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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9:30 作者: 姬流觴
    緊緊張張參加完面試就一頭扎進工廠里,還碰見劉總陪著客人參觀。那幾天連軸轉,白天上課,晚上總有不同的同事找他。

    原來他很早就有跳槽的打算了,我記得那段時間自己似乎正在最後衝刺,只當他為自己考量不肯說吧!但是,另一個總是要問的----

    帶著點酸味,我問:「你吃飯是不是總有秀秀作陪?」

    他說:「我從來沒請她。一般能不叫她的就不叫她。但她要是碰上了,死乞白賴地非要加進來,誰能拒絕她啊!不過後來大家吃飯就躲著她了,畢竟一群老爺們兒,你一個女的非親非故的加進來說什麼都不好!」

    隨著相處日久,我發現他的大男子主義真是不可救藥的深,尤其是男女之別,別看那麼花花,卻分得一清二楚。以前在學校,頂多看了個表皮,看他溫文爾雅地對待女生。可現在明白了,都是小時候看武俠小說害的他,覺得自己是大俠,對女生就應該是「護花使者」,但你說他心裡就此認為男女平等了?那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我很奇怪,「那你幹嘛老說我是你軍師、哥們兒?」

    開始他還搔搔頭,嘿嘿一笑,後來就裝作沒聽見,再後來就對這個問題徹底聽不見了。男人啊,我不得不再次感嘆一下----比女人還不可捉摸!

    那天晚上,我接到段姜的電話,要周六一起吃飯,公子潤周一參加二面,為了準備面試,他回絕了段姜,但也只是說已經安排了要見客戶,不能去。

    段姜說:「你見客戶孟露見嗎?孟露要是不見,就讓她來!憑什麼跟在你後面當跟屁蟲?!」

    這話說的我愛聽,我本來一直趴在旁邊看書,他的手機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大,那邊說話都能聽清楚。

    我高高地把手舉起來,想想乾脆也把腳舉起來,反正趴在床上也方便,「我要去,我要去!」

    「哦,那就孟露去吧!」公子潤拍了我屁股一下,口氣還是一本正經的。小子下手不輕,我自己息事寧人地摸了摸,又覺得虧大了,站起來要跟他拼命。剛抬了抬屁股,他就像知道似的,一把摁了一下去,然後很溫柔地在打過的地方揉了揉。這還差不多!

    屋子不大,床腳是簡易衣櫃,床頭靠牆,側面緊挨著的是電腦桌兼寫字檯。若是人在家,一定是他坐桌子邊的,那我看書就只能趴在床上。不過,小小一間屋子,即使兩個迥然不同的地方,我們的距離也很近,總是在彼此一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

    放下電話,公子潤撐著腮幫子看著我很深切地問:「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這個問題太偉大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學會了批評與自我批評。抓住機會,我有點兒迫不及待地說:「你這人吧,幼稚、自私、沙豬、賣弄小聰明……」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改嘴,「但這都是小問題,總的來說,你有一個別人無法比及的有點----負責任。嗯,守信用,重承諾,是條好漢!」我狗腿地伸出大拇指表達我對英雄「滔滔不絕的敬仰」。

    他矜持地咧嘴笑笑,說:「嗯,我也覺得我是挺好的人。我對得起所有的人。」

    真是放屁!

    我終於明白,別人向你擺出「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姿態時,要求的是「表揚和自我表揚」的應答!

    但是,公子潤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眼睛看著書本,心裡卻飛了起來。不管他在學校怎樣,至少這半年,在誤會重重,壓力巨大的情況下,他收住了自己,也實現了對我的承諾。

    也許他和我一樣,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卻又清楚有些事不能做。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夠成熟,所以屢次失敗,但現在想來卻是和自己四年裡從未付出努力,甚至從小就得過且過有關。

    若是順著以前的路,我現在依然是一帆風順,只是突然有了變故,一切就大不相同起來。所有的缺點一下子暴露出來,好像掀開殼的蝸牛,突然要把自己所有的肉肉都暴露在陽光雨露之下。

    雖然那是別人的甘霖,卻是我的致命傷害。而公子潤也不過是努力了四年,今日比我稍好一些罷了。

    常沛對他的教訓不可謂不深,雖然從上次聊過之後,他就再也不有意識地去討論這件事,但卻在有意無意間,一句兩句地提起來。我相信,他同我一樣在來到這個公司的最初,是願意平平安安度過這三年的,甚至像自己的父母輩一樣在一個單位干一輩子。可是我們都年輕氣盛,堅持自己的尊嚴底線,哪怕重新開始,也要趁年輕賭一把!

    幸運的是,這個時代允許我們這樣做----雖然代價高。

    或許正像段姜說的,學校里的四年,大家都在不停地犯錯,以為自己長大了可以做大人的事了,結果卻是一再地重複幼稚的錯誤。風華正茂伴隨的是年少無知,風流肆意跟著的是自以為是,那些美麗的校園戀愛,也因此很純、很傷害!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其中之一?

    周六,我穿得美美的去找段姜,還沒出門就被埋頭看書的公子潤拎回屋,「換一身,換一身再出去!」

    我看看,沒什麼呀,難道高領毛衣都成問題?那小子眼神四處亂飄,手胡亂地在我胸前一畫,「沒穿,露了!」然後一本正經地低頭看書。

    我低頭也沒看出什麼,去衛生間一照鏡子,自豪地笑了----露點嘛!

