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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43:24 作者: 顏月溪
顧寒嶼也不再問,答案已經有了,姜謎去拜訪的朋友一定就是商青竹的外甥女。相較於這裡土生土長的村民而言,兩個身在異鄉的江南女人會更容易成為閨蜜。
姜謎回到店裡,酒保把顧寒嶼來過的事告訴她。姜謎問:「他說了什麼沒有?」酒保把自己和顧寒嶼的對話詳細說了一遍。
姜謎心中一凜,商裳說得沒錯,這個叫顧寒嶼的外來人,的確是來調查青竹阿姨的。
第5章
商青竹失蹤了
路邊賣卷粉的攤子旁,顧寒嶼端著一大碗卷粉,坐在矮矮的長條凳上,一邊吃一邊看路對面的風景。最近他有點愛上這種酸辣清爽的當地美食,畢竟好吃還便宜,只需花五塊錢就能填飽肚子。
上回那隻母雞臥在他身側打盹,自從他成了卷粉攤的常客,雞女士就和他達成了互不侵犯領地的協議,王座允許他坐,但他只能坐一半,得留一半給它;哪怕他換另一個長條凳坐,也不影響雞女士對這些長條凳的主權,必須讓一半給它。
嘴裡吃著、眼睛看著,腦子裡也沒有停擺,他把最近獲悉的人物關係理了理。
姜謎既然和商青竹那個外甥女是閨蜜,那她就不可能不知道商青竹這個人,以及商青竹和阮波阮湘、鍾叔這些人的關係,上回她有意說茶葉鋪那一家人,是有意給自己錯誤引導。
再聯想到阮波阮湘那麼嚴的口風,可見商青竹平常就沒少告誡他們,少對外人說她的事,不管商青竹在不在侗寨里,她那個外甥女肯定在,阮波阮湘回去不可能不向她匯報自己這個外來人到處打聽商青竹的事,而對方那麼沉得住氣,甚至通過阮波姜謎透點口風,看來都是有意為之。
有意思,不僅他自己在試探,對方也很明顯在試探,自己在明,對方在暗,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靈機一動,顧寒嶼問賣卷粉的侗族老太太,「黃阿婆,村西頭賣茶葉家那個喜歡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到您這裡買過卷粉?」
「她不吃這個的,她吃不慣。」黃阿婆的普通話很不標準,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懂,就算仔細聽也得連蒙帶猜。
「您認識她嗎,她叫什麼呀?」顧寒嶼後悔自己沒早來問黃阿婆,她天天坐在這裡賣卷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論起包打聽,誰能比得上路邊社的三姑六婆們。
「我不認識她,她叫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黃阿婆裝傻的時候眼皮都不眨。
顧寒嶼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遞給黃阿婆。黃阿婆接過煙,假裝思索片刻才說:「她叫商裳,對了她是叫商裳。」
「她長得挺漂亮,你們村裡的男孩子怎麼不去她家求親?」顧寒嶼掏出一次性打火機,替黃阿婆把煙點上。
黃阿婆愜意地吞雲吐霧,「那么妹兒身體不好,害哮喘病,成天到晚都要喝藥,一陣風就能颳倒,好看是好看,又不能生養,誰家麼兒會娶她哦。」
有哮喘病,怪不得帶到貴州來,城市裡的空氣自然是比不上大山里,顧寒嶼吃完了碗裡的卷粉,起身向著茗竹軒的方向走去。
黃阿婆瞅著他的背影,不在意地彈了彈菸灰。
每年都有城裡來旅遊的小伙打聽商家那個如花似玉的么妹兒,為此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包煙了,打聽過了,也不可能有下文。
阮波坐在門口刻木雕,顧寒嶼過去一看,花紋已經刻得差不多了,只需用砂紙打磨一番,再刷兩層油漆就能出工。這侗族小孩年紀雖然不大,木工的手藝確實不錯。
「你商裳姐是不是住在那邊的吊腳樓里?」顧寒嶼決定該出手時就要主動出擊,直截了當問阮波。阮波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們又不是住在真空里,村裡的人都知道啊。」顧寒嶼笑。
阮波刻木雕的手雖然沒停下,但表情明顯有了點變化,「你到底是好人壞人,老是打聽這些幹嘛?」
顧寒嶼笑得更深了,山里娃到底淳樸,好人壞人憑一張嘴說說就能信?逗他:「我當然是好人,我打聽這些,不過是想找商青竹或者商裳談點事情。」
「竹姨早就不在寨子裡了,裳裳姐不見外人。」阮波很老實地說。
「那勞煩你幫我帶個話給她?」顧寒嶼看著阮波的眼睛。阮波是個挺好看的侗族小伙,就是太憨厚了點,沒他妹妹那麼靈。從阮湘嘴裡套話他試了好幾回,沒有一次成功。
「什麼話?」阮波問。
顧寒嶼站起身去店裡找阮湘要了支筆,在便簽上寫了幾個字,折了幾折拿去給阮波,叮囑他,不可以給別人看、包括他自己,一定要把紙條親自交到商裳手上。
交代完該交代的話,顧寒嶼離開茗竹軒,有意沒有回旅館,反而帶上無人機去爬山看梯田,他估摸著,最多一兩天,商裳那邊就會主動找他,他只要靜觀其變守株待兔。
爬到山頂俯瞰,縹緲雲霧間,一層層梯田一層層綠,無人機航拍出來的畫面很美,時近穀雨,山里連續多日都是陰天,空氣非常潮濕,可就是這種似霧非霧、似雨非雨的氛圍,更能感受大自然的真實。
幾個鐘頭走下來,顧寒嶼不僅頭髮濕透了,皮衣上也沾滿了水滴,怕天黑山路滑,他在天光還沒黑透之前下山回到侗寨里。
遠遠看到有個人在他住的旅館樓下徘徊,看樣子像是阮波,他心裡一笑,走上前拍了拍阮波的肩,趁他不備,一個過肩摔將他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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