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她沒反駁他，跟他一起去了浴室。

    蔣慕錚從來沒幫別人洗過頭髮，弄得到處都是泡沫， 但他心裡還美滋滋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邊洗邊跟她聊天， 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提醒她：「想起來我出差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沒？」

    洛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沒， 傻了。」

    蔣慕錚：「那我再說一遍，你當時答應我，要給我買蛋糕，煮麵條， 要彈琴給我聽，要唱五首情歌，要主動親我三次，每次不低於二十分鐘。」

    洛颯已經在心底翻了好幾個白眼，但也沒拆穿他。

    蔣慕錚開始給她沖洗頭髮，見她也沒給反應，問她：「剛才我說的，你現在記住了吧？」

    洛颯說：「蔣慕錚，其實我是魚。」

    蔣慕錚：「？？」

    「記憶才幾秒，你剛才說了什麼，我已經忘記了。」

    「…」

    過了一會兒。

    「洛洛。」

    「嗯？」

    「昨天跳傘，江東廷有沒有給你安排好點的飛機？」

    洛颯知道他故意詐她，偏不如他願：「忘了。」

    蔣慕錚：「…」

    使詐失敗。

    「洛洛，今天我生日。」

    「生日快樂。」

    「唱首歌給我聽吧。」

    沉默好些時間，洛颯咬咬唇：「我說了我不會唱歌，你真不信？」

    蔣慕錚：「不好聽我也想聽。」

    今天是他生日，他又開心的跟個二百五似的，不想掃他的興，洛颯心一橫，點點頭。

    她清清嗓子，忽的，蔣慕錚擰上龍頭，扯條毛巾擦擦手。

    「你要幹嘛？」洛颯問。

    「你等一下唱，我拿手機錄下來，以後出差聽。」

    「你還是聽一段，要是你還願意聽，我就專門給你錄一首。」

    這可把蔣慕錚高興壞了，低頭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趴在洗頭床上，單手托腮，眼神示意她可以唱了。

    洛颯問他：「想聽什麼？」

    蔣慕錚：「隨便，情歌都行。」

    洛颯想了想，就挑了首她從小就聽了上百遍的歌，做了個深呼吸，在腦海里回憶了下歌詞，開始醞釀感情：「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

    蔣慕錚嘴角的笑全部散去，表情漸漸僵硬。

    他眨了眨眼，忍無可忍，直接捧著她的頭，覆上她的唇。

    洛颯：「…」

    真有那麼難聽啊，反正周妍是嚴禁她在她跟前唱歌的，好幾次她跟著車載音樂哼，周妍給她下最後通牒，說再唱就把她直接踹窗外去。

    她以為周妍是跟她故意逗著玩。

    她只知道自己唱歌五音不全，可沒想到已經到了能要人命的程度。

    洛颯被蔣慕錚吻的密不透風，喘不過氣，她雙手推開他，故意不滿道：「嫌我唱的不好聽是不是？」

    「不是。」蔣慕錚心虛道：「像百靈鳥在歌唱。」

    「那你還親我不讓我唱？」

    蔣慕錚頓了下，急中生智：「我覺得我這樣的凡人，還不夠級別聽仙女天籟般的嗓音。」

    「我踹你了啊。」

    蔣慕錚哈哈大笑。

    洛颯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我遺傳了我爸的五音不全。」

    蔣慕錚：「這是上帝對我的特別照顧，要是你唱歌也好聽，哪還有我顯擺的機會，對不對？」

    洛颯笑，蔣慕錚又說：「不過那首歌的歌詞我喜歡。」

    「你也會唱？」

    「曲子不太記得，但我可以學啊，這樣吧，今天我生日，可以許你一個願望，什麼願望都行，只要我能做到的。」他凝望著她的眼。

    洛颯想了想：「每天唱首情歌給我聽，一直到我老了再也聽不到了，每天都不許重複。」

    他說：「兩首吧，早上一首，睡前一首，出差了我就在電話里唱給你聽，要是那天在飛機上，我就提前錄好發給你。」

    洛颯算了下：「一年就要七百多首，五十年就要三萬多首。」

    蔣慕錚若有所思，又改變主意：「感覺有點少了，早上兩首，晚上也兩首，隨便你點，周末還可以多加兩首。」

    洛颯：「你不煩啊？」

    蔣慕錚淡笑：「煩什麼？」

    「以後感情淡了，你就煩了，說不定一個星期也想不起來唱一首。」

    「不會的。」他那麼篤定。

    洛颯輕嘆口氣：「有時候我也害怕，因為我爸媽當初感情那麼好，可還是敗給了時間。」

    「既然你這麼擔心，我就不給你許諾，我給你個記事本，你每天記錄我唱了什麼歌，等到五十年後，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堅持下去，好不好？」