    不是我沒穿,而是這兩天身體不舒服,那裡總是又漲又疼,聽說這時最好不要穿帶鋼托的胸衣,容易導致辱腺增生或其他的麻煩,所以昨天特地去超市買的新的胸衣。但沒想到,胸衣太薄了,高領衫又格外的輕軟貼身,所以就變成這個樣子。

    說起來,他也算是規矩。每天隔著秋衣秋褲抱著我竟然沒有任何非分的要求,私下裡我也懷疑他不會是有那方面的毛病吧?

    拉上窗簾,我準備換衣服。他依然低頭看書,嘴裡嘟囔著,「女人就是麻煩,真麻煩!」

    本來想勾引勾引他,但時間不允許,只好背對著他重新脫換。

    突然,凳子猛地響了一聲,一個人貼上我的後背,聲音啞啞地說:「要不,今天就別去了。」

    色狼,啊,我不懷疑他有毛病了----這個人就是能裝!

    換上的胸衣還沒有繫上,鬆鬆地吊在高聳的白色饅頭上。看著好像蒸的時間太長,被冷風一吹那層饅頭皮暴起來似的!屋裡有暖氣,但是赤裸的腰部碰到冷空氣,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層雞皮疙瘩。第一次,包裹嚴實的皮膚觸上外人的手掌,隨著他的移動,那些沒被碰到過的肌膚竟然戰抖著泛起一層渴望。他的手大而粗,即使看起來細白修長,但和我的皮比起來還是顯得黯黑粗糙了很多。不過這樣的對比,竟逼得我不得不大大地喘口氣才能獲得氧氣。

    「想了嗎?」公子潤的聲音帶著幾分挑逗,只有微顫的那一瞬間才能表明他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老到。

    「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緊張得幾乎痴呆地看著他的手在我的皮膚上游弋。

    當那片裸露的肌膚如處女地一般被他開墾完畢後,他猛地收緊雙臂將我狠狠地貼進他的懷裡,背對著他,我依然可以感受到某個部位火熱而堅硬的躁動。

    「不去了。」他低頭在我耳邊呢喃,「我們現在就結婚……」

    色迷心竅!

    我總是能不合時宜地冒出一些很有文化的詞彙。這時候我又想起這個詞,貌似很貼合公子潤現在的舉動和決定。

    「別,別鬧了,段姜還等著呢!」我試著推開他。

    他好像下定了決心,「不行,我不想忍了!」說著,只輕輕一拽,便咕咚倒在床上。

    我非常非常堅定地拒絕他,張嘴就說:「我冷……」

    暴寒,女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嗎?

    小說里有很多美麗的描寫,也有很多粗魯醜陋的描寫,我甚至記得生理衛生書上那個純潔的不得了的圖片,但當他的重量真真切切地加載在我身上時,那種恐懼、無助、期待、羞澀的感覺幾乎讓我滅頂。所有的道德觀念和倫理常識,在你情我願的肌膚碰觸的一瞬間如遇到了原子彈爆炸,噗的一下化成了飛煙。我只知道他的手、他的皮膚甚至他多餘出來的脂肪在我身上的每一個觸電、每一次細小的摩擦都像最燦爛的煙花綻放,而每一次微微的停頓都能讓我的腦海呈現剎那的空白,然後我聽見自己的呻吟……

    開始只是他在急切地探索,到了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不能忍耐這種漫無目的的觸碰,有些地方異常敏感,只是輕輕一彈便能帶起滔天的巨浪,讓人魂飛魄散。我需要他在這樣的地方撫摸、觸碰、輕彈、慢捻……

    叮咚,叮咚……電話鈴不識時務地想起來,好像午夜的鐘聲瞬間打破所有的魔咒,公子潤甚至很茫然地支起身子,我懷疑他那一瞬間都未必能認出我!因為我也不知今夕何夕!

    停了一會兒,我們才像被抓包的孩子,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找能遮掩的東西。遮到一半,他又惱怒地阻攔我說道:「誰這麼不識相?!不理他!」說著便要繼續寬衣解帶。

    我一探手,從桌子上取過手機,「是段姜的。」

    「不理他!討厭!」

    我相信他已經餓極了,因為這時候的表情和他餓肚子吃飯被叫停的表情是一樣的。但既然醒了,又怎麼可能繼續呢?尤其是我這種意志及其不堅定的人。

    「喂,段姜?」

    ……

    「哦,你們堵車啊!……好,我……我也快到了。……還有多久?二十分鐘?嗯,好的,到時候見吧!」

    我接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執著地「做想做的事」,但就好像是個緩衝一般,等到電話結束了,他也慢慢地停了下來,有些沮喪地說:「怎麼這麼不是時候!」

    可憐的小孩!我摸摸他的頭,其實自己並不是很失望,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如果沒有這通電話,我相信今天就是我們約定的到期之日。但是冥冥中似乎總有一種力量,在最後時刻向你出示停止的紅牌。我想我看到了,並且停下了。

    收拾妥當,公子潤又恢復了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樣子。看他擺著普,我忍不給了他一巴掌,「裝什麼啊裝!再裝就扒了你!」

    他愣了一下,這大概是我們兩個之間第一次說黃笑話,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擋在門口說:「扒了吧,扒了吧!女俠,求求你,只要你扒了,要什么小的都給你!」可惜那副雄赳赳的模樣不像求饒的,倒像個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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