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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7:36 作者: 湛夏
她醉了不要緊,起碼蕭宗延控制得住他自己。蕭宗延醉了可就說不準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朱曼玥見老吳要走,連忙攔住他的去路,等在他面前急吼吼地說:「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呢?他的命你都可以救,他喝醉了你不管。」
老吳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您現在住在蕭先生家,我留在這兒也不方便啊。待會兒蕭總休息了,我和您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呸!」朱曼玥啐了一口,氣急敗壞地說,「我跟你才沒有關係!想什麼呢你!」
「就是說啊。」老吳無奈攤手,「您和蕭先生是未婚夫妻,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我不認您做女主人,我也才是那個外人。」
「那……」朱曼玥還在遲疑。
薑還是老的辣,老吳精明地說:「老婆還在家裡等著我呢,我得趕快回去了,不然又追問我上哪兒鬼混去了。」
說著就溜之大吉了。
朱曼玥叉著腰,氣呼呼地沖蕭宗延撒火:「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男女人當藉口,分明是自己怕麻煩,非賴到女人頭上。」
原本靠在沙發上養神的蕭宗延忽地一笑,嘴角的弧度揚得過分,意味不明地說:「也不全是。」
朱曼玥撇了撇嘴,耷拉著視線睨向他,護著胸口嘀嘀咕咕:「說好了,不用我管你,你自己能行的。我去洗洗睡了,你自便。」
她是真把這兒當成自個兒家了。
蕭宗延的呼吸逐漸均勻,沒了動靜。
朱曼玥從身邊經過,去了浴室卸妝。
她來來回回在醉倒的蕭宗延面前晃了幾圈,每一次都忍不住朝他瞟一眼,而每一次他都維持著正襟危坐的樣子,分不清到底睡著沒有。
朱曼玥再次感慨他是一個琢磨不透的男人。
當她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披散著微濕的頭髮準備睡覺時,心念一動,調皮地拿來一堆還沒開封的指甲油,將蕭宗延的指甲塗得花花綠綠,也算為自己試色了。
塗完最後一片指甲,她正齜著大牙笑,蕭宗延忽然皺緊了眉頭。
她還以為是自己在太歲頭上動土,被抓了個現行,惹得他生了氣,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等了半天,蕭宗延都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在做一場可怕的噩夢。
老人說,人在做噩夢的時候是不能強行喚醒的,不然他一定會為中斷的噩夢耿耿於懷,一天都緩不過神。
朱曼玥盯著蕭宗延看了許久,悠悠嘆了口氣。
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人一定會有很多煩惱,每一個都是完好的噩夢素材。
她終究不忍心放著他不管,弄了塊熱毛巾來,擦拭了一下他額頭的汗,繼而從臉擦到脖子。
在觸碰到他鎖骨的時候,蕭宗延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睜開了眼。
朱曼玥下意識一驚,對上他的視線後,惶恐地說:「我只是想給你擦擦身上,我怕你有潔癖,這樣睡不舒服。」
蕭宗延甩開她的手,語氣平常地說:「洗過澡了就不要再碰我了,當心沾上酒氣。」
朱曼玥不服氣地反駁:「當初說不洗澡不能碰你的是你,現在洗了澡不讓碰的也是你,誰今後跟你一起過日子可有的受了。」
蕭宗延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上次一樣,睡了片刻酒醒了,竟然的問她:「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結婚?」
朱曼玥心想也沒有一定吧。
她對蕭宗延的撩撥更像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試探。
進一步有利可圖,退一步樂得自在,怎樣都不吃虧。
當然此時此刻她是不可能這樣說給蕭宗延聽的,眼下她吃他的,住他的,卻沒有真正動過感情,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感到汗顏。
她現在能夠心安理得地混吃混喝,不過是因為她曾對蕭宗延有救命之恩,以及他對她也沒有絲毫感情。
倘若他哪天真的對她動了心,反倒叫她坐立難安,不知所措。
朱曼玥略遲疑,將責任全部推給了蕭宗延:「你問這個做什麼?對於你來說,如果我們哪天結婚了,你也不過是履行當初你父母替你許給我、許給我家的承諾。維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的確是難了點,但是一諾千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毀約就是你不對,所以你終究是要娶我的,這事兒沒商量。」
蕭宗延醉酒後嗓音沙啞,不緊不慢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婚非結不可?不管我身體是否健朗,不管我是否能長久擁有權勢,不管我們婚後的意見是否統一、習慣是否一致,你都堅持要與我結這個婚?」
朱曼玥聽到他這麼說有點慌神。
去民政局領一張紙的事兒,怎麼被他說得這麼深情與鄭重?
可是這不就是自己這段時間所求的結果?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心裡對他話中之意有了模糊的概念,便懵懂地「嗯」了一聲。
回過神來發現醉得分明是他,怎麼腦子裡像填滿了漿糊一樣的卻是自己?
想到這裡她懊惱地搖了搖頭。
在蕭宗延看來就是舉棋不定的表現。
她並沒有她演的那樣堅定不移,將來遇到一點挫折,想必就會動搖退縮。
蕭宗延好不容易對她起的那點憐愛之心,因為她差之毫厘的回答悉數破滅。
他眼中一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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