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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1:29 作者: 眉上梔子
陳若靜看著原本將自己置於心尖的男人朝著自己的親姐姐走去,眼底露出恨意,心裡如同被一把利刃攪動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不是麼?」
霍二爺坐在床沿,看著昏迷中的妻子,心裡愧疚之意溢於言表,若非自己,她也不會淪落如此處境,男人沉默許久,方才道:「你嫁給李太醫,難道不因為看上他的官位?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話?」
陳若靜聞言,臉色微變,她看著男人堅毅的側臉,突然後知後覺,眼前人早已經不是那個同她海誓山盟的少年郎了。
她微微垂首,眼眶微紅,帶著幾分哽咽之意道:「雲簡,我如今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你不能將我至於不顧,你發過誓的!」
溫令兒聽著這番話,忍住想從床底下爬出去拿著托盤往陳若靜臉上用力拍去的念頭,翻了一個白眼,她還頭一次見到這種蛇蠍女人,如此想來,說不定昨日那個上門的女子,也是陳若靜安排的。
「你以為我不知你手段?昨日那個女子是你手筆吧?除此之外,刻意親近寧寧的人也是你,希望阿含護著你,你方才得寸進尺,如今你以她的性命威脅我,你以為我是傻子?」霍二爺微微側頭,如同看小丑表演一般看著陳若靜,眼底皆是嘲諷之意。
陳若靜原本還心存一絲希望,她以為男人在心裡為自己留了一塊地方,她極力將眼底淚意壓下,苦笑道:「那你為何容我進府?」
「因為阿含,以前負過她,以後不會了,你想要她的命,那我便要你的命,你以為陳府打什麼算計我不知道?可惜,我不看重男女之別。」男人言罷,轉而看向陳氏,原本眉眼鮮活的妻子成了這幅模樣,他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不開她。
陳若靜聞言,眉眼一凝,她好像一直都忘了一件事,所有事都在她算計之內,意料之中,然而唯一她篤定的,卻成了最大的變數。
「那你們,一起去死吧。」陳若靜眉眼極為平靜,她並非心慈手軟之人,她連枕邊人都能殺死,更何況曾經的愛人?
溫令兒聽得背後冷汗直冒,正出神,便聽得熟悉又輕柔的女聲道:「妹妹,是希望我死麼?」
「阿含!你醒了!」霍二爺看著妻子醒來,眼底露出驚喜之意,他伸手握著陳氏的手,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此時陳氏定定看著自家夫君,眼底染了幾分濕潤的水汽,她以前總覺得她的人生並不幸福,就算是嫁人,也只能成為親妹妹的替身,可就算如此,她也無怨無悔。
還好如今終有迴響,她反握住霍二爺的手,借著力起身,霍二爺連忙扶著陳氏,將軟枕塞到她背後,溫和道:「阿含,你受苦了,昨日是為夫之錯,讓你著了旁人的道,以後我再不會讓你獨自一人面對這些。」
陳若靜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心裡揪成一團,原本這一切都該屬於自己的,明明在家中時,她才是那個受盡父母寵愛之人,為何如今風水輪流轉,她那個唯唯諾諾的姐姐過得榮華富貴,就連陳家也讓已經巴結她,憑什麼?
而且為何她會醒來?明明自己下了足夠劑量的毒,按照正常發展,陳氏不可能會醒來,陳若靜心裡緊了緊,睫毛微顫,泄露了些許慌亂。
不過沒事,陳氏和霍雲簡身上殘留著毒性,只有自己能解開,就算他們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可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求自己。
陳氏靠在榻上,有意無意敲了敲床沿,繼而看向自己的親妹妹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哦,我忘了,妹妹方才該說的都說了。」
溫令兒自然是知曉陳氏何意,她如今出去也不太好,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二房的醜事可讓她這個外人聽了個遍,自己如今躲在此處才是最為安全的。
陳氏手段了得,以前無非是被所謂親情蒙蔽了雙目,如今清醒過來,必定不會放過陳若靜,自己只需要等待即可,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她就能借著陳氏的人脈,離開將軍府。
「呵,姐姐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擔心你罷了。」陳若靜冷冷看著陳氏,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慢條斯理把玩著染了紅蔻丹的手,毫不在意應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從今日起你我姐妹情分止於此,原本應將你送官,畢竟人證物證俱全,可念在你真心對待寧寧,我可以饒你一命,今日這件事,我會親自同父親說明,你以後是死是活,同我無關。」陳氏也懶得和她糾纏,她對陳若靜足夠寬鬆了,為了讓她在娘家有底氣,她給她撐腰,讓旁人不敢輕待她。
然而誰知這竟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還真是嘲諷極了。
「姐姐,你如今同我說這些沒用呢,你的命還攥在我手中,還有姐夫的毒,也只能我來解,求人用這種態度,可不行呢。」陳若靜冷冷瞥向兩人,笑意更盛,她喜歡看著他們垂死掙扎,她享受這種掌控感。
陳氏冷眼看著陳若靜得意忘形的模樣,想起自己方才假裝昏迷時陳若靜說的話,她突然一陣後怕,若她真的死去,那她的一切,也許就會成為陳若靜的,若溫令兒沒有冒著危險來救自己,那她許就見不得明日的太陽了。
「以前有人勸過我,讓我別用你給我的藥膏,我那個時候並未多想,如今想來,那個人其實是在提醒我,藥膏有毒,所以你給我的藥膏,我自那日從未用過,你給我下的毒,那個人剛好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