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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32:37 作者: 雁子說
申燃馬上回來,安撫道:「我來了,曉愛的事,你不用擔心。」
白雪不聽勸,又一次叫江夏的名字。
心電監護波動異常,她的呼吸急得連不上。
醫生護士紛紛勸申燃離開,在經過幾分鐘的溝通後,醫生答應了白雪的要求。
重症監護病房外,江夏拿給申燃三顆糖,一部手機。
申燃抓到手裡,即刻走到一旁打電話。
一通電話打完,江夏仍沒出來。焦急等待讓時間走得緩慢,久到看穿了重症監護病房的門。
門開了,江夏走了出來。她雙眼通紅,和申燃對視一眼,丟了魂一般,靠牆蹲了下來。
顱腦外傷,脊椎粉碎性骨折。癱瘓、血栓、肺部感染、腦疝……
主治醫生一五一十地向申燃交代了白雪的病情,及可能出現的併發症。
申燃和江夏徹夜未眠,申燃簽了數個病危通知書,再沒從重症監護病房傳出白雪甦醒的消息。
第二日中午,洛仁傑和伊景禾趕到醫院。
洛仁傑心急如火,到了申燃面前顧不上多說,「我去和白雪的主治醫生了解下情況,我主刀給她做手術。」
伊景禾拖住護士,哀求著要進病房看看。
下午兩點,白雪被推進手術室。
晚八點,歷時六個小時的開顱手術結束。
申燃一人守在重症監護病房,把護身符牢牢握在她的手裡。
他一遍遍地講《白雪公主》,重複著那句:「王子和白雪公主將永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一頭好看的頭髮沒了,你不生氣嗎?」
「丘比特在家等你,你不在,它不吃東西。」
「我還有話要和你說,你醒來聽我說,好不好?」
苦等了十二個小時,等來的卻是「腦死亡」的消息。
洛仁傑哽咽難言,「她現在的呼吸和心跳全是靠呼吸機在維持。過段時間,就算是呼吸機也起不了作用。」
她的心臟還在跳,手還是暖的。
再難吻上醫用膠布下的那道疤,申燃恨自己步步錯。
他告訴自己,這才開始,他理解她以事業為重,他要適應這樣的生活。
他清楚她口是心非,聽出她實話說成了玩笑,卻順著她顧全大局。
他了解她,他該在,該在她不計後果時攔住她。
他後悔每一個掙扎的夜,沒狠下心去找她。
他寧願沒有遇見她,寧願死的是他,他一早就該死在那場塌方下。
死寂的樓道只有他一人,盡頭一扇門打開,明晃晃源自天堂。
幾人腳步匆匆,提著器官運輸箱從他面前過。他在椅子上含胸低頭,顫抖的手遮眼,呼吸卻跟著她走。
8月21日,上午11:30,一場特殊的婚禮在村西頭的墳地舉行。
洛仁傑、伊景禾、申延君、村長、葉棠、江夏、封穎、袁野、花純、嚴闖、洛靈、邢濤、秦棟,曙光兒童村全體員工、曉愛慈善基金會部分成員,以及眾多村民出席。
她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帆布鞋。而他,白襯衫、黑褲,同樣是他們初識時穿的那身衣服。
手工花束裝點著樸素的場地,風聲鳥鳴作為婚禮進行曲。
他為她戴上了紅鑽戒指,親吻了他唯一所愛的女人。
月亮沉在落地窗邊的地板上,淌在他腳邊。
那晚,她坐在聖誕樹下笑他,「他們都說你怕老婆。」
他大方承認:「我是怕老婆。嫁給我,好不好?」
他每一次求婚都讓她措手不及,「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他抓到她話里的漏洞,「這算是答應了?」
她急忙否認,「沒……沒有。」
他問:「婚都訂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她為難,「『曉愛』才成立不久,我這一兩年都會比較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平衡生活和工作。」
他讓她看身處的地方,「你覺得我們現在和結婚了有什麼區別?」
她無話可說,卻又問:「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急著結婚?」
他說:「我想做你名正言順的丈夫。」
她動容,卻左右為難,「這次出差要到九月,之後還有其他活動,我可能沒有時間準備婚禮的事。」
他理解她,「沒關係,等你想好了。是一兩年,還是三四年,我等得起。」
她清楚他言不由衷,想了想辦法,用眼睛把月亮指給他,「想我的時候,你可以看月亮。我在另一邊看月亮,你就能看到我了。」
她極少說出這般甜言軟語,雙手托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哄他開心,「你不是還有丘比特嗎?你們把家守好,我很快就回來了。」
白雪的手機響起鈴聲,屏幕上顯示著:江夏。
鈴聲不停,丘比特在窗外狂吠。
鈴聲響了很久,停了片刻,再度響了起來。
申燃終究接起了電話,麻木地貼在耳邊。
江夏:「眼科醫院的醫護人員今天上午出發去了旗開縣,為當地貧困鄉鎮的老人無償做白內障手術。另外,白白已經組建好了一支醫療團隊,九月中旬就要去旗開縣重點貧困地區義診,並為基層醫生培訓。」
字字穿過犬吠,申燃聽了這些,卻未有任何回應。
江夏:「我聽白白說你只是在春半做企劃部總監。除了她,你最了解『曉愛』的情況。理事長的職務,你能不能暫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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