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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7:00 作者: 孤荷
實質上,溫廷舜體內潛藏著某些濃烈衝動,尤其是溫香軟玉在懷的時候, 這般的衝動, 便愈發明顯,他即刻有一種將溫廷安揉碎在骨中的念欲,這種念欲, 就像是一簇滾烈而赤燙的爝火,拋諸於心野之上, 不消多時,便是成了一片漫天燎原之勢,將他焚燒起來。
雖是如此,但明面之上,溫廷舜仍舊是非常克制的,對溫廷安說道:「天色已晚,不若早些歇息罷。」
溫廷安能感受到男子的悸動,並及他身軀的變化,她不由莞爾,輕輕地踮起了足尖,淺淺地吻了一吻男子的嘴唇,再用牙齒很輕很輕地齧咬了一下他,溫笑道:「你想要,是不是?」
一抹凝色拂掠過了溫廷舜的眉眸,他顯然是被撩撥到了,勁韌勻實的雙臂,徐緩地敞了開來,他一舉摟攬住了少女的腰肢。
兩具年少且滾熱的軀體,在此一刻,嚴絲合縫地黏貼在了一起。
兩人的嘴唇,當前僅有一紙之隔。
彼此之間,率先只有鼻樑輕輕碰蹭上了。
他們的燃點其實很低,只消一個拉絲的眼神,一次若即若離的相觸,便是能夠將彼此點燃了去。
但最終,兩人並沒有更加深入的一步接觸。
一切皆是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僅不過是,發乎情,止乎禮。
溫廷安緊緊摟抱著溫廷舜,很輕很輕地蹭了一下他的胸.膛,淺淺地品嗅著他身上的雪松冷香,此一刻,她驀然感知到了一份安全感。
這一份溫熱感覺,將她體內的諸多空洞,逐一填補了去。
溫廷舜能夠感受到懷中嬌人,對他的那一份深刻的眷戀以及依賴。
溫廷舜眸色幽幽地黯了一黯,將溫廷安摟得更緊。
他低低地輕蹭了一下她的鬢角和頸窩,邇後,隱忍且克制地,抬起眸心,扳住了她的肩膊,將她往她棲住的屋門當中一送,溫聲說道:「時候不早了,還請早些歇息罷。」
溫廷安忍不住抬眸乜斜了她一眼,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柳下惠?」
溫廷舜眸色掠過了一絲凝色,重複了一下她的話辭,一字一頓地道:「柳下惠?」
——「呵。」
他淡寂地笑了一聲,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溫廷安的面頰,說道:「我不受你的激將法,我到底是不是柳下惠,其實你再清楚不過的了。」
溫廷安眸色顫了一顫,笑了一下,小嘴搓了起來,道:「就不能不要拆穿我麼?「
溫廷舜微微地屈起了手指,在少女的額庭之上很輕很輕地叩了一叩。
溫廷安故作吃痛一聲,捂著額庭,說:「好痛,你怎的扣我額庭?「
溫廷舜復又屈身近前,揉了一揉少女的額心,溫柔地吹了一吹,溫聲說道:「疼嗎?」
溫廷安道:「疼啊,疼死了,你方才太用力了。」
溫廷舜繼續揉了一揉她的額庭。
其實,在燭火的洞照之下,少女的額庭光潔玉潤,如若一枚上好的白釉羊脂玉,朦朧得可以膩出一片涼沁沁的水光來。
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淤青痕跡。
是溫廷安在撒嬌。
他也願意配合她演戲。
將這一場戲進行到底。
一刻鐘以後,溫廷舜徐緩地放下了手,在少女的額心上深深地吻了一吻,邇後道:「時候真得不早了,且先快去休歇罷。」
溫廷安內心被一種飽和的情緒,所深深充盈著,她的薄唇頂出了一絲淡淡的笑,笑渦微微地深了一深,似乎怕溫廷舜覺察到,她復又將這一抹笑意朝內收縮了一些,竭力克制住,讓明面上顯出一副澹泊的表情。
溫廷安用軟糯的嗓音道:「好,我去休憩了。」
她微微攥攏著戴著指環的手指,附耳對溫廷舜道:「記得你的承諾,關乎指環,關乎求親儀禮。」
溫廷舜低低地垂下了眼睫,薄唇勾出了一絲輕微的弧度,說道:「好,我已經是銘記著了。」
溫廷安不再贅語,旋身回至了自己的上房當中。
溫廷舜佇立於廊廡之下的原地,目送著少女的背影,如一掬淡淡的墨點,逐漸淡出了溫廷舜的視野。
溫廷舜掩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拇指和食指,相互靜緩地摩挲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著方才少女冰骨玉肌之上的溫膩觸感。
他回味著兩人方才相互接觸的種種,驀然倍覺食髓知味,他回至自己的寢屋,端坐在桌案之上,兀自為自己斟酌了一盞清茶。
欲解一解渴。
只不過,溫廷舜發覺了一絲端倪。
他看到盛於玉白瓷盞之上的茶液,那粼粼的水面之上,泛散出了一圈震動的漣漪。
明明此間上房的地面,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循理而言,在這一杯茶盞當中,水面本該是岑寂無瀾的,但是——
溫廷舜確乎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茶盞的水面,在隱微的震動。
雖然震動的幅度和頻率,並不算大,但他到底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
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巨物,沉沉地踏足於天地之間,造就了一種隱微的震動。因是當值夜深人靜之時,極少人會覺察到此物的蒞臨,但溫廷舜尚未休憩,他很快就覺察到一絲不太對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