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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1:30 作者: 鹹魚努力翻身
「把人帶上來。」沈嬈一聲吩咐,那名太監被押了上來。
「胤礽,你來說說,他都幹了什麼?」
胤礽聞言,先是對著自家額娘躬身一揖,又將方才發生在毓慶宮的事兒敘述了一遍,條理清晰、字句鏗鏘,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扒著沈嬈胳膊撒嬌時驚懼,反而已經是從額娘的反應中,琢磨出許多別的意味來。
「你想知道孤是不是命不久矣?如今可瞧見了?何必辛辛苦苦偷那剩藥湯子呢!」胤礽陰著臉對那個被五花大綁按在地上的太監說道。
沈饒拍了拍他的手,笑得一臉慈和:「把他帶下去,杖斃。」
語氣柔和婉轉,卻有種說不出的冷意,連一句審問都沒有,就這麼直接將人給殺了,那太監也愣住了,隨即劇烈掙紮起來,他原以為貴妃再如何,也要問一問背後主使,自己操作好了,說不得還能撿回一條命,哪能成想這瞧著跟一副畫兒似的的娘娘,手段竟如此狠厲。
打的時候,因著貴妃提前吩咐,特意沒把嘴堵上,那人胡亂攀咬謾罵了許久,沈嬈都好似沒聽見一般,直到他高聲喊出了恭親王三個字。
隨之,沈嬈手中的伽南香十八子手串猛地一緊,險些被揪斷了,她好笑地摸摸胤禛的頭,低聲安慰道:「好孩子,不怕。」
胤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別彆扭扭地地辯解了一句:「兒子沒怕……」
「不怕就好,」沈嬈笑著我住他的小手,把那串持珠解救了出來:「不怕就把手鬆一松,這珠子可是你皇阿瑪的,我拿過來還沒跟他說呢,這要是壞了,額娘可沒法交代了。」
胤礽在一旁聽著,這才意識到,這珠子怎麼這樣眼熟,額娘一向不喜歡拿這些東西的,這會卻把皇阿瑪平日用慣了的串珠帶在身上,這其中的意味,叫他心裡也覺得有些酸澀。
沈嬈又掃了一眼底下神色各異的眾人,悠悠道:「算了,本宮一介婦人,也不懂什麼審訊斷案的,都殺了吧。」
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有了那毓慶宮太監在前,誰能不怕?哭號、喊叫,還有相互揭發,廳堂里頓時一片嘈雜。
等他們最初的震驚發泄完,胤礽適時地站了出來:「可有誰有什麼要說的嗎?皇阿瑪春秋鼎盛,不過是憂思過度歇了幾天,能出什麼事?再不濟,你們也瞧見了,孤還好好地站在這兒呢!你們一個個的,可都想好了,別跟錯了主子,害了自己不說,還要禍及家門!」
「我說!我說!太子爺奴才都說!奴才是豬油蒙了心,竟然干出這種事來,求太子爺饒命啊!」下面一個圓臉太監涕泗橫流地求道,開了這個好頭兒,剩下的就唯恐說得慢了,連最後立功的機會都被別人搶走,爭先恐後地交代了。
這些人里,確實有真冤枉的,多半是職責所在,平日裡一直就是負責洗涮碗筷、傾倒藥渣的,這種人先放回去,再將有嫌疑的、想招供的分開提審,最後將口供一對,恭親王主使,對於這個結論沈饒並不驚訝,令她震怒的是,這其中居然還有惠妃的參與。
就這麼幾個粗使太監,要說真能害了皇上和太子,那還真不至於,他們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康熙數十年的布置,不是隨便什麼人一朝一夕就能掀翻的。
他們摸不著太醫院、御膳房的邊,可不就得從這那些剩藥、藥渣入手,來看看皇上還有幾天的活頭嗎?
被收買的除了方才打死的那個,還有四個,三個是乾清宮的、一個是毓慶宮的,沈嬈看著呈上來的口供,冷哼一聲:「走,去延禧宮。」
她帶著太子和四阿哥,沒等天亮,就到了延禧宮門口,二話沒說,直接叫侍衛圍了個嚴實。
惠妃心裡存著這樣大的事,哪裡睡得著,這會聽見動靜立馬急急忙忙地趕了出來,剛要開口卻被沈嬈橫了一眼:「進去說!別在外邊丟人。」
惠妃臉色一僵,但見她神情嚴肅,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戾氣,不甘地咽了下口水,還是乖乖跟著沈嬈進去了。
「恭親王福晉呢?」沈嬈開門見山。
惠妃聞言臉色一僵,還是強撐著道:「貴妃這是什麼話,大晚上的,恭親王福晉不回府,還能在我宮裡不成?」
沈嬈冷哼一聲:「是嗎?可我怎麼聽說她晌午在你宮裡待了半天呢,怎麼就這麼走了?你們的事兒……商量完了?」
惠妃眼睛飛快地眨了好幾下,強辯道:「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有什麼可商量的……」
沈嬈不耐煩看她裝傻:「她是不是告訴你,皇上時日無多,只是本宮為了讓太子繼位隱瞞了消息?」
惠妃驟然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嬈不屑地睇了她一眼:「怎麼?我猜的不對?還是她說萬歲爺已經龍馭殯天,只是我秘不發喪?」
「你、你胡說什麼?你這是詛咒萬歲!你不想活了!」惠妃話說得強硬,但細聽聲音都是抖的。
沈嬈也急了,猛地在香几上一拍,厲聲喝問:「究竟我詛咒萬歲,還是你們圖謀不軌?你怎麼那麼蠢?人家不過是信口開河嚇唬你幾句,你就巴巴地替人家打聽消息,你以為恭親王打的是什麼算盤?替你兒子掙皇位?憑什麼!人家自己沒有兒子嗎?他也姓愛新覺羅!他今天能對萬歲有不臣之心,誰能保證來日不會將大阿哥一併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