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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02:09 作者: 筱禾
    每當上述那種情況發生,我都會半開玩笑半罵罵咧咧,總之讓他們歇嘴。

    此時辦公室人員早走了,我來到雯姐的經理室,她拿出幾個女式皮包,四五個男用錢夾、皮帶讓我挑。雯姐老公的幾個廠子都是做皮革加工的生意,有自己品牌,算是省內知名產品,也做一部分國外的買賣。我拿起錢夾、皮帶翻看,雯姐對我笑笑,她將一個牌子為NAUTICA的錢包和皮帶拿出來,說這個是他們來料加工的,質量和做工算最好的。

    我挑了兩個錢夾兩條皮帶,雯姐笑著問我:「不給女朋友送個皮包?」

    我將身邊的女性想了想,沒有能用上那些時尚小包,於是回答:「先顧自己。」

    「同樣的皮夾選兩個,皮帶也是兩條,你要煮著吃啊。」

    「可以送人。」

    姐的目光中似乎有疑問,可她沒說什麼,和顏悅色地看我,那神態,真的就是我親姐。

    我坐在趙雯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問她最近怎麼樣,和老公幸福不幸福。姐的婚禮上,我除了吃以外無事可做,因為實在輪不到我表現什麼。遠看雯姐的老公,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不過能看出來,是個鎮得住場面的男人。

    「他那個人很好的,別看生意做得大,可在家裡瞞隨和。」

    「那是你調教得好。」

    雯姐笑了,又說:「我現在比較頭疼的是和他的女兒關係,哎呀,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很叛逆的。」姐雖然和我說私房話,可語氣及發音仍屬於「工作專用」。

    端詳著雯姐的笑臉,好象我們曾經有過那些男女的,情慾的感覺已經太久遠,此時倒令我想起薛姨,我回答:「小姑娘也怪可憐的,你就遷就點唄。處好了將來把你當親媽。」

    雯姐微怔,很快笑著罵道:「小屁孩子懂什麼。」姐有點原形畢露。她又說:「快走吧,我還有好多事呢。你那邊是不是也有人等啊?」

    「誰呀?」我一副賴皮樣。

    「我怎麼知道誰呀!」趙雯微笑著兇巴巴的說。

    「謝了。」我說著舉起手裡幾個精緻的盒子,然後轉身往門外走。我猜姐的目光一直送我出去。

    我聽出姐話裡有話。我從沒帶過女人在飯店的同事中露面,那時阿俊每周至少有三個夜晚在飯店對面街道上等我,以後我又搬出宿舍,下班後獨自一個人叫車去個從不告人的地方。我相信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幾個心細的,好管閒事的人說些什麼。

    剛才是個對雯姐出櫃的機會,可我沒有。姐不同於薛姨,她是我們飯店的經理,我怕影響我的工作環境;她是和我睡過的女人,我怕她看不起這種事,連帶著看不起我;她終究是個外人,我怕她給我使壞。

    待我來到美華路我和阿俊小窩的樓下,我看到阿俊正坐在水泥砌的花壇旁。我走過去,阿俊對我說:今天這麼晚?

    「你等我呢?著急你可以CALL我。」

    「剛下來一會,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真著急了。」

    「多冷啊,凍死你!」我拉過他冰涼的手,罵他。

    去年十一,阿俊計劃出行,我說你跟你的「驢友」去吧,一來水水結婚我不能不幫忙,二來飯店裡根本請不了假。阿俊抱怨我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有共同的時間一起去遠處遊玩,我問去哪裡?星馬泰?阿俊笑著說:傻瓜,雲南麗江,廣西灕江陽朔,湖南湘西鳳凰以及海南三亞都很好玩,川藏南線和西藏阿里穿越的路線很「驢」。

    又讓我聽個暈。

    阿俊回來後,我從錄像里看他和A大的一對年輕夫婦,及兩個單身漢在一起有說有笑。阿俊話很多,笑得也慡朗,無論如何看不出他對我傾訴的:和他們在一起內心孤獨,非常地想我。

    阿俊說他曾幻想一大幫同志一起出去遊玩,領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開著GAY式玩笑,而不是在一起整天八卦,吃飯唱K也是個訛人占便宜的機會,或者乾脆湊起來拿著噁心當有趣。

    我說行啊,你們這些有頭有臉、愛好高雅、富足多金的可以聚起來,自成一體。偏偏你們又怕,藏得比誰都深。不是你自己說的:到網上就為了釣老公,你怎麼不在網上把A市與你志同道合的組織起來?

