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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2:50 作者: 北途川
    按說裡面不會有兩個投射的靈體的。

    富貴兒之前開玩笑讓她趁他睡著了偷偷溜進去看看。

    但景春覺得那可能跟自己主動找死也差不多。

    那時候景春並不知道自己是初任春神,富貴兒說他喜歡她,肯定不會對她設防,她壓根兒就不信。

    但現在知道了,她雖然還是並不完全相信自己可以,但也很想去試一試。

    就算不能知道裡頭是什麼,但真的進去了,或許也可以嘗試下喚醒他的靈體。

    他不知道識海是什麼,景春補充了句:「沒事,就……相當於我進你的意識里,我就看看,我什麼也不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的。」

    但桑尋的腦海里只有……

    那天他問她扶桑和春神如何發生關係。

    景春隱忍著笑意,說:「都可以,魂交,神交,肢體接觸……」她湊近他,輕聲說,「我可以進到你的識海里去,就像是住在你的快感神經上,你會很舒服的……」

    桑尋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別過頭,頸側青筋凸起,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景春早就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她愕然地看了他片刻:「你……怎麼回事?」

    桑尋深呼吸,突然就覺得睡在一起可以接受了,「你晚上可以過來睡,但不要……那樣。」

    人類對於未知充滿了恐懼,也因為恐懼而生出無限多的聯想。

    那種自己並不熟悉的方式,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場面,而且因為覺得不合理而在大腦中反覆思索再否定,這樣下去,他真的不確定自己的精神狀態會變成什麼樣。

    桑尋呼吸變得急促,他有些焦慮地走來走去,鬼使神差地過去關上了門。

    ——大概是潛意識裡一直擔心會有人進來,會有人撞破。

    可撞破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不知道。

    只是覺得不應該,不合適。

    害怕閒言碎語,

    害怕會傷害到她。

    儘管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類。

    但還是害怕。

    愛是欲望、侵占。

    也是膽怯。

    桑尋的頸側凸起的纖維變成褐色的枝幹,那枝幹若隱若現。

    他情緒又開始失控了。

    景春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覺得再這麼下去,桑尋可能要出大問題了。

    本體那麼敏感,不會真的……

    真的?

    不會吧!她什麼也沒用干啊,就親過幾次,摸摸手,這樣都能有孩子,那以後得生多少個……

    景春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瞬間從床上跳下去,過去拉住他的手,讓他看自己,「桑尋,你看著我。」

    桑尋茫然地抬頭,眼底是濃郁的化不開的□□,他張嘴,咬住了景春的脖子,很用力,用力到景春覺得他突然吸血鬼上身了。

    但景春沒有躲,也沒有推開他,畢竟如果她是個人大概會直接拍飛他,但她不是,咬一口對她來說造不成任何傷害,她可以很快自愈,於是就這麼縱著他了。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怎麼了?」

    桑尋的眼神里有掙扎,也有痛苦和迷茫。

    他甚至變得有些委屈,眼睛裡好像蓄滿了水霧,隨時都能哭出來。

    景春:「……」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尋終於才平靜了一點點,但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他只是輕輕舔了下她的脖子,像是安撫,也像是道歉。

    景春手指撫摸了一下他的頸側,青筋微微凸起,枝幹已經消失了。

    她有點擔心他有一天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像是富貴兒說的那樣,有一部分特徵外化。

    那他不得被當做怪物拉去實驗室里切片研究。

    景春手指摩挲著那片皮膚,故意逗他開心:「幹嘛呀,又想讓我理理你?」

    桑尋有些虛脫,短時間多次的情緒起伏讓他感覺到很疲憊:「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了。」

    景春笑了笑,「沒事,那我就抱抱你。」

    她張開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小小的身體抱住大大的他,看起來是有點滑稽的。

    -

    富貴兒作為一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烏,已經很少能見到比自己牛逼的生物了,但它飛到桑洛窗台上落地不到一秒,被一隻貓咔嚓抓了脖子咬進嘴裡。

    它從玻璃的反光里看到黑貓的全貌。

    比尋常貓咪大了一倍的身形,毛色黑得發亮,眼珠是玻璃質感的灰綠色,豎瞳看起來不像貓,倒像是蛇,陰森詭譎,透著寒氣。

    耳朵上幾根灰白色的長毛豎著,讓它的邪氣更深了幾分。

    傳說中混沌的形態並不太固定,會很受身邊人影響。

    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桑洛久了才變成這個德性。

    「放我下來。」富貴兒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被這隻死貓卡了脖子,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屈辱。

    貓咪腳步不急不緩,甚至透著幾分優雅,它脖子裡掛了一顆鈴鐺,那鈴鐺叮噹叮噹響著,顯得整個房間像是什麼鬼片拍攝現場。

    富貴兒「臥槽」了一聲,「你踏馬的,要不是景春鎖了我的靈,我現在早揍你了。」

    雖然它可能靈力全盛時期應該也打不過,但氣勢不能丟。

    客廳里席地坐著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單薄,穿著絲質的白色睡裙,頭髮散在腦後,她坐在地上繡花,左手拿著繡棚,右手拿著繡花針,繡布上的底圖,是鴛鴦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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