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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1:29 作者: 眉上梔子
    「程姑娘慎言,我對大公子無意,以後嫁的人也是別人。」溫令兒看著眼前弱柳扶風的程珠玲,冷笑一聲,便打算離開。

    程珠玲聞言一笑,伸手拉過溫令兒的手,湊到她耳邊道:「就憑你,也配當正頭娘子?沒聽說過上樑不正下樑麼?」

    溫令兒被程珠玲這番話一刺,正要開口,此時程珠玲卻突然腳一崴,拉著她的手,便要朝著後頭摔去。

    她暗道不好,下意識用力掙開程珠玲的手,往旁邊一躲,只聽得一聲尖叫,程珠玲整個人摔倒在花圃里,被花圃中尖銳的枝條劃破了白皙的手腕,當即便滲出鮮血。

    「你為何推珠玲姐姐?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就算你嫉妒珠玲姐姐要嫁給哥哥,也不必如此惡毒!」霍珍若指著溫令兒罵道,面色憤然,眼底卻是幸災樂禍之意,她倒要看看溫令兒如何應對。

    溫令兒微微側頭,看著程珠玲的狼狽模樣,不由搖了搖頭,她冷冷撇了一眼霍珍若,這種雕蟲小技,還真是讓人不爽。

    不過好在自己反應及時,不然可就要成了肉墊子,甩在滿是尖刺的花圃中,加上要承受程珠玲的重量,怕是會傷的不輕。

    她並未說話,而是靜靜看著霍珍若和程珠玲,還不待她多想,此時便響起一聲深沉的男聲道:「發生了何事?」

    溫令兒聞言,身子微頓,她轉身看去,便看到霍祁年邁著大步走來,臉色陰冷,鳳目深沉,手裡摩挲著一串佛珠。

    她此時方才意識到霍珍若和程珠玲在這裡擺了她一道,是她大意了。

    霍珍若一邊示意丫鬟去扶程珠玲,一邊急急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告知自家兄長,言語當中對溫令兒儘是詆毀之意,看著溫令兒時,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哥哥,珠玲姐姐為人溫柔無比,從未對別人紅過臉,如今竟被溫令兒推到花圃里,還傷了手腕,你可要為她做主!」

    霍珍若話音一落,一旁扶著丫鬟的手的程珠玲鼻尖微紅,哽咽道:「不怪令兒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嘶……是我不好。」

    溫令兒冷眼旁觀,看著程珠玲嬌弱又委屈的模樣,瞧著還真是讓人心生憐憫,她並未看霍祁年,不用看也能知道,他不會聽自己解釋。

    霍祁年看著少女冷冷清清站在一旁,小手攥得緊緊的,他腦海里飛快掠過一個場景,同眼前之境重合起來。

    男人看著少女低垂的眉眼,想起昨夜她對他人言笑晏晏,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模樣,心裡極為不暢快。

    「可真?」他不喜歡聽話的人反抗他,也不喜歡原本掌控在手心裡的東西不聽話。

    「大公子不是站在一旁看得真真麼?您覺得這是真,還是假?」溫令兒歪頭看著霍祁年,笑眯眯問道。

    霍祁年看著少女未達眼底的笑意,知道心中生氣,他想看看,溫令兒如今心裡想的是什麼,男人薄唇微抿,沉聲道:「即是如此,那便道歉。」

    溫令兒聽著男人一番話,心臟猛然緊縮,他好像永遠這般強硬,站在一旁,隔岸觀火,原本意料之中的痛意沒來,卻是是鬆了一口氣,好像是釋然,又好像是枉然。

    瞧,人心就是這般硬,她該慶幸自己如今看的越發透徹,期待這種東西,她從未擁有過。

    一旁的程珠玲害羞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替自己撐腰,小臉微紅,她便知道,霍祁年心裡是有她的。

    「你果然瞎。」溫令兒冷冷看著男人,唇邊勾起嘲諷的笑意。

    霍祁年聞言,鳳目微眯,將手中佛珠轉的飛快,眼前少女的神態,還真是像極了兒時養過的貓兒,嬌縱橫行,甚是張揚。

    「你既進了將軍府,應當守規矩,寄人籬下,還妄想尊嚴麼?」男人聲音低沉,瞧著漫不經心,然而在溫令兒聽來,好似寒冬一般陰冷。

    溫令兒定定看著男人,一顆心如墜去冰窖一般寒冷,不發一言,她的確是太高估自己的位置了,自己的存在,原本就是多餘的。

    「大公子說的對,有的人的確不配擁有尊嚴。」溫令兒冷冷看著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斂了思緒,繼而掏出懷裡的一塊帕子,走到程珠玲面前,軟聲道:「我雖然不喜歡你,但這和我不想和你說話,是兩碼事,但這不表示我就會害你。」

    她話音落下,一旁的人皆是愣了一下,溫令兒將手帕覆在程珠玲手腕上,慢條斯理道:「這種手段我見過了,以前在家時,我父親救了一個瘦馬,生的嬌媚動人,深得我父親的寵愛,她最常用的招數,就是裝可憐賣慘。

    這在我看來,很是尷尬,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確實有效,然而可笑的是這是拿著自己的尊嚴奢求所謂的愛呢,換言之,就好似一條哈巴狗一般。」

    程珠玲原本楚楚可憐的面容有些一絲崩裂,她壓根沒想到溫令兒口齒如此伶俐,幾乎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

    她捂著臉,啜泣道:「令兒妹妹,你……你討厭我便罷了,為何還如此出言侮辱我?」

    程珠玲哭得梨花帶雨,她飛快掩去眼底的深意,哀哀看向一旁高大的男人道:「祁年哥哥,你也這般覺得麼?」

    男人並未看向程珠玲,而是定定將溫令兒收在眼底,少女的一番話,讓他大掌猛然收緊,以前那隻貓兒不聽話,跑去了別家,最後死了。

    如今她也如那隻貓兒一般,開始反抗自己了,男人鳳目微斂,眼底翻湧暴戾,猶如一隻被惹怒的獸類,伺機而動,尋找殺死獵物的最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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