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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31:30 作者: 鹹魚努力翻身
而這個位置正是李起光那小兒子相中許久的,眼瞅著到手的鴨子飛了,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家老爹的頭上,只是費揚古不僅驍勇善戰,為人也謹慎得很,父子倆抓不住他的把柄,只能從鄂漢下手了,再慢慢謀劃。
但李起光沒想到,皇上居然直接摘了費揚古駐守西北的兵權
事情順利得讓他懷疑,皇上是不是早就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故意借他的手把費揚古按在了京里。很快康熙的下一句話便給了他答案。
「不過,親兄弟難免偏私,朕記得李大人還有小兒子也到了能辦差的年紀了吧?既然是你這個做父親的檢舉的,不如就讓他跟著費揚古一同看守鄂漢吧。」康熙含笑說道。
李起光心都涼了,那還敢再為兒子爭辯,不禍及全家他就知足了,趕緊結結實實地磕頭謝恩。
待他走後,康熙冷哼一聲,隨手將他遞上來的摺子扔進了碳盆里。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這位倒好,來回扒拉皇上的逆鱗給自己兒子鋪路,這下好了吧,別說那小兒子,這李家三代恐怕都再難出頭嘍。
「梁九功。」
梁九功這邊正腹誹著,就聽見康熙叫他,知道輪到自己了,趕緊躬著身上前。
他伺候康熙的日子都快趕上新進宮小太監的歲數了,這會主子爺拿下巴一指,他就知道主子想聽什麼。
「萬歲,鄂漢大人家的姑娘確實是康熙十六年進的宮。」梁九功小心地解釋道。
這也就是說董鄂氏是走小選的路子入宮的,大選三年一次,十六年並不是大選年。
「也是拉的下臉來」康熙嘲諷道。
小選採選的包衣三旗的秀女,選上了也是進宮當宮女伺候人的,鄂漢竟捨得讓唯一的嫡女出來當奴才。
「頭年大選被撩了牌子。」梁九功小聲地解釋道。
康熙這才想起,十五年大選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還硬朗,是由她主的事。
要說天底下最膈應董鄂氏的人,太皇太后絕對能排進前三去。眼瞅著他們家姑娘把自己兒子的魂兒都勾走了,只留下寡母和偌大的祖宗基業。
吃了多少苦、低了多少次頭,才熬到了孫兒長大親政,太平日子才過了幾天呀,哪敢再叫董鄂氏的女子入宮。
「那董鄂氏現在何處?」康熙問道。
梁九功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來,弱弱地回了句:「就在乾清宮……」
康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重複道:「乾清宮?」
梁九功苦著臉解釋:「聽說剛入宮時,是在延禧宮,後來不知怎的就進了御茶房。」
「惠妃?」康熙皺眉。
初入宮時的宮殿必然是鄂漢給打點好的,而這樣一個身份敏感的宮女,沒有主位娘娘的首肯,底下人是萬不敢放進來的。這件事必然是惠妃知情且同意了的。
至於後來如何到的御茶房這就得問問乾清宮大總管了,康熙盯著梁九功讓他解釋,梁九功會意哭道:「皇上,這事兒奴才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呀!那董鄂氏認了御茶房掌事沈嬤嬤做乾娘,平日裡那些小宮娥們都只叫沈姑娘,還是上次佟貴妃重新編撰各宮名冊時,奴才才知道她、她竟然姓董鄂呀,那時她已經在御茶房待了兩年了,奴才見她確實安分,又有沈嬤嬤求情,才沒敢來煩您呀。」
康熙卻不信道:「這話里有水分,若不是一早就知情,你一個大總管,手底下百來號人,就一個沏茶的,還記這麼清楚?」
「哎呦,我的萬歲爺哎,奴才、奴才真的冤枉呀。」梁九功只一個勁兒喊冤,卻也不說不出是原因來。
其實康熙心裡也明白,梁九功起初大約是真不知情的,他這個貼身太監呀,最擅長察言觀色,自己雖沒明確表示過對董鄂氏一族的不喜,但日夜伺候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而且梁九功膽子又小,就是給他天大的好處,也敢做這種觸怒自己的事兒,畢竟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得清的。
看他一直癟癟怵怵,也不像是能說出個子丑寅某的樣子來,康熙不耐地擺擺手道:「既然都說不清楚,朕就親自瞧瞧,明日叫她進殿奉茶。」
第2章
「姑娘起來接旨吧。」
來傳旨的梁九功的徒弟滿方,平日裡待人就和善得很,從不仗著有個好師傅,便不把人放在眼裡,只是這會子又格外客氣。
沈嬈跪在地上,聽著上方語帶關切的提醒,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連忙領旨謝恩。
「滿公公,我這是高興的,一時糊塗忘了形。」沈嬈行過禮後,從荷包里掏出幾個金裸子解釋道。
滿方來之前,他師父已經叮囑過了,這一位最好躲遠點,是能有大造化的,還是連命都保不住,誰也說不好。
這會他敢要她的東西,連連擺手,推拒中不小心碰到了沈嬈的手,那雙手欺霜賽雪、指若削蔥,微涼的觸感只一觸之下就讓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幾步匆匆退到門口,只留下句「旨意我帶到了,姑娘還是早做準備,明日申時前去奉茶。」便跑走了。
沈嬈被旨意砸的還有些恍惚,沒有發現滿方的異常,她身後的沈嬤嬤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悠悠地嘆了口氣,走到沈嬈身邊拍著她的肩說道:「打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留不住。」
沈嬈沉默片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哽咽道:「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