    「蔣慕錚。」

    他凝視她的雙眼，示意她說下去。

    「沒什麼。」被他愛著多幸福多幸運。

    蔣慕錚撫撫她的臉頰，商量的語氣：「今天我生日，你也答應我一件事行不行？」

    洛颯點頭。

    他說：「我被花花公子群踢出來了，改天你要替我出氣。」

    「為什麼要踢你？」

    「他們肯定是羨慕嫉妒我唄。」

    「羨慕嫉妒你什麼？」

    「羨慕我長得好，嫉妒我找了個漂亮媳婦，看不順眼我，就把我踢出去了，一幫子小人。」

    洛颯忍著笑：「你要點臉行嗎？」

    蔣慕錚笑了出來，蹭蹭她的鼻尖：「瞎說什麼大實話！」又問她：「要不要給我出氣？」

    「怎麼出？」

    「改天我帶你去會所，你唱歌給他們聽，折磨死他們。」

    「…」

    「就這麼說定了啊。」

    洛颯打他：「你這是損我呢！」

    「哪有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四嫂、我大侄子的媳婦，我二侄子的媳婦，還有我大侄子死黨的媳婦，我們群里大多人的媳婦或是女朋友都五音不全，唱歌跟鬼哭狼嚎一樣，他們每次被群里其他人欺負了，就會讓媳婦去當麥霸，專治那些人。」

    說著他得意的笑：「他們不知道，我找了個更厲害的，目測碾壓所有人，以後你就是老大。」

    洛颯：「…」

    被氣笑了。

    「蔣慕錚，你奚落我呢！」

    要踹他，被他用手攔下。

    蔣慕錚笑的肩膀發顫：「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你就是我的核武器，看誰不順眼，拿出來亮一下，嚇死他們。」

    洛颯雙手將他的脖子往下壓，她自己也傾身，咬住他的唇，蔣慕錚也不掙脫，任由她鬧著。

    洛颯不捨得用力，輕咬了下就鬆開：「下次還瞎不瞎說了！」

    「哪有瞎說，是大實話。」

    說完他堵住她的唇。

    兩人啃了一會兒，蔣慕錚起身，繞到洗頭床的床頭，繼續給她清洗長發，洗好擦了半干，又給她用吹風機吹乾。

    「你胳膊有傷，不適合淋浴，我給你放水，你泡泡澡？」

    洛颯點頭。

    蔣慕錚放好水，洗浴用品都準備好，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來一瞧，是馮嘯詠，他掃了眼洛颯，她正準備脫衣服。

    「洛洛，我接個生意上的電話。」

    「好，你忙，我自己可以洗。」

    蔣慕錚拿著手機出去，接通後直接去了書房。

    「爸。」

    「小五，今天在公司嗎？」

    「沒去，在家。」

    「那上午能抽個時間出來一下嗎？」他又解釋：「想跟你聊聊你俞阿姨的事情。」

    蔣慕錚覺得不止聊俞鈺的事，俞鈺的事情完全可以在電話里說，見面的話那就是有些事在電話里沒法說，也說不清。

    他回：「好，等洛洛一會兒睡著了我就過去，在哪見面？」

    「就你辦公室吧。」

    「好。」

    蔣慕錚猜測是跟他馬來客戶有關的事情，之前馮嘯詠提到一個叫老遠的人，他後來打聽到了，其實就是他馬來客戶的幕後老闆。

    他把這事也跟馮嘯詠說了，不知道這次見面是不是有別的情況。

    如果沒有洛颯，他肯定願意牽扯進這樣錯綜複雜的大案里，不然他之前在特種部隊磨鍊的那一身本事也無用武之地，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了洛洛。

    有了孩子。

    有了牽掛。

    蔣慕錚點了支煙，滿腹心事的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