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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26:30 作者: 後紫
    可艾青華一定會接著問,為什麼要躺?

    因為要看白雲和藍天。

    躺下去之後,就沒有別的想法嗎?

    有的,有的。

    都實施了什麼?

    什麼都沒實施啊!

    不相信。

    相信吧,公園裡的人那麼多,還有幾條狗不遠不近地偷窺著,他真的什麼都幹不了。

    只是思緒飄了很遠,還很動情地說:「果兒,等咱們有時間了,我帶你去大青山看一看,那兒的天更藍雲更白,像棉花糖一樣。」

    這個比喻很好,艾果兒很心動。

    然後兩個人就手拉著手,眉開眼笑地回來了。

    勤簡之所以沒開口的原因太簡單了。

    一件明明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偏偏不去解釋的話,那只能說艾果兒想放大招。

    就是借題發揮而已。

    勤簡和艾姥姥很有默契地一語不發。

    艾姥姥甚至還打開了一袋薯片,分了一半給他。

    耳邊是艾果兒小聲啜泣的聲音和薯片嘎嘣脆的聲響。

    「我說著玩的。」艾青華終於示弱。

    可艾果兒抹了把眼淚,把頭垂的很低,一句話都不講。

    艾青華被他女兒纏的頭疼,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原諒你了。」艾果兒吸溜了一下鼻子,很有眼色地見好就收。

    要不是脖子上有那些草莓印,她才不會這麼好說話。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

    像艾果兒發現了脖子上的草莓印,第一個反應是要滅了狼,跟著就不了了知了,還能怎麼樣呢,又不能真的打死他。

    像艾青華發現他女兒玩了票大的,第一個反應是氣炸了,當然也是不了了知了,還能怎麼樣呢,雙學位的學費都交過了。

    一家人,有誤會那是正常的。

    還好還好,誤會雖然那麼大,但眼睛一閉,心一寬,該釋然的就釋然了。

    要不然呢?

    還能因為這個解除父女關係啊!

    畢竟她爸這麼有錢,解除父女關係的話,她也太虧了。

    理智使她退讓。

    中午飯時,艾家暫時恢復了正常。

    艾姥姥給艾青華夾了一筷子竹筍後,勸說:「孩子大了不由爹。」

    艾青華感概萬千地點了點頭。

    一轉頭,艾姥姥又給艾果兒夾了塊兒肉,「年紀大的人總愛胡思亂想。」

    「對。」艾果兒意味深長地附和。

    艾姥姥眯著眼睛笑,最後給勤簡夾了塊排骨,很是心疼地說:「吃吧,吃完了安心地去倒時差。」

    這無疑等於家裡最年長的人,為所有的人都主持了公道,還真是一碗水端平,絕對沒有厚待哪個。

    一頓飯吃完,才算徹底的風平浪靜了。

    勤簡被艾姥姥再三地催促著,才上樓補覺。

    艾果兒也想上樓補一覺,反正年輕,覺這個東西,睡多久都不算多。

    但又一想,也不知道劉軒朗那邊有沒有抓到人。

    等勤簡上樓了之後,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給刑偵大神打電話。

    「喂,師兄,還在忙嗎?沒打擾你吧!」

    劉軒朗電話響起的那一刻,剛從審訊室出來。

    抓趙曉明確實費了很大的勁,三組布控,還是讓警惕的老鼠嗅到了異常,差點兒鑽回了老鼠洞裡。

    整個行動小組熬了整整一夜,才在趙曉明的一個老鄉家裡,堵住了正準備回老家的他。

    老鼠雖然狡猾,但膽子很小。

    這就意味著審他,並沒有費多大的勁。

    審訊室一進,趙曉明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交代了,他是怎麼在一夜之間連盜四家。

    當然,交代完了之後還補充,他人瘦力氣小,家裡有八十歲的老娘,還有八個月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也是走投無路無奈之舉才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這年頭,除了孫悟空沒有老娘,誰還沒有是怎麼滴!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可要是都跟他一樣,還怎麼建設社會主義和諧大家庭!

    劉軒朗對於這樣的解釋當然是不買帳。

    不止不買帳,還憋了一肚子的壞水,突審十幾年前的事情。

    「趙曉明,你是不是覺得趙學嵐被一木倉擊斃,就再也沒人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劉軒朗喝著新沏的綠茶,慢條斯理地說。

    趙曉明正拿袖子抹眼淚的手明顯一頓,咧著嘴笑的很假:「同志,趙學嵐是哪個啊?」

    「趙學嵐可不就是你的好兄弟,也可以叫帶頭大哥。」

    這是劉軒朗根據趙學嵐被擊斃時的年紀推斷出來的。

    趙學嵐比趙曉明大了五歲,生前的履歷和趙曉明的差不多,農村出生,初中綴學,沒有文化知識,更沒有一技之長。

    而趙學嵐的那份履歷,不知道是誰做的,最下面還有一段分析他性格特徵以及他為何走上了綁架之路的話,「一無是處,卻又不甘平庸,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視為了至理名言。認為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劉軒朗注視著趙曉明的表情變化,冷淡地說出了他腦海中突然想起來的那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趙曉明的眼皮兒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就喊了出來:「同志,我冤啊!」

    「哦,你和趙學嵐不是不認識嗎?你知道他犯了什麼罪,你就喊冤?」

    想法得到了證實,劉軒朗的心情是雀躍的。這正應和了警察系統里流傳很廣的那句至理名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老天,到底會放過誰!

    想到這裡,他大喝了一聲:「說說你和趙學嵐是怎麼實施綁架的?」

    趙曉明是還想要掙扎一下的。

    可他的腦子轉的很快,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

    他們的套路雖深,但沒有證據也不會亂說話。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以至於那麼多年的事情被挖了出來。

    頃刻間,就看明白了形勢,戰戰兢兢地開始述說。

    那是個富家子弟出門還不興帶保鏢的年代。

    可以說,勤家的案子一出,香島乃至全國的所有富人開始一窩蜂地請起了保鏢,甚至出現了一擲萬金的局面。

    那時候的受害人之一,也就是被綁架的孩子的媽媽,腿腳靈便,愛說愛笑。

    那時候的受害人,年紀很小,聰慧可愛。

    趙曉明的故事講得很長,在整個故事裡,實施綁架,帶著受害者逃亡,以及最後把受害者扔進大山的人都是趙學嵐。

    而他在整個事件中乾的違法事情,只是偷車和隱瞞不報。

    可以說,這是一個死無對證的事情,除非能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說的是謊話。

    一籌莫展之間,劉軒朗想起了艾果兒的未婚夫,艾果兒的電話就打來了。

    「咦,我正要找你,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心情還算不錯的劉軒朗打趣地說。

    「師兄,我有未婚夫。」艾果兒很嚴肅地拒絕這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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