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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27:50 作者: 慕容銳兒
柳萱萱對同樣擔憂的大丫環雨蘭說道:「國公爺是不是還在府里?」
「按國公爺平時的習慣,應該快出府了。小姐,你問國公爺做什麼?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問過他。」
柳萱萱沒有解釋,大步走出去。
柳國公聽著謀士說著最近朝中的變局。他整理著腰間的腰帶,試圖掩飾心中的不安。
「方大人在朝中參了封將軍一本,這才幾天時間就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國公爺,這封子益是個瘋子,你務必不要招惹他。他現在如日中天,上面那位又格外重用他,邊疆又有野狼虎視眈眈,以屬下看來,至少近十年封將軍的地位穩固。這樣的人只可結交。」
柳國公何嘗不知道這樣的人只適合結交,絕對不能得罪?只是那也有機會結交才行。
朝中那些老狐狸什麼辦法沒有用過?錢財,美人,他什麼也不稀罕。上一個給他送女人的,現在墳頭的草都竄很高了。
柳國公正在煩惱,謀士停了話語。他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不說了?」
謀士看了前方一眼。
柳國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裡站著一個瘦小的少女。那少女穿著粗布麻衣,頭上隨意梳了個丸子,不倫不類。
她的眼睛倒是長得很好看。這樣一雙眼睛仿佛在哪裡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他只當是府里的下人,沒有當回事。不曾想那大膽的『下人』竟敢攔住他的路。他不悅地看著這個黃毛丫頭。
「你是哪個院裡的?」真是不守規矩。
「萱草居。」柳萱萱平靜地看著柳國公。
柳國公從來不管後院的事情。萱草居這個名字好像聽過,但是忘記在哪裡聽過了。難不成是哪個不得寵的妾室的院子?
柳萱萱不是來和柳國公父女情深的。她知道柳國公想不起這個女兒,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是你的嫡長女,也是你的原配妻子生的,名叫柳萱萱,今年十五歲。」
柳國公:「……」
雖然他是朝堂上摸爬打滾的老政客,但是被自己的女兒攔著說自我介紹,那老臉老皮的還是有些燙。
或許是朝中的事情太煩了,今天遇見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情,耐心倒是前所未有的好。
「你先回去,等會兒我來看你。」
他以為是一個長期受到冷落的女兒來他這裡撒嬌埋怨的。
對這個嫡長女,他的確有些疏忽。不過男人嘛,當然是事業為重,後院不是交給女人的嗎?
「不用了,母親說我克親,讓我去郊外的莊子上住,等你回來我應該也走了。」柳萱萱面不改色地告了寧氏一狀。
柳國公臉色沉了沉。
不等他說什麼,柳萱萱說出自己的目的。
「四妹最近受了驚嚇,整天疑神疑鬼的,母親就說我克親。無所謂,我也想去郊外的莊子住一段時間,反正長這麼大我也沒有離過這個院子。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我們整天在莊子上吃野菜,那也得有點銀兩傍身吧!別人問起,說柳國公府的小姐穿得還不如鄉下的丫頭,丟的也是柳國公的顏面。所以,不知道父親大人能不能給我一筆銀子?」
柳國公看著她身上的衣服,眉頭皺得更緊了。
剛才他也以為這是府里的下人。
十五歲的嫡長女長得瘦小,好像長期受到虐待似的,反倒是年幼的嫡次女長得高挑白皙,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柳國公的內部紛爭。
寧氏真是沒腦子。
「柳敬。」柳國公叫著隨從。
隨從從懷裡掏出銀票遞給柳萱萱。
柳萱萱沒有接,旁邊的雨蘭接的。
「多謝父親大人,那女兒就不打擾您了。」
柳萱萱從始至終平靜無比,仿佛一個上門討債的債主,現在債收齊了,就不打擾了。
「你要是不想去莊子上就不用去。」柳國公突然說道。
柳萱萱淡道:「被關了十五年,好不容易可以放出去透透氣,父親大人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就走,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柳國公。
柳國公突然想起了過世的原配,那也是一個冷淡沉靜的女人。與她在一起,好像永遠都沒有熱情似的,但是不得不承認她很出色。
當年他只是一個庶子,正是因為娶了原配,得了原本娘家人的相助才成功繼承爵位。
「給夫人說一聲,既然四小姐受了驚,那就去庵堂里抄寫經書祛祛晦氣。」柳國公說道。
半個時辰之後,柳萱萱坐上馬車,帶著兩個忠心的僕人來到郊外的莊子上。
奶娘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愁色,整個人面色紅潤,喜笑顏開。
這不僅是因為得了柳國公的一百兩銀子,也是因為臨走之前聽說四小姐被罰到庵堂抄經書,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006,你確定封子益會在這裡出現?」
「肯定的。封子益曾經中過毒箭,雖說毒素大多排出來了,但是還留了一些殘毒在體內,每個月要呆上幾天泡溫泉祛毒。這件事情只有他的心腹知道,連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不知道。因為他每次過來都是易容的,就算有人見到他也認不出他來。」
莊子太久沒有打理,奶娘和雨蘭忙著打掃,柳萱萱獨自一人在村里走動。
村裡的孩童抓了一隻鳥,其中一個孩子綁著鳥腿讓它飛,它撲騰著翅膀,嘴裡發出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