人一直在府中養病。六部有不少朝臣上門探望,都被拒在門外。」

    李無廷指尖在桌面點了點,「一個都沒見?」

    「被迫見了一個。耿侍郎翻牆進去,同寧大人單獨談了約摸半炷香的時間。」

    「又談什麼了。」

    「還、還是隱疾。」

    「………」

    這次就連李無廷都沒忍住,「耿尚書之子有…疾,不去看大夫,找同僚說什麼?」

    拾一垂首不語,內心鬱結:

    這他哪知道!

    他雖身為錦衣衛,為聖上處理著最私密的事務----但他從沒想過會私密到這種程度!還要聽臣子跟臣子聊隱疾方面的事。

    御書房裡靜了幾息。

    李無廷捏了捏鼻樑,很快又恢復如常,「他身子好了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拾一回道,「看著還在養病。」

    「是裝病,還是真沒好。」

    「寧大人一年四季都是病懨懨的模樣,屬下遠遠觀望,也不方便探聽。所以……」

    帝王平靜的語氣從頭頂傳來,「是要朕教你辦事嗎。」

    拾一登時一個激靈,磕頭道,「陛下恕罪,卑職明早定向陛下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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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亥時。

    寧府中下人大多已經歇息。

    拾一輕車熟路地借著暮色擦過屋檐落在了主屋的房頂上。

    他輕輕掀開瓦片往下看去,卻見床榻四周拉上了床幔。連榻上的人影都看不分明,更別說查探對方病究竟好沒好。

    拾一趴在屋頂上沉思了會兒,忽而福至心靈。

    他蓋上瓦片,摸了顆小石子往那窗欞上一扔:啪嗒----

    嘿,睡了嗎?

    …

    屋中,寧如深喝完太醫開的藥,已經開始泛困。

    他掖了掖被角剛打算入睡,突然就聽窗外傳來一聲:啪嗒。

    像是碎石子打在窗欞上的聲音。

    寧如深一下清醒過來,掀開床幔,「誰?」

    屋子裡黑咕隆咚,外面一片安靜。

    風吹的嗎?他望了望,又重新躺了回去。

    隔了一炷香的時間。

    寧如深意識正慢慢陷入淺眠,突然又聽「啪嗒」一聲打在窗欞!

    他猝然驚醒,他翻身看向窗外。

    腦子裡驀然浮出白日裡耿硯說的那句:你府里是不是進了賊?

    「……」

    這幾天他怕過了病氣給別人,早將嚴敏、杏蘭等人支去了院外。這會兒想大聲喚人,又擔心被殺人滅口。

    寧如深想了想,「嘭嘭」拍了拍床警醒:

    人還沒睡呢,小賊,速去!

    窗外安靜了好半晌。寧如深估摸著小賊回去了,拉上床幔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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