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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1:29 作者: 眉上梔子
    溫令兒正笑著同林紹學說話時,總覺得背後射來一道極為陰冷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霍祁年,然而回頭一看,人來人往,半點異樣也無。

    她心裡記掛著兩個丫鬟,在錢莊整個過程中皆是林紹學幫她周旋,最後陳氏給她的十五顆金珠兌了個好價錢,也算是有所收穫。

    溫令兒數了數銀票,小心翼翼抽出一張銀票遞給林紹學,笑眯眯道:「多謝林大哥相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在此告辭,以後有緣再見。」

    林紹學看著小姑娘像財迷一般緊緊攥著銀票,一雙眸子盈盈脈脈,讓人忍不住心軟,他也不推脫,取過銀票,趁機揉了揉少女的腦袋道:「再會。」

    溫令兒來不及躲閃,她看著青年和顏悅色的俊臉,嘆了口氣,這世間果然有張好看的臉最是重要,她朝著林紹學抱了抱拳,便朝著馬車走去。

    此時車夫看到溫令兒,一改方才笑意,臉色青白,像是抽搐了一般眨著眼睛,她覺得疑惑,只以為是車夫等了太久心生不滿,她想了想,爬上馬車,正要從懷裡掏出銀子。

    此時突然起來一道猛力,將她拽進了車廂里,她還未看清,就被捂住了嘴。

    第25章 暴戾

    溫令兒被驚得魂飛魄散,只當是自己遭了賊,她此時才反應過來,方才車夫那抽搐的目光是為了提醒自己。

    她當下便急得手腳亂蹬,不偏不倚一腳踢在那人小腿處,只聽得一聲悶哼,便傳來低沉的暗含威脅之意的男聲道:「溫令兒!」

    只聽得頗為熟悉的聲音傳來,溫令兒心神一定,抬眼一看,便看到霍祁年黑沉地幾欲滴出水的臉,眼底戾氣暴涌,隱隱可見男人額頭冒出的青筋,根據溫令兒對他的了解,這是他暴怒的前兆。

    若是以前,溫令兒自然不會讓霍祁年難堪,然而如今霍祁年這廝已經監視她到如此地步,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你派人跟蹤我?」溫令兒氣急敗壞罵道,這混/蛋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妥協就是懦弱?

    霍祁年看著少女面露不耐和厭惡之意,想到方才她和林紹學說笑的模樣,握著溫令兒手腕的手掌猛然收緊,眼底寒意如刃,幾乎刀刀致命。

    「誰教你的規矩,獨自一人偷跑出府,私會外男,你長本事了?」霍祁年被少女一副「你管我」的模樣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已經很久沒有動怒了。

    溫令兒聞言微頓,看著男人眼底寒意和怒意交織,如今竟有一副兄長說教的模樣,看的她是一陣反感,她譏諷道:「大公子錦衣玉食慣了,可我不是,我不過就是小地方出來的鄉巴佬而已,不懂規矩,也不想規矩,你管我?」

    言罷,她用力掙開男人的手,然而霍祁年如何能輕易放了她,他若是現在放了她,她就會頭也不回離開,霍祁年極為煩躁,眼底隱隱透出幾分嗜血之意。

    「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救你回來,也能將你捨棄。」男人緊緊抿著唇,對上少女的眼睛,鳳目微眯,眼底威脅之意極為明顯。

    溫令兒聞言冷笑一聲,定定看著男人,一字一句道:「大公子真是讓人可笑,你以為你是誰呢?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你有什麼資格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威脅指責,你,憑什麼!」

    因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就自己應該一輩子聽他的話,像個廢物一樣被圈養在冷漠的宅院之內?

    霍祁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質問他,他看著少女眉間的倔強之意,以及她清澈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沉默許久。

    溫令兒氣得胸脯起伏,極力壓著鼻子的酸澀之意,然而霍祁年下一刻說的話,讓她徹底放棄維持所謂的平靜如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假象。

    男人鳳目含著冷意,薄唇輕啟:「當初是你求著我救你,如今找到了下家,就急著離開了,不愧是那個女人教養出來的女兒,真讓我開了眼界。」

    他話音一落,車廂內一片死一樣的靜寂,溫令兒目光沉沉,譏笑一聲,繼而冷著臉色道:「你說這番話,真讓人噁心,當初喜歡你,就當我瞎了眼,以後我就是老死一人,也不會同你有任何瓜葛。」

    溫令兒用力甩開霍祁年的手,起身坐在離霍祁年最遠的地方,霍祁年看著溫令兒極為平靜的模樣,心裡一空,正欲開口。

    此時便聽得外頭傳來溫和的男聲道:「阿泠,你的珍珠耳環忘取了。」

    來人正是林紹學,溫令兒聞言愣了愣,不知為何心底一股委屈之意猛然升起,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掀開一邊帘子,看著男人笑道:「多謝林大哥。」

    林紹學將荷包遞給少女,看著她臉色不太好看,雖然疑惑,但也不好過問太多,而且他似乎聽見了男人的說話聲。

    「等等。」此時車廂內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聽著極為熟悉,林紹學正疑惑時,便看到帘子被全部掀開。

    林紹學定睛一看,馬車上的男人竟然是聞名京都的霍祁年,有些意外道:「是你?這倒是巧了。」

    「我到不知,你對別人的事感興趣。」霍祁年鳳目含著寒意,沿著飛揚的劍眉蔓延止鬢角,屈著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車窗,意味深長道。

    林紹學自然明白霍祁年話中何意,看來阿泠應該是霍祁年的人了,然而那又如何?他冷笑道:「霍將軍還是像以前一樣,阿泠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同你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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