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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7:00 作者: 孤荷
倒也未必罷?
也不太可能同意。
根都沒了,無異於信仰的坍塌。
但她剛剛還站在制高點上,多番勸服。
溫廷安,你這樣太殘忍了。
溫廷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尋溫廷舜商量一下這一樁事體。
第259章
【第兩百伍拾玖章】
既然是虛驚一場, 酈老便是將周廉、呂祖遷、楊淳、魏耷和蘇子衿他們放了出來。酈老對眾人道:「起初,我以為你們是此番南下,是要密謀一些反叛之事, 便是處處留意你們, 本是要將你們嚴打拷問一下, 哪成想,今朝與溫廷安洽談了一番,原來是一場誤會。」
酈老雖然放了眾人,但一行一止之間, 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展露,僅是道:「你們既然是她的友朋,那便一視同仁, 今後但凡遇著了什麼困厄, 棘手的,自己無法解決的事, 便可來尋老夫。這天底下,是沒有老夫不能擺平解決的事。」
眾人:「……」一時有些間歇性的失語。
周廉、呂祖遷、楊淳俱是面露一絲誠惶誠恐之色, 連忙擺手道聲『不用』。
魏耷的腦迴路與尋常人不太一樣,他拗了一拗身子骨,舒活了一番肺腑筋絡,對酈老道:「您老的身手在我之上, 有機會勢必還要多切磋一番的。」
蘇子衿竊自用胳膊肘捅了捅魏耷:「你此前與酈老過招之時, 你所遭遇的各種種種,你都忘了,目下還想著要與酈老覓時切磋, 是不是好了傷疤,便是忘了疼?」
魏耷齜著牙, 沒心沒肺地笑了一笑,捋開袖裾,朗聲道:「不就是被呂老過肩摔了好幾回麼,有什麼要緊的,我就喜歡跟武功比我強悍的人過招。「
蘇子衿的鬢角一處,悄然滲出了一絲虛薄的冷汗,他登時什麼也不想說了,胸腔之中攢了一團氣,待酈老離去之後,他淡聲說道:「行,你愛怎麼著便是怎麼著罷,往後我不會再妄議些什麼了,魏巡按想做什麼,也不要再同我相詢意見了,反正我的武功弗如你,你也看不上我的。」
明耳人皆是能夠從這一席話當中聽出端倪,魏耷亦復如是,他不明曉蘇子衿為何會說這些負氣之辭,起初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比及他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明曉過來,蘇子衿說這些話是擔憂他的安危,魏耷想要蘊藉蘇子衿,但對方已然是轉身離開了,並不給魏耷一絲一毫敘話的餘地。
魏耷的心,因於此漏跳了一拍。
周廉、呂祖遷和楊淳,將這般的一幕,看在了眸底,俱是露出一片唏噓之態。
周廉道:「魏巡按,你看看,你將蘇書記惹急了。」
魏耷道:「這種事,值得他這般負氣麼?」
呂祖遷『嘖嘖』了一聲,抱臂道:「看來魏巡按還是沒有開竅啊,對方都已然這般關切了,你卻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的事況上,這委實教人擔憂。」
魏耷瞠了一瞠眸心,不可置信地說道:「開竅?開什麼竅?」
楊淳搖了搖首,道:「雖然我是圍城之外的人,但饒是再遲鈍,我也將一些情狀看得清清楚楚了,但某些人卻跟個榆木腦袋似的,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魏耷見眼前的三個人,一直在打太極,話里話外兜兜繞繞的,情勢幾如打啞謎無異,他的眸底惑色益重,撓了撓手後首,胸腔之中彌散入一陣微微焦灼的思緒,望定眾人道:「所以說,蘇子衿他為何要生這般悶氣?」
魏耷他仍舊摸不著頭腦。
他是名副其實的直男思維,聽不懂一些含蓄婉約的、具有深刻意涵的東西。
必須要有人明晰地去告知他一些事情,他才可能獲悉具體的事況。
但——
周廉、呂祖遷和楊淳,三人面面相覷,覺得將真相挑明的話,便是對蘇子衿有些不大尊重了,蘇子衿本身也沒有坦誠自己的心意,只不過會在一言一行之中,流露出一些端倪和況味出來。
這種細節是極其含蓄的,而且非常隱晦,諸如魏耷這種神經粗的人,自然連一絲一毫的端倪也覺察不到。
但大理寺常年勘察百案,早已煉就了一身察言觀色、洞察人心的本事,蘇子衿的一言一行,他們端的是見微知著,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眾人都明曉蘇子衿對魏耷是什麼心意的,除了同僚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只遺憾,魏耷根本就捉摸不透,他需要有人能為他指點一下迷津。
周廉、呂祖遷和楊淳覺得,他們還是暫先莫要越俎代庖了罷。
——還是別了吧。
目下,先將兒女私情摒除在外,姑且先論議重要的事。
蘇子衿已然先去尋溫廷安晤面了,剩下的人,亦是陸陸續續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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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掌燈時分,蘇子衿率先尋著了溫廷安,溫廷安剛好換上了襯身的常服,正在官邸的司房之中看一些卷宗與公文,當下見著蘇子衿一人來了,先是道:「酈老將你們放出來,要不要緊?可有傷著什麼地方?」溫廷安一晌說著,一晌將目色投望向了遠空一帶,也就是蘇子衿的身後,左右探看了一番,困惑道,「嗯?周廉、魏耷他們人呢?怎的沒有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