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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00:12 作者: 天娜
鍾浩之平緩地幾乎沒有語調的聲音響起,「再累也得卸妝洗臉,頂著個大濃妝你敢睡?」
蕭霄哼了聲,卻沒起。鍾浩之撥了撥他額前的頭髮,「老婆乖,先去洗臉,我給你煮點面。」
一場冷戰,就在這樣春風般輕柔的眷戀中消散的無影無蹤,跟之前的每次吵架一樣。到後半夜床上滾過一圈,蕭霄又是那副膩死人的表情靠在鍾浩之的懷裡,像個撒了潑後又覺得無趣的小貓,意興懶懶地只想得到主人的安撫和寵愛,「老公,我腰酸。」
「我給你揉。」
大手覆上腰際輕轉著捏了一下又一下,蕭霄眯著眼將雙腿纏上鍾浩之的大腿,恨不得粘得一點fèng隙都不留。
「以後別老扔下我一個人過夜。」
「恩。」
前頭剛答應沒多久,到了寒假,鍾浩之卻要回老家過年。
蕭霄說要送他去火車站,鍾浩之卻說:「送什麽送,我打個車到火車站不就完了。」
蕭霄撇撇嘴,心有不甘,可那份不舍到是冷卻了幾分。至少這一個月是沒人管他了,愛怎麽玩就怎麽晚,他還是以前那個花蝴蝶似的蕭霄,沒得鍾浩之,生活到更精彩分呈。
只是,這頭興奮了沒半個月,那頭過完年卻開始想念鍾浩之,想得心裡突突地疼,一直疼到發慌發緊。蕭霄想,這還是他們認識後的第一次過年,怎麽就沒能一起守歲一起倒數一起放鞭炮一起擁抱呢?
想念地多了,成就了一股擰成繩的衝動,一路躥唆著蕭霄買上張火車票,奔著鍾浩之的老家而去。他沒給他打電話,只拿著張地址撞了過去,心思里是到了門口再給鍾浩之一個電話,好叫他驚喜萬分,電視裡不都這麽演的麽?
可惜這驚是有的,留給他自己,喜到是沒有半分半兩。
蕭霄看著鍾浩之和一個女生一起走出了門,那女生手裡還捧著束火紅火紅的玫瑰,身後是幾個長輩別有用意的笑臉。
「我看這事能成。」
「是,這倆孩子多配啊。」
「等浩之畢業了回來就給他們把事辦了。」
「我們就等著抱孫子嘍。」
長輩總想著抱孫子,問題是,小輩也得生得出娃兒來。
蕭霄躲在牆角,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再看看自己的肚子,最後抬起頭看了看走到巷子口的鍾浩之,原本捏在手心裡的手機又給塞回了牛仔褲的口袋,轉身,拎著行李朝另個方向離開。
人倒霉的時候,連天都不幫你。
還在年尾,火車票不容易買,蕭霄看著手頭明天一早才啟程的站票,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泄。找了當地最好的賓館,夜裡頭站在陽台上看著天空,漂亮的過分。那一顆一顆耀眼的星星讓他想起鍾浩之的眼睛,也是這樣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總像是要把他看穿看爛一樣。
怎麽就愛上這麽個人了呢?蕭霄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總之,等回去了,再跟他好好鬧上一場,不然對不起自己這麽不遠千里尋到這小旮旯的地方來。
他不過要一個解釋,或者說,一個坦白。
然而,蕭霄想錯了。
鍾浩之是回來了,卻一個字也沒提這事,讓蕭霄一度錯亂,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再後來,鍾浩之變得有些奇怪,更沈默了,也更忙了,總是見不著影摸不到人,可電話卻沒少過,翻來覆去都是那句:「我今天晚點回來,你早點睡。不准出去野。」
什麽人呢!自己晚歸,到不許別人晚歸。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野蠻!
月末,房租要付,水電煤要付,還有寬帶費,蕭霄拿著一堆帳單卻找不到鍾浩之的人,一咬牙,把剛拿到手的模特錢貼了進去,然後衝到鍾浩之的學校里找人,得到的結果卻是,鍾浩之請了一個星期假,又回老家了。
回去幹嗎?蕭霄想到那個女人,一把火終於在心裡燒了起來。
「為什麽回老家了卻不告訴我?」蕭霄問著剛回到家的鍾浩之。
「哎?我有留言給你。」鍾浩之看起來有點疲憊,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你手機欠費停機了,你不知道麽?」蕭霄全副武裝,恨不得立馬跳起來咬死對方的架勢。
「是麽?我沒注意。我累了,等我睡醒了再說。」鍾浩之把行李往牆邊一丟,爬上床蓋上被子,居然真的睡著了。
「靠,回老家見準新娘,用得著這麽累?」蕭霄紅了眼圈,用手扒拉下眼角,怨恨地想,你有我站著從你老家回來那一路累?少爺我從小就沒吃過這種苦!都是你害的!
