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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41:38 作者: 紫白藍
    大卡車停了下來,副駕駛座上的青年,也就是陳大強沉著臉下了車,一打開車門,一道人影顧不得外面下著的大雨,跳下卡車,蹲在路邊拼命嘔吐。

    陳大強眯了眯眼,壓抑著怒氣道:「阿仁,怎麼回事?」

    阿仁指著車廂,臉都嘔綠了:「太臭了!」

    陳大強不明所以,但阿仁嘔得臉色發青話都說不完整,他直接走到車後面,剛探了頭進去,就被一股臭味熏得一個趔趄。

    只見一群孩子中有好幾個小臉惶惶,不知所措,只有兩個小女孩捂著鼻子坐在另一邊。

    「怎麼回事?」想到剛才聞到的那股味道,陳大強差點沒把下午才下肚的東西給吐出來,他趕緊問阿仁。

    經過大雨的洗禮,阿仁鼻尖不再縈繞著那股噁心的味道,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恨恨罵道:「小建他娘的煮粥用的往年的霉米,那幾個孩子喝了都拉肚子了。」

    原本那個小胖子說他肚子疼要拉肚子,他還不以為意,想著揍他一頓就老實了。

    誰料他還沒動手呢,另外一個見他兇巴巴的,嚇得一哆嗦,再也憋不住就拉褲子裡了。

    這一聲就像個訊號,接連好幾個都拉了。

    車廂封得緊,那味道簡直了,阿仁的臉簡直又黑又綠。

    陳大強皺眉:「你跟我到前面擠擠。」

    阿仁悄悄舒口氣。

    卡車又緩緩駛動了。

    溪寶和徐佳佳縮在車廂的角落裡欲哭無淚,整個車子裡,就她們兩個沒喝兩口粥,所以她倆沒拉肚子。

    其他孩子看著她們又尷尬又無措,真是欲哭無淚。

    可那群人販子又不管他們的死活。

    安默靠坐在車廂的最裡頭,他一直都沒有說話,整個人暈乎乎的。

    整輛卡車在泥濘的路上晃來晃去,一群孩子像簸箕里的稻穀一樣,被顛過來倒過去,不少人又吐了。

    這回徐佳佳也沒能倖免。

    車廂里的味道又濃重了些。

    車子好像撞到什麼,顛簸得有點厲害,溪寶一下撞上了卡車的帆布帳篷上,一絲絲風夾雜著雨絲從某個縫隙里吹到了她臉上。

    這是卡車的後斗,原本車廂兩邊只到溪寶的胸口高,其餘的地方都是用篷布給包裹起來的。

    沒想到上面竟然有個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的小洞。

    溪寶一喜,伸出食指,緊緊地扒住這個小洞,只聽得那篷布發出輕微的撕拉聲,好像洞口更大了點。

    感受到外面吹進來的涼風,溪寶趕緊將小臉湊過去,狠狠吸了幾口。

    突然,一道驚雷劈落,照亮了前方的大山,溪寶不由一怔。

    不遠處那座高聳的大山不正是連雲山嗎?

    連雲山是東陽鎮附近最大最高的一座山,它銜接著附近的幾座大山,從這條路上看過去,這裡正是連雲山的背面。

    突然,車子發出一聲爆響,車子不知怎的一抖,停了下來。

    司機阿才擰了鑰匙,才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盤,「該死的,車子爆胎了!」

    因為下雨,也因為警察追查得緊,他們跑得急,選的這條路並不是他熟悉的,沒想到這路坑坑窪窪的石頭還多,剛剛過一個坑的時候,不知道扎到了啥,車一下爆了胎。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陳大強只能讓阿才先將車停在路邊。

    好在這會兒雨慢慢小了下來,陳大強想到剛剛車裡的情形,看到路邊有個坑積蓄了不少雨水,就打開車門,讓那群孩子去那邊洗洗。

    那車裡也被弄髒了,一會兒還得叫幾個大點的孩子順便清理清理。

    溪寶他們終於可以下車透氣了,幾個孩子也顧不上還下著小雨,紛紛跑到水坑邊清洗。

    「還差一個。」陳大強看了一眼下來的孩子,皺眉說道,「是那個最小的孩子。」

    其實包括阿仁和阿才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幾個孩子只是為了湊一趟,順便拐來的。

    阿仁捂著鼻子拿著手電筒往車裡邊照了照,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就靠在車廂邊上,小臉通紅。

    他上去將那個小孩拖了出來,抬手一摸:「媽的,竟然這個時候發燒了。」

    按照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要麼放任小孩自己好了,要麼就直接扔在路上,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管。

    可大強哥好像很看重這小子,算了,先拎出來給清理清理再說。

    一群孩子洗完了,天公倒是作美,這會兒不下雨了。

    阿才還在車底下吭哧吭哧地給車換輪胎,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一群孩子又累又困又怕,擠擠挨挨地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

    南方的二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時候,一場雨下來,風更是冷得刺骨。

    等阿才修好了車,幾個孩子已經接連打起了噴嚏,其中兩個瘦弱的女孩也開始發燒了。

    一連有三個孩子發燒,陳大強才趕緊拎出被子,給他們蓋上。

    但顯然這麼下去的話,其他幾個孩子恐怕沒到目的地也要感冒了。

    溪寶徐佳佳身上比較乾爽,倒沒生病,她們被差遣著照看幾個發燒的孩子。

    見車還沒修好,溪寶便大著膽子往陳大強身邊湊了湊:「叔叔,他們都發燒了,你有可以不讓他們發燒的藥嗎?」

    溪寶也發燒過,渾身又冷又熱的,那滋味真的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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