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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43:24 作者: 顏月溪
「就是上回給你看過照片的。」
「啊?被那孫子給揍成這樣?對個賣X的娘們兒下這種毒手,好吧,我有數了。」黑衣男記下了水產老闆的姓名地址。
一晚上喝了很多酒,顧寒嶼找了個代駕送他回家,醉醺醺下車往旅館方向走,忽然發現一個酷似張聰的人就在不遠處和他走對面。
想也不想,他快步上前,張聰也認出來他,呆滯了幾秒鐘,看他氣勢洶洶向自己跑過來,瞬間警覺,拔腿就跑,顧寒嶼忍著頭痛,拼盡全力追了他兩條街才抓住他衣襟,幾番搏鬥把他按倒在地上。
「跑什麼跑?你他媽的還有膽子跑。」顧寒嶼揪著張聰衣領子,趁著酒勁就給了他重重一拳。張聰被打得眼冒金星,想還手卻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顧寒嶼的手牢牢困住他,他想動都沒法動。
把張聰湊得滿臉是血,顧寒嶼把他雙手反剪到身後,帶到牆角,威脅他:「老實點,不然老子弄死你。」
「你……你要幹什麼?」張聰嚇得臉都黃了,聲音也顫抖著。
「三年讓你去江京找顧今洋拿貨的人是誰?」顧寒嶼騰出一隻手用胳膊頂著他下巴,只要他敢不老實,就擰斷他脖子。
「顧……顧今洋,你是說那個……江京博物館的裝裱師傅?」張聰回憶著,似乎是有這麼一號人。三年前他在江京蹲了好幾個月,就是為了從顧今洋手裡拿貨,那老東西非常不配合,沒少被他教訓。
「對,誰讓你去找他的?」
張聰沒說話,直到顧寒嶼幾拳打在他肚子上,他才知道眼前這個目露凶光的男人下手又狠又毒,只得招供,他不知道老闆真名,只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山爺,他每次按照指令從各地收了貨,都會把貨送到山爺那裡,山爺驗了貨以後再通知祁鳳軒去把貨拿到勤古齋寄存,等待買家。
「山爺是誰我真的不知道,就連他長什麼樣我也沒見過,只知道他是古玩行里的高人,出手也非常闊綽,我每次替他跑差事,他都給我豐厚報酬。」
張聰說話的時候牙齒直打寒顫。顧寒嶼問得差不多,把他帶到自己車前,從後備箱拿出一個頭套罩在他腦袋上,把他塞進車后座。
眼前一片漆黑,張聰大氣都不敢喘,他表舅祁鳳軒被打得有多慘他是見識過的,回家以後人好幾天痴痴呆呆,這些人都是亡命徒,自己要是反抗,沒準就被扔黃河裡餵魚去了。
感覺到手上被戴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張聰內心一凜,似乎是手銬,而手銬的那一頭則被靠在車門把手上。
車開了一段時間,張聰聽到前座的顧寒嶼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半個多小時後,有一伙人過來,打開車門把他拉下車,之後他稀里糊塗間上了另一輛車。
顧寒嶼在車裡看著前面那輛車帶著張聰離去,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一番折騰,他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想著酒駕不安全,索性把車停在路邊,步行回旅館。
西安的秋天比南方來得早,清冷的月亮像個白玉盤掛在天邊,應該是快到中秋了吧,月亮都圓了,不知道此時此刻,杭州那幾個人在做什麼,本來想好了這邊一結束就過去,上回和商裳鬧得不愉快,這個計劃怕是要取消。
眼下煩惱的不是去不去杭州,而是怎麼才能把借她的錢還給她,她說得對,他自己的事不該讓她跟著往裡貼錢,他又不是她什麼人,他如今孑然一身,也給不了她什麼承諾。
不行就把江京的房子賣了吧,雖然那是親人留給他最後的遺物,但是除了那套房子他也沒有值錢的東西能去變賣,而且,離開西安以後還得去杭州繼續追查山爺的身份,用錢的地方不會少。
打定了主意,顧寒嶼在替呂縈結清了醫藥費以後,把他要離開西安的消息告訴她。
呂縈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並沒有表現得很激動,臉色平靜地說:「我早就知道你會走,雖然我心裡一直存著幻想,但也知道你是不屬於這裡的。」
「賣水產的胖子我已經替你處理掉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以後放心生活。」顧寒嶼留了點錢給呂縈。
呂縈望著他,「你能抱我一下嗎?就像朋友要分別時那樣。」顧寒嶼上前抱她。
呂縈緊緊回抱住,眼淚狂流,「你就不能不走嗎,我捨不得你,觀音小姐姐都不要你了,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顧寒嶼沒說話,放開她轉身離去。呂縈看著她背影,淚盈於睫。
回到江京,顧寒嶼用最快的速度找中介賣掉房子,二十多年的老房子、面積也不大,勝在江京本身經濟發達房價高、房子地段又還不錯,賣了兩百多萬。
坐在車裡,他攥著手裡的銀行卡,沒有了房子就等於沒有了家,除了這輛車和這張卡,他已經一無所有,實際上,從二叔自殺去世那天起,他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就已經一無所有。
商裳早就把他拉黑了,他只能點開阮湘的微信,轉帳二十萬給她,備註是還之前商裳借給他的錢,除了那十萬還包括水果店的房租。
阮湘沒有收款,很快打來電話,「嶼哥,你怎麼忽然想起來要還錢?你不來杭州了?」顧寒嶼打起精神,說:「我還有別的事要忙,杭州就不去了,你把錢收下,以後好好照顧商裳。」
「可是——」阮湘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商裳這些天心情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和顧寒嶼有關,她和阮波都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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