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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2:50 作者: 北途川
他身形永遠很板正,透著點古板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
富貴兒牙疼似的,倒抽一口氣,斬釘截鐵:「他想泡你。」
景春以前只當笑話聽,大約剛聽過扶桑和春神的故事,桑尋這個人在她面前就不是一個單薄的符號了,她搖頭道:「別胡扯八道,等他徹底清醒,不會恨我玷污他吧?」
富貴兒懶洋洋道:「害,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人類談個戀愛,分手三五個月,再刻骨銘心,三五年連渣子都不會記起來。況且他要是討厭你,不管他丟失多少記憶,你都靠近不了他。」
景春想了想,好像也是,神漫長的生命註定很少會執著於任何事,聚散無常,乃是天道,神也不例外。
扶桑這樣的,才是少數。
所以她才會覺得驚奇,但富貴兒誇大了也說不定。
畢竟那麼久遠了,景春
連自己輪迴多少次都記不清了,每次認真去回憶,好像都只有模糊的片段,有時她懷疑,自己大約並無來處,生於混沌,偶開靈智罷了。
桑尋吃完了,但並沒有起身,只是微微垂眸看著她。
「他在等我嗎?」景春問富貴兒。
富貴兒無語道:「他就坐在你對面,你問他啊,你問我幹嘛。」
他最近吃錯什麼藥了。
景春抬頭看他,突然眼珠子轉了轉,「桑尋,我好像發燒了,你摸摸我的手很燙。」
桑尋的眉毛遲早會打個死結。
他抬眸直直看她,不該是摸額頭嗎?
可看她表情那麼認真,他想大概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說法吧!
他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併攏著,搭在她掌心。
景春施術讓自己的掌心真的變熱了點,她眼神認真地看著他:「是不是?」
他抿了下唇,招了招手,意思是過來,我摸一下你額頭。
景春卻偷偷摸摸透過接觸在追溯他的記憶,可惜大約他投身成人了,她只能探知到他作為人類從小到大的記憶。
漫長的孤獨和寂寞,小小的孩子,一個人住在小區里,保姆和管家並不會讓他有家的感覺,只會讓他顯得更孤寂,他困惑於母親為何對他這麼冷淡,一邊裝作不在意,一邊希望母親來看他一眼。
然後在知道母親不是母親,只是想要利用他的繼母,他的親生母親早就移居它國,斬斷過去開啟新的幸福人生了,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繫,他忽然就釋然了。
但那種釋然並不是放下,更像是無奈和失望。
景春雖然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但對他的了解實在浮於表面,因此整個人因為震撼楞在當地。
桑尋挑了挑眉:「愣著幹什麼?」
景春在心底罵了一句該死的桑家人。
然後乖乖湊過去給他摸。
桑尋輕輕碰了一下就鬆開了,說:「額頭不燙。」
景春笑得懵懂無害,「那就好。」
桑尋「嗯」了聲。
一如既往的詞窮。
景春以前真的很討厭他,不周山的死地一棵植物都沒有,他盤踞在那裡,其他神魔妖鬼都會繞著走
,景春總覺得自己哪輩子可能就生在這種不見天光一點生靈都沒有的地方,因而覺得格外的壓抑難受,她每天就很想和他說說話,然而他總是對她愛答不理,偶爾幾句語氣詞,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現在覺得,他也沒有那麼討厭。
甚至有一點點小可憐。
兩個人吃完飯,一同回教室,景春只顧得上感受他的內心,這會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畫面。
她傳音給富貴兒,跟它說:「桑尋的識海里好像住著另一個靈體,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氣質更邪一點,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隱身半天挺累的,富貴兒懶洋洋趴在她肩上,聞言瞬間站起來,重重踩了她一下:「什麼?多久的事?」
景春疼得「嘶」一聲,差點揍它,「沒多久,應該也沒幾次,所以剛剛我都沒怎麼注意,以為他反覆做噩夢呢!」
但這會兒她確定,不是夢。
富貴兒難得沉默,它有些焦躁地來回在她肩上踩了幾下,突然罵了聲:「靠。」
然後它就沉默了,像是並不想解釋給她聽,景春也非常識趣地沒有問。
富貴兒這個大嘴巴,想告訴她會不遺餘力抖落的。
一路上景春沒顧得上跟桑尋說話,到了教室才發現,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一路。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在初任春神面前也這麼沉默嗎?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們兩個是怎麼相處的。
景春想說句什麼,可到分別也沒想出來說什麼,於是就那麼各自回各自座位了。
雖然兩個人總是連體嬰一樣,但景春的同桌元雅總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儘管她早上還在為景春打抱不平。
「你倆又上帖子了知道嗎?」元雅看景春坐下來,碰了她一下。
景春心事重重,應付道:「嗯,我看到了。」
「你不生氣啊?」有些人說話挺難聽的。
景春搖頭笑了一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豎起拳頭,一本正經道,「不過誰要在我面前說,我就揍他。」
元雅笑得趴在桌子上。
笑完了,又說:「你知道嗎,就今天我跟你說的那個周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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