於是,洗澡化妝換衣出門!蕭霄的人生不是沒了誰就活不滋潤的,惹火了他,外遇一抓一把。就你個鍾浩之算個屁。
鍾浩之是被一陣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他習慣先摸了摸自己身邊,空的,於是他又伸手去拿手機。
「小鍾,你在哪?」打來的是鍾浩之系上的同學,平時常一塊兒玩的。
「在家睡覺。」
「靠,你還睡覺吶?你老婆在酒吧跟人跳貼身熱舞呢!」
鍾浩之衝到酒吧,二話不說將蕭霄拎回家摔在床上,任由蕭霄嘶咬踢打,他就是不鬆手。
「鍾浩之,准你鬧失蹤,還不准我出去玩啊!」
蕭霄一拳揍在鍾浩之的臉上,頓時就紅了大半張臉。
「媽的,今天不收拾你我不姓鍾!」鍾浩之解了皮帶圈住蕭霄的手,緊緊地繞上三四圈後系上扣。
「喂,你放開我,我告你強姦!」
「我今天就強姦你了,你敢再叫看看!」
鍾浩之扒下蕭霄褲子,取過床頭的潤滑劑往蕭霄身後倒去,然後用手指捅進去隨便鬆了幾下。
「沒你這麽弄的!放開我!」蕭霄有點怕了。
鍾浩之沒說話,手上卻沒閒著,幾下功夫撤了手指,腰往前一挺,狠狠插了進去。
蕭霄也是倔,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卻沒叫出聲。
鍾浩之跟瘋了似的不管不顧就***起來,整張床鋪跟著嘎吱嘎吱搖晃作響,他卻一下比一下還要用力,眼見蕭霄差點抽筋昏死過去。
鍾浩之抱起蕭霄,讓他坐在自己身上,一雙手撐著他的腰上下揉動。情到深處,他拉下他的腦袋作勢親吻,卻碰上一臉濕潤。
「蕭霄?」鍾浩之停下動作,打開床前的檯燈,果不其然,看到懷裡的人一臉淚水,嘴唇抿地蒼白。
「弄疼你了?」鍾浩之的手指抹過蕭霄眼角的淚。
「解開。」蕭霄說的是兩手手腕上的皮帶。
鍾浩之趕緊替他鬆開,揉著他勒出血痕的皮膚。
「你發什麽瘋!」蕭霄哽咽。
「有你這麽貼著人跳舞的麽?那麽亂的地方你也不怕惹出事?」
「誰讓你一走就沒聲的。」
鍾浩之沈默了幾秒,忽然說:「蕭霄,你這樣我會擔心的。」
蕭霄趴著腦袋在鍾浩之肩頭:「那你也不能這麽對我。」
鍾浩之的手指碰了碰兩人還連在一起的地方,問「真這麽疼?」
「疼死了!」蕭霄將這麽久來的委屈都化在聲音里,「你以為這是天生給你做的地方?前戲這麽馬虎,做得這麽狠!我除了疼還是疼,跟釘子釘在身體裡一樣,就快給你撕成兩半了。」
「對不起。」鍾浩之吻著蕭霄道歉,「老婆。我錯了。」
「恩,以後再生氣也不許這麽對我。」
「知道了。那……我們繼續……」
「慢點。」
蕭霄這次沒再忍著,呻吟也好哭泣也好,都大大方方喊出聲,可心裡裂開的那條小細fèng卻怎麽也補不上。他對鍾浩之的懷疑,鍾浩之對他的粗暴,一點一滴凝在一處,淡了愛,濃了傷,窺視著分離。
「沒想到鍾浩之會這樣狠。」沈曉秋坐起身,給自己和蕭霄各倒了杯水。
「再後來,他就更奇怪了,我甚至還在街上看到他跟女人走在一起。你也知道,他本來就是個雙,會喜歡女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最不能讓我忍受的是他隔三差五的回老家,有次停機了我就給他沖錢,剛接通,他卻說有事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就掛斷了。」蕭霄說到這情緒有些激動,靜了三四秒,才接著說:「後來我氣瘋了,跟他說分手。原本想著兩個人分開幾天好好想想,誰知道他故技重施,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把他的東西都整乾淨帶走,又回老家去了!」
「你們就這樣分手了?」
「差不多。其實後來他又回來過一次,我一看到他就氣歪了,衝上去揍了他一頓,叫他滾。他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分手,我說是,他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住進他同學的寢室里。等他考完試,他回他的老家過暑假,我把租的房退掉,我和他也就正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