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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47:00 作者: 孤荷
溫畫眉凝聲地聽著長姊的這一席話,顯然是有些不大滿意的,她撮著嘴唇說道:「長姊,你都不老實,沒有說實話噢。」
溫廷安瞠著眸心,一錯不錯地凝視著溫畫眉:「我怎麼不老實了?」
溫畫眉扳著手指頭,說道:「長姊只說了你和溫廷舜進入了九齋,那麼,你們是如何相處的,這一個具體的過程,你並沒有說,你略去不提,分明就是有意的。」
溫廷安:「……」
溫畫眉果真是有些人小鬼大啊,還聽得非常細緻。
竟還是揪起過程的細節來了
溫廷安太陽穴突突地直跳,說:「天色真的不早了,要不,剩下的事兒,改日再同你細細地說?」
溫畫眉嗤了一聲,說道:「長兄是個大忙人,加之貴人多忘事,你說改日,那肯定是不會再說了。」
溫廷安聞罷,一陣失笑,她拂袖抻腕,很輕很輕地撫了一撫溫畫眉的腦袋:「眉姐兒放心好了,待我忙完了這些公務,咱姊妹倆抽一個時間,好生地聊一聊,到時候不論眉姐兒問什麼,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溫畫眉仍舊撮著嘴唇,顯然是不太願意信她的,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道:「真的麼?」
溫廷安伸出了一截皓腕,伸出了一截小指,勻緩地遞伸至溫廷舜的近前,道:「那我們拉鉤鉤如何?」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不好?
溫畫眉見得此狀,眸色柔和了些許,捋開了袖裾,伸出了一截雪腕,四根手指微微地屈起,伸出了一截小拇指,勾纏住了溫廷安的小指。
溫畫眉重複了一下溫廷安方才所述的那一席話:「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長姊一定要遵守好自己的諾言,曉得麼?」
溫廷安點了點首,溫聲笑道:「嗯,我曉得了。」
溫畫眉適時鬆開了勾纏於溫廷安手上的小指,,雙手負於後背處,偏了偏螓首:「長姊,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此外,長姊若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我,我定當盡己綿薄之力。」
溫廷安薅了一薅地溫畫眉的丱發雙髻,像是在薅一隻柔軟的小動物。
溫畫眉佯作不悅地撅起了嘴唇,腦袋輕微地別開了溫廷安的一隻手,護著自己的腦袋:「我精心打理好的髮髻,都被長姊給弄亂了啊!」
溫畫眉的鼻腔之中,嗤出了一記哼聲。
溫廷安伸手撫住了溫畫眉的肩膊,溫聲道:「別打理了,現在也很好看。」
溫畫眉:「……」
溫畫眉復又哼了一聲,面頰粉撲撲的,瓮聲瓮氣地道:「長兄儘是會睜眼說瞎話。」
溫廷安正色地道:「眉姐兒本來就很好看啊,不是嗎?你什麼樣子都很好看。」
溫畫眉一聽,整個人儼如一隻蒸熟了的熟蝦似的,悉身浸染上了一層滾燙之意,肌膚之上皆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滾沸。
溫廷安道:「眉姐兒這便是害羞了?」
溫畫眉遽地背過了身去,雙手遮捂住了自己的面容,嗓音柔弱如一隻蚊蠅,顫聲道:長姊還是儘快回官府中去罷。「
——小妮子果真是羞臊極了,不單是眼兒肌膚紅了,就連耳頸一帶亦是紅得庶幾能夠跌出血來。
真真是害臊極了。
溫廷安眸底笑意益深,在小妮子烏絨絨的腦袋之上,揉了一揉,且揉且溫聲道:「回去的時候,代我向母親和劉氏問安。」
溫畫眉點了點首:「好,這些事,我自然是會辦置妥帖的。」
兩人寥寥然地敘了完話。
-
溫廷安亟亟打馬,在一片轔轔的馬車聲當中,她披霜戴露回至冀州府的客邸,本想將今夜的收穫,與周廉、呂祖遷和楊淳他們逐一道來。
哪承想,她甫一回至了客邸,周廉、呂祖遷和楊淳他們,並沒有在預想之中的,在大堂之中靜候她。
魏耷和蘇子衿也不在。
眾人竟是都不見了蹤影。
這是怎麼一回事?
溫廷安心中升起了一絲詭譎的異樣,陡覺氛圍不太對勁。
自己所處的這一座客棧,就像是一座置身於曠野之中的空殼,人籟岑寂,萬物靜默如謎。
溫廷安斂了斂眼眸,行前一步,也是在這樣一個時刻,她聽到了蟄伏於晦暗角落之中的磨刀搗鞘之聲。
直覺告訴她,這一座客邸,目前被鋪天蓋地的殺手包圍了。
殺意如懸在她顱頂處的一柄利刃,搖搖欲墜。
第256章
溫廷安聞著了硬韌刀器在暗處悄然出鞘的窸窣聲響, 這一動靜,響徹於周身,雖然動靜很小, 但她到底還是聽到了。
一抹惕凜之意, 拂掠過她的眉庭, 她亦是探手反攥袖裾,摸向納藏於流雲廣袖之中的銀色軟劍。似是覺察到了危機的到來,這一柄軟劍的劍身,亦是劇烈地滾熱了一番, 俄延少頃,便是泛散出一片鎏銀色的淡寒之光,其勢如切入磋, 如琢如磨, 劍身的浩然之氣,儼似長虹一般, 貫注於劍鞘周身。
她下意識攥緊了軟劍的劍柄,仿佛深切地攥緊了獨屬於自己的一份安全感。
為何周遭竟是蟄伏有這般多的殺手?
來者到底是何人?
可是因為大理寺此行招惹到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