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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4:56 作者: 錦晃星
    就聽孫清蓮道,「我丈夫以前是首大的學生,家世在省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我嫁給他,可以說是高嫁了,他對我也很好,我以為外頭那個風雲變幻和我沒什麼關係,這輩子就可以這麼無憂無慮的過下去,」孫清蓮很少給人講她的過去,「可現在你也看到了,我過的如何?」

    肖開艷想說以後天下太平,再不會有這種一朝天堂一夕地獄的事了,但這話她還是不能說。而且她也明白,孫清蓮是在勸她,命運無常,就算是握在手裡的也未必能長久,何況那種看不到的呢?「可我挺信那個說法的。」

    既然說了,肖開艷也不再藏著掖著,把她的想法吐露了一小部分,「奶奶你看,憑我自己確實能做到衣食無憂,咱們往最好的方向想,以後國家再不管我們了,大家憑本事吃飯,憑能力掙錢,我能賺到多少呢?」

    開飯店,開工廠,開商店,提前去首都囤地,乃至靠著前世的記憶,提前去那些超一線,一線城市囤地,炒房,當包租婆她能掙多少呢?

    顧明陽的高度她能走到嗎?肖開艷沒有這個自信,可她很渴望那個位置。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野心,她自知能力有限,但如果跟在顧明陽身邊呢?她是不是可以藉助顧明陽走上更高的台階?

    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但比她憑自己的力量要走的更遠吧?

    孫清蓮沒辦法理解肖開艷,且不說她說的情況會不會來到,如果真的到來了,不是一件大好事嗎?起碼她們再做生意的時候,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弔膽的,能吃碗安穩飯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解肖開艷了,總不能說她癔症了吧?孫清蓮想了又想,「成,我信你的話,顧明陽能成大器,成為人上人,你嫁給他就能飛黃騰達,可你的性子受得了他嗎?不覺得委屈?還是你覺得只要能飛黃騰達,受點兒委屈也無所謂?」

    孫清蓮又發出最後一問,「為什麼你覺得他能做到的事,你一定做不到呢?這世上哪有什麼命中注定啊,」孫清蓮幾口把碗裡的小米粥給喝完了,站起來,「以前人家都說我是天生的富貴命,要是富貴命都是我這樣的,還不如生下來就被人說討飯的呢。」

    ……

    黎苗開學沒兩天,就看到孫清蓮推著小車又來一中門口賣薑茶了,「奶奶,你不去幫肖開艷賣小吃了?」

    孫清蓮接過黎苗的茶缸,「過了十五來縣裡的就少了,我們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來賣茶,她去縣醫院門口守著,不過到了周六周日,我就和她一起去電影院門口賣餛飩。」

    這樣也不算太累,黎苗接過孫清蓮遞過來的閏薑茶,「等天再熱一些,奶奶是不是就不來了?」

    這賣茶水,還是在一中門口,本來也就掙不到多少錢,天一熱更是如此,肖開艷也沒打算讓孫清蓮再干多久,在她看來,有這時間,孫清蓮不如好好在家裡歇著,她長命百歲,她才能等著抱大腿。

    孫清蓮搖頭,「我尋思著等天再熱點,我就去縣冰糕廠買點兒冰糕裝到箱子裡過來賣,要不就去買點兒冰塊,我做點兒山楂湯放上冰,涼涼的大家一定會喜歡喝的。」

    孫清蓮很喜歡呆在一中,肖開艷讓她在家歇著,她也不太願意,就自己想了這個辦法,「苗苗,你說這樣行不?」

    「當然行啦,有啥不行的?就是夏天太熱了,我怕你身體受不住,」黎苗擔心的是孫清蓮的身體,像前幾天她看到的,孫清蓮在肖開艷的攤子上一干一天的話,會十分勞累的。

    孫清蓮卻沒當回事,「冬天的時候你不還擔心我受不得凍嗎?可我不好端端的?夏天真熱起來,你鑽到哪兒都是熱的,倒不如來一中這老槐樹下涼快呢,我來這兒,還能和你們說說話,挺好的。」

    兩人正說話呢,孫清蓮抬眼就看到顧明陽期期艾艾的走過來,她看了黎苗一眼,「快上課了,苗苗你回教室吧,」

    黎苗也不耐煩理顧明陽,見他過來,直接端著茶缸走了。到了教室,她把孫麗霞的茶缸放她桌上,「你這是怎麼啦?開學幾天了還沒精打采的?」

    如果不是在班裡,孫麗霞都想撲到黎苗懷裡打個滾兒了,她知道黎苗不是個愛打聽了,所以忍了幾天沒和她說,但兩人是同桌,又是好朋友,每天一起回家,這種煩惱不和她傾訴和誰說啊?

    黎苗見孫麗霞趴在桌子上,腦袋還在胳膊上不停擰來轉去的,有些奇怪,她仔細看了孫麗霞一眼,「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那瓶珍珠膏用完了?」

    黎苗有些撓頭,那珍珠膏是李曉輝坐省城帶回來的,因為量少,帶到機械廠門口就被一搶而空,黎苗聽孫麗霞念叨過幾回,說是南邊產的珍珠膏,抹上之後,皮膚又細又白,她要是能買到就好了。

    當時黎苗想著她又不用這些,就把李曉輝給她的那瓶給了孫麗霞。

    如果孫麗霞是因為沒有珍珠膏才臉色這麼不好,她也幫不了她了,李曉輝不在家,不可能再去省城淘換了。

    「不是,」孫麗霞把頭轉過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黎苗,「苗苗,你和那個李公安很熟嗎?」

    怎麼突然扯上李棟了?黎苗搖頭,「不算熟,就是認識吧,怎麼啦?」孫家也攤上案子了?

    孫麗霞紅了臉,她把黎苗拉到身邊,俯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又羞澀的把頭埋在了胳膊上,半天聲音才悶悶的傳出來,「我可就和你說了,你不許跟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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