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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1:45 作者: 趙中語
    蕭洵走後,她回了帳內,腦子裡混亂一片。

    項池或許就在附近,從昨夜她撞見那一幕來看,他說的事多半是真的。倘若父親落在了昭王手上,那無論最後昭王成敗如何,父親的結局恐怕都不會太好。況且他如今身患重病,能否活到那時都未知。

    過了不久,帳簾翻動,隨著一陣寒風掠進,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昭美人。」

    蕭洵派給她的丫鬟不知身處何處,秦玥狐疑地看著這個身形略高於尋常女子的丫鬟,問道:「有何事?」

    那人手裡端著一碗乳色熱飲,走上前放到桌上,「昭美人,天氣寒冷,喝點東西暖暖身吧。」

    秦玥道:「放在那兒吧,多謝。」

    丫鬟並未離開,繼續道:「涼了就不好喝了,昭美人今早飲下才是。」

    這話秦玥覺出不對勁來,警惕地看向屋外。外面多數人都隨著去狩獵了,也不知她此時呼救能否有人聽到。

    然而那人早已識破了她的意圖,掏出一張帕子便捂住了她的口鼻。

    辛臭的氣味吸入,不消多時,她就沒了知覺,渾身一軟倒了下去。

    ***

    山林間,丁擎宇馬上已經掛滿了戚少麟打下的獵物。

    他心底不由得對世子又多了幾分敬佩,就是在這古禹荒野外又如何,世子照樣能奪得頭籌。

    「世子,應當差不多了,我們要不要回去?」他們已經走得有點遠,再往前恐怕會有危險。

    戚少麟再抽出一隻箭,搭上弓淡淡道:「急什麼。」

    他堵著一口氣,未有十足贏過蕭洵的把握,不會折返。

    丁擎宇自知多言無用,便替他留心四周的動靜。

    一陣馬蹄聲忽近,丁擎宇定睛一看,似乎是莊遠,「世子,好像是莊遠來了。」

    戚少麟手中的箭偏了出去,放走了一隻雪兔。

    莊遠按他的吩咐留下,此時前來定是出了什麼事。

    難道是秦玥?思及此,他的馬已經往莊遠奔了過去。

    到了世子跟前,莊遠勒住韁繩,喘著氣焦急道:「世子,不好了。」

    從他口中聽到這句,戚少麟臉色沉了下來,「說。」

    莊遠回道:「按您的話,我一直守在秦姑娘帳外,可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女的將她帶了出去。我想上前詢問,卻被毅王的守衛攔住,等再追上時,只看到他們的馬車一路往東去了。」

    他話音剛落,戚少麟便皺著眉對丁擎宇道:「劍給我。」

    丁擎宇猜出他的心思,勸道:「世子,您身負重任,讓我去追吧!」

    臨行前侯爺曾私下叮囑過他,務必要護著世子周全,他怎敢讓他孤身一人犯險?

    戚少麟眸色凜然,「少廢話,劍給我。」

    丁擎宇無法,只好佩劍解下交給他。

    戚少麟系在腰間,對兩人道:「我去找秦玥,你們留在此。若我沒有回來,丁擎宇你便接替我,務必要順利帶人回京。」

    丁擎宇知道他所說何事,心底更是擔憂:「世子,事情交由莊遠,我同你一起去。」

    莊遠聽後亦開口道:「世子,我陪你。」

    戚少麟不容拒絕道:「你們是要做我的主?都留下!」

    回京途中兇險,他只信得過他們二人,自己這一去若真的回不來,也不能耽誤了朝中之事。

    兩人勸解無用,眼睜睜看著戚少麟策馬如風般離去。

    莊遠沒了主心骨,苦著臉問丁擎宇:「宇哥,這可如何是好?」

    丁擎宇還算冷靜,稍加思索後道:「我們對古禹不熟,去找蕭洵。秦玥現在是他的人,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莊遠頓時對他有多了幾分敬佩,「對,我們現在就去!」

    ***

    積雪泥濘的道上,一輛馬車飛馳。

    秦玥醒來時鼻間還殘留著那股難聞的味道,腦中浮現出她暈倒前的場景,她頓時不安起來,猛地坐直身打量四周的環境。

    身下顛簸晃動,對面則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她想也明白了他的目的,「項池,你們帶走了我父親還不夠,還要帶著我麼?」

    項池不敢直視她,歉疚道:「阿玥,你不是一直想要與秦將軍團圓,我答應你,回京後就讓你見他。」

    秦玥輕笑一聲:「只怕也是最後一面,昭王又會留我們多久?」

    項池忙解釋道:「我已經說動了世子,只要你們肯幫他,他絕不會傷害你們。」

    父親總歸在他手上,秦玥不想同他多爭辯,她一時覺得項池可恨又可憐。說到底,他不過也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他要做何事,恐怕也由不得他自己。

    項池見她不出聲,以為自己說動了她,欣喜道:「過了今夜我們便能出古禹地界,等回了大梁,就沒人再敢動你了。」

    除了昭王。秦玥心中補了一句,側身背對著他,思索自己之後的處境。

    透過翻飛的窗簾,能看出外面天色已黑,不知道蕭洵回來看到自己不在,會不會擔心。她此次應當沒那麼走運了,荒山野嶺間,當真是求助無門。

    遽爾車身一抖,速度霍地緩了下來。

    項池臉色突變,對車夫道:「怎麼停了?」

    無人應答。

    他警覺地拿起身旁的劍,挑開了車簾。

    車前馭馬之人不見蹤影,暮色濛濛中,一人縱馬而立,手中握著一柄帶血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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