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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7:00 作者: 孤荷
溫廷舜輪廓如峻峰,橘橙色的燭光投照下來時, 便是將他的側顏輪廓, 渲染得格外冷峻與清雋。
他左半張臉是晦暗的,右半張臉是明澈的, 他整個人的思緒,亦是浸裹於一片半是晦暝半是光亮的光影之中。
溫廷舜直截了當地指出端倪, 道:「你不讓我繼續親。」
溫廷安頗為無辜地眨了一眨眼眸,淡聲說道:「你方才不也這般做的麼?」
溫廷舜算是了悟過來,不由失笑地道:「你這算是記上了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溫廷安眨了眨眼眸,下頷揚了起來, 儼然就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面目。
溫廷舜深深地捧住了溫廷安的面容, 啞聲說了一句話:「那我知曉了。」
溫廷安寥寥然地揚起了一側的眉:「你曉得什麼了?」
哪承想,她話音甫落,對面的青年遽地傾軋而至, 兩只勁韌結實的大掌掬起了她的面容,下頷被一隻手挑了起來。
溫廷舜暗著眼眸, 略偏了一偏首,須臾,便俯身深吻了過去。
溫廷安在昏晦的光影之中,深深闔攏上了眼眸,她能切身地感知到,自己的嘴唇被對方叼了起來,繼而是沉沉地吻住了。
這一回,不再是澹泊的蜻蜓點水,不再是簡淡的淺嘗輒止。
溫廷安感覺自己的嘴唇,變成了一塊肉骨頭,被青年毫不饜足地叼了起來,徐緩地齧啃著,巡迴往復,時而久之,她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對方啃腫了。
甚或是連氣息亦是喘不上來了。
男子如獸,將她徹底傾覆,一番食髓知味。
這一晌,溫廷安委實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嘴中發出了『唔』『唔』『唔』的一陣悶哼聲,掩藏於袖裾之下的纖纖素手,不住地捶打了溫廷舜的後背,意欲讓他鬆開她。
但效果委實是適得其反。
她越是不住地捶打他,他越是摟她摟得越緊。
力道緊得,讓溫廷安覺得自己,庶幾要被對方嵌入懷中一般。
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掐碎了。
情急之下,溫廷安拂袖抻腕,伸出了一截藕白的雪臂,朝著溫廷舜的身下直驅而去。
比及她收緊了力道——
溫廷安能夠明晰地聽見溫廷舜發出一記悶哼聲,這種悶哼聲,不同於尋常的類似於重物擊撞在己身上時的動響,而是蘸染了一絲情與欲,濃重而潦烈,像是情緒在眩暈,人間都化成了一片迷離的酒色。
——「你在做什麼,嗯?」
溫廷舜的嗓音,像是酥在溫廷安耳屏上的風。
溫廷安兀自作亂的手,很快被他勁韌結實的骨腕揪牽住了。
溫廷安抬起了眼眸,不避不讓地回視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誰教你不鬆開我?那我自然要奮身回擊不是?」
溫廷舜舌頭頂了一頂上顎,慢條斯理地凝睇著溫廷安:「你就這樣回擊的?」
溫廷安坦坦蕩蕩地擺了一擺手,莞爾道:「效果也挺明顯的,不是嗎?」
——確乎是挺明顯的。
少女的手,如游蛇一般拂掠而下時,溫廷舜的身體,便是即刻掀起了一陣非常深的悸動以及震顫。
他怕若不適時阻止她的話,兩人便是很容易擦槍走火。
那麼,接下來的後果,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了。
畢竟,兩人的燃點與沸點很低,只消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個輕微的觸碰,便是能夠引燃彼此。
溫廷舜並不是一個貪杯的人,加之最近公務繁冗,兩人顯然是沒有這般充裕的時辰來行房事的。
在時下的光景之中,兩人齊齊共枕而臥,面對面凝視著彼此,各自掌心腹地交纏了在一起,不斷地汲取著彼此身上的體溫以及氣息。
溫廷舜對她又親又咬的,溫廷安生出了一絲顧慮,那便是,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腫了,腫了的話,那明朝還怎麼見人呢?
若是讓大理寺同僚、魏耷、蘇子衿和冀州知府李琰見著了,那當如何是好?
雖然眾人不會明說,但心裡多少生出一絲留意和芥蒂。
對她這個大理寺少卿的威信也有不太好的影響。
溫廷安捧起了那一面妝奩的奩鏡,攬鏡自照一番,赫然發覺,自己的嘴唇果真是腫了起來了。
鏡面之中的少女,唇瓣呈現一種穠纖的胭脂色,唇線飽滿,唇澤多汁,輪廓漂亮流暢。
但唯一的瑕疵便是,她的嘴唇很腫。
溫廷安微微地咬著自己的嘴唇,飲啜了不少溫水,試圖讓自己的嘴唇消腫,但近乎是無濟於事。
溫廷安蜷在了溫廷舜的暖懷之中,來回地打滾,心中一直在嗷嗷地大叫。
溫廷舜捻住了溫廷安的嘴唇,左右細緻地探看了一番,正兒八經地說道:「挺正常的啊,沒有什麼太大的異常,我覺得還好。」
溫廷安撮起了一張嘴唇,略顯幽怨地看著他:「你是開玩笑麼?」
她嘴唇都是腫成這個樣子了,溫廷舜這廝居然說沒事?!
真是太教人匪夷所思了。
果然,天底下的每個男子,都認不出女子嘴唇上的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