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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43:24 作者: 顏月溪
顧寒嶼看著她,鄭重其事,「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那幅畫?我勸你不要隱瞞,我二叔為這幅畫搭上一條命,商青竹又失蹤了,和這幅畫脫不了干係。」
「我憑什麼相信你呢?誰知道你到底是誰。」商裳瞥他一眼,覺得他未必就是個好人。起碼他到處打聽,還故意和阮波阮湘套近乎,就給人動機不純的感覺。
顧寒嶼拿出身份證給她看,又給她看派出所出具的戶籍證明和二叔曾經的工作證複印件照片,白紙黑字加蓋紅章,足以證明他就是死者顧今洋的親侄兒。
「你要是還不信,我給你看法醫開具的我二叔的死亡證明。商裳,我之所以找到你,除了想調查出逼死我二叔的幕後真兇,也希望不會再有人為此付出生命。」顧寒嶼態度誠懇。
商裳沉默,但心裡已經相信他說的都不是假話。
「回答我,你見過《月夜聽泉圖》沒有?」顧寒嶼追問。商裳輕輕點頭,告訴他,她曾經看到商青竹研究那幅畫。
自民國時期開始,商家一直是杭州文玩界很有名的家族,尤其擅長書畫裝裱和修補,到了商青竹這一輩,因為姐姐商青漪早逝,商青竹就成了家族技藝唯一的傳人,而商裳是商青漪的女兒,商青漪去世後,商青竹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帶著姐姐留下的孤女來到偏遠的貴州山區定居。
顧寒嶼告訴商裳,市面上流傳的她阿姨商青竹偽造的假古畫有好幾幅,其中大部分已經通過拍賣或者其他形式被國內外的收藏家購買,多年來,竟然沒有一幅被鑑別出來是偽作,而這幾幅畫的真跡幾乎都保存在江京博物館的庫房裡。
「並不是假畫,你不懂其中的章法,就不要亂說是偽造。」商裳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茶。
「是嗎?那我想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人人都能做到,我們商家在業內還會那麼出名嗎,其中的門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顧寒嶼瞥了她一眼,這位大小姐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心上,哪怕她阿姨做的事涉嫌違法,她居然還有種引以為傲的感覺,真不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是怎麼把她和仙女掛鉤的。
第6章
不會頭腦一熱就中美人計
商裳察覺到顧寒嶼目光中的不善,說:「哪條法律也沒說仿製文物違法,很多現代工藝品都是模仿文物的形制或者工藝進行加工,違法的是用假文物進行買賣,那才叫詐騙。竹姨從沒參與過那些書畫的買賣環節。」
還挺會狡辯,顧寒嶼嘆息一聲:「我來的目的不是想追究她什麼,我只是為了調查真相。我在樓道上遇到的那個馬仔,至今還沒有落網。」
「那你有線索嗎?」
「有。」顧寒嶼點開手機給她看一副人物肖像素描,「這是我根據監控和鄰居的描述,畫出來的人像復原。」
「你是學美術的?畫得還挺不錯。」商裳看著那幅畫像,覺得似曾相識,但她沒有立刻說,繼續看著畫中人。
「我沒學過美術,只是業餘愛好,從小就喜歡畫畫。」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商裳把手機還給他,出其不意地問。能堅持三年調查叔叔的死因,這份執著和勇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除了執著,也需要一定的財力支撐。
顧寒嶼明白她對自己的身份還不能完全信任,主動說:「我自己做點小生意,開網吧。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是跟著我二叔長大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所以我無法釋懷他的死,一定要查出真相。」
想要別人不有所保留,自己就不能太保留。
商裳見他目光真誠,想起了什麼似的,告訴他:「這個人我以前見過,他到侗寨來過,不止一次。」
「說說。」顧寒嶼瞬間來勁。
商裳回憶著,「半年多以前,他來過一次,找竹姨談事情,後來在竹姨離開侗寨前幾天,他也來過,不知道和竹姨說了什麼,幾天後竹姨就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了。」
「能認定是他?」
「差不多吧,他看起來面相很兇,印象深刻。」
「面相很兇?」顧寒嶼看著手機里的畫像,憑心而論,這是個長得還算帥氣的青年,放大街上也能吸引一堆少女矚目,不是那種滿臉橫肉、目露凶光的長相。
「長得好不好看和面相凶不凶沒有必然聯繫,相由心生,有些人雖然長得好看,但一看就很兇。」
嘻,伶牙俐齒,顧寒嶼注意到她斗篷的衣襟上別著一朵潔白的梔子花,難怪一進這院子就聞到淡淡的清香。曾經他小時候很喜歡聞梔子花的香味,後來就很少聞到了。
「沒說你。」商裳白了他一眼,有這麼自大的麼,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哈。顧寒嶼無奈,「我也沒覺得你是在說我。」
真是,說不了三句兩句就開始嗆了,顧寒嶼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只得先忍耐。
「這個人來侗寨住哪兒你知道嗎?」
「不知道,侗寨也就兩三個旅館,你可以去查查。」
顧寒嶼點頭,覺得今天的談話已經差不多了,起身告辭。推開院門,看到阮波老實巴交地坐在門口,顧寒嶼好奇:「你一直坐在這裡?」
阮波嗯了一聲,鼓起勇氣:「那個……」
「哪個?」顧寒嶼淺笑著回頭看他。
阮波跟上他,「我能不能跟你再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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