    阿俊沒叫我老公也沒叫我傻瓜,他的小眼睛裡晃動著智慧的光亮,目光悠長深遠,卻欲言又止,最後來一句:你要不要吃西瓜?我來切。吃過西瓜阿俊開始擺弄起照片和錄像。他將我和他的幾張合影及我單獨的照片列印為5×7那麼大,一張一張擺放在一個精美的相冊里。可惜不多,四分之一本還不到,阿俊說這些都是他精選的。

    阿俊將去名山大川的錄像撂在一邊,先將我和他在A市周圍玩時的影像製作成了DVD,他花了很長時間,剪輯,配樂,做片頭,然後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和他觀賞。

    今年春節,阿俊大年初四從蕙城回來,我們去吃外面吃飯,餐廳是追求浪漫和時尚的情侶鍾愛的地方,我們拿著菜譜商量著哪道菜即美味又價格實惠,阿俊有過吃西餐的經驗,可有限,我是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我們點了紅酒,舉杯時我對阿俊說:「那個服務小姐傻了叭嘰地看咱們呢。」

    「別管她,為我們的一周年乾杯。」

    我竊笑,一本正經、別有用心地又說:「你後面兩個人是不是A大的。」

    阿俊臉上頓時烏雲密布,嚇得夠嗆,他先問我:「你認識?」接著回了頭,然後嗔怪道:「討厭,你能不能不掃興啊!」

    我沒理他。

    阿俊卻笑了,說:「如果真是A大的才刺激呢。」

    「哼哼,過嘴癮吧。」我嘲笑他。

    阿俊沒和我爭執,他問我菜好不好吃。這類飯似乎應該頗有講究地操作,顯得氣氛更加浪漫溫馨,我和阿俊不理這一套,我償遍了阿俊盤中的食物,阿俊也吃我的,實在不過癮,我們將盤子互換了幾次,好象只有這樣才能顯出我們之間的親密,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餐桌上的東西全被收走後,我們要了不同的甜品,我喝阿俊的芒果奶昔,他用勺子舀我小碗裡花花碌碌的冰激凌。吃到一半,阿俊笑著低聲對我說:「我現在真的相信色膽包天這句話了……」

    我抬起頭,以為他要講什麼黃段子,阿俊比較下流的愛好是喜歡看並給我講黃色笑話。

    「……如果讓我在工作前途和你之間選的話,我一定選你。」他溫和地卻認真地說。

    我吃驚,本能地反應卻是不屑地對阿俊扮鬼臉。

    阿俊凝視我,目光如炬,問:「你不相信我?」

    我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假樣,對他點頭,我們相互微笑。

    口中的食物香甜得膩人。

    第二十一章

    進了家門,阿俊清鼻涕往下淌,急忙去擤。可見外面凍得不淺。

    「你別感冒了!」

    「沒事。」他又吸鼻子。

    「你這個就要喝一碗薑糖水。」我說著到廚房找姜,坐鍋燒水。

    「那個不管用。」他對我喊。

    「我從小就是喝這個長大的,所以從來不去醫院。」

    阿俊也來到廚房,伸出雙手享受著水上剛剛升起的一點熱氣。

    我將薑片放到鍋里,水開了,放糖,我償了償,對阿俊說:「拿個碗去。」

    阿俊從後面一把抱住我,對我耳語:「真是愛死我了……」

    我jian笑,回答:「愛我今晚就讓我操,三天沒那個了,要操你個十回八回的。」

    阿俊將我抱得更緊,開始「啊……啊……舒服啊……」地假裝叫床。

    「騷得呀……」我笑著噁心他。

    阿俊用力搬我的肩頭,我轉過身,他一副嗲樣對我:「總以老公自居,有本事抱我到床上去!」

    我還真片刻犯怵了,上下打量阿俊,雖然不高也挺瘦,可也一百多斤呢。我咬牙,拿出狠勁兒,一貓腰,將阿俊扛在肩頭,他也挺配合,扁扁合合貼在我身上,只是笑得腹肌一顫一顫的。

    待我將阿俊扔到床上,他對我說:「爐子沒關呢,燒乾了……」

    我顧不上累得喘粗氣,連忙往廚房跑,聽到阿俊在臥室里得意地壞笑。

    完事後,我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阿俊將被子為我拉上。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聽見阿俊說:「嘿,睡著了?」

    「幹嗎?」我被他吵得有點煩。

    「我跟說件正經事……」

    「……」

    「你聽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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