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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43:24 作者: 顏月溪
顧寒嶼一聲苦笑,他讓商裳跟他一起去重慶,不過是曲線救國想讓她知難而退,之後她要求的阮波阮湘跟著一起去更是讓他無法同意,誰曾想,商裳竟給他來這一出,是想擺鴻門宴道德綁架,還是把他灌醉讓他不答應就走不出盤絲洞?
鍾叔見他不說話,繼續說:「我知道這事挺難為你的,但是請你看在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青竹要是真有什麼……讓他們以後依靠誰去,所以還是請你帶著他們,一起去找人也多幾個幫手不是。」
顧寒嶼也沒有再沉默,「鍾叔,不是我不想帶,如果你了解這件事前因後果就該知道,這件事是有風險的,我也不瞞你,這三年我為了調查線索什麼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遇到危險也不是一次兩次,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我能自保,卻不一定能連他們也一起保護,萬一我保不住他們,我哪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說得誠懇,其他幾個人也沒法再說什麼。商裳冷冷道:「你放心,生死有命謀事在天,就算真有什麼事,我們也不會賴上你的,找不到竹姨,我們在侗寨也不一定就能安全。」
「是這樣。」鍾叔在一旁補充,「阮波雖然不頂聰明,打架摔跤身手還行,又老實聽話,遇到危險你也能多個幫手,還有阮湘,別看她才十九歲,心眼機靈著呢,洗衣服做飯管錢算帳什麼事都行。」
「我沒有那麼多錢要管。」顧寒嶼笑。
鍾叔也微微一笑,「你這幾來花在路上的錢一定不少,打探消息也需要錢,我們可以提供一部分資金,茶山一年的收入足夠負擔你們所有開銷,找人還可以額外支付佣金。」
這老頭到底是個掌柜,談生意頭頭是道,理由還都挺充分,自己簡直要沒法反駁他。顧寒嶼喝一口悶酒,若有所思。
阮波端著飯碗,看了鍾叔一眼,又看了裳裳姐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在說什麼?是裳裳姐要出遠門了嗎?去找竹姨?」
「對,還要帶著你和阿湘。」鍾叔給商裳使了個眼色。商裳會意,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對顧寒嶼說:「這裡是十萬,做為路費和各種開銷,找到竹姨以後另外再給你二十萬。」
不是,我同意幫你了嗎?你就拿錢砸我,跟老子沒見過錢似的。顧寒嶼看著那張卡,哭笑不得。
阮湘看出點意思,發揮她的特長,對著顧寒嶼苦求:「嶼哥,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三個都沒有媽媽,竹姨就像我們的媽媽一樣,她失蹤以後我們天天都盼著她能早點回來,可這都大半年過去了,她還沒一點消息,要是她在外面出事,我們就沒有媽媽了。」
哥都叫上了,顧寒嶼更加騎虎難下,阮湘那種可憐巴巴的表情更是令他心中一陣酸楚,不得不說,這種軟磨比硬泡更讓他招架不住,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戳中他心裡的軟肋。
言語刺激再加上酒精作用,顧寒嶼到最後已經沒法再提出拒絕,冷眼看著商裳,她就像個沒事人,始終端坐在那裡,目無下塵藐視眾生,不動不搖坐如鐘。
「給阮湘管錢吧,我也能少費點腦子。」顧寒嶼痛快地喝下最後一杯酒,已然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是個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的人。
旅途孤寂,多幾個伴兒也不錯,起碼能有人幫他洗衣服做飯了。
看那幾人歡喜的樣子,顧寒嶼眯縫著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又定格在商裳身上,這位始作俑者美若冰雪的臉上終於不再只有嚴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胸有成竹的淡定。
離開商家吊腳樓的時候,顧寒嶼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遠方幽暗的群山,心裡嘆息,自己一個心軟,終究還是把千斤重擔扛在了肩頭,前路是明是暗、是福是禍,都是個巨大的未知數。
第二天早上,顧寒嶼在旅館前台退房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一輛驢車,商家那幾個人都坐在車上,鍾叔趕車、商裳和阮湘坐在車斗里,阮波則站在一旁。
看到顧寒嶼拖著行李箱出來,阮波跑上前麻利地把他的行李箱裝在車斗里,顧寒嶼坐到車上,見阮波也不上車,只是跟在車後,好奇地問:「你怎麼不上來坐?」
「我兩百多斤,車拉不動了。」阮波靦腆地笑。
也是,顧寒嶼打量著他,這小子壯得像小牛犢,打架時不用動手,光是身高體重的優勢就能把對手壓死。
山路顛簸,阮波一路上都小心翼翼護在車旁,生怕商裳和他妹妹有什麼閃失。顧寒嶼看著他笑,又看了看車裡那兩個大箱子,不用問也知道是商裳的,她就是那種出趟遠門能把全部家當帶在身邊的類型。要是她少帶一個箱子,阮波就能坐車上了,而不是現在這樣跟著車跑。
山里長大的孩子腿腳到底不一樣,之前顧寒嶼自己提著行李箱步行來侗寨的時候,要不是蹭農民的牛車,只怕走到天黑才能走到,阮波跟著驢車跑了好幾里山路,腿不酸氣不喘,像是永遠都不會累。
沿途的風景早已看過幾遍,顧寒嶼發現不對,忙說:「唉,你們這是要直奔縣城去啊?我忘記跟你們說了,我的車就停在山腰上,我準備開車去重慶。」
「啥,嶼哥你也不早說,我昨晚在網上訂好了飛重慶的機票,我們黎平縣城有機場的。」阮湘差點跳起來,定他們四個人機票花了好幾千塊錢,退機票不僅費事還要折損機票錢。
原來昨晚她找他要身份證號是這個原因,顧寒嶼攤手,「我以為你們知道我有車,不然我怎麼到侗寨來的,走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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