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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17:36 作者: 湛夏
    蕭宗延顯然以為她半天沒動靜是在想藉口,誤以為她是終於編好了理由,準備為自己辯解,全然不在乎。

    「不守時就是不守時,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過去了,不必再提。」

    雖然深究起來她遲到是不對,但是定時間規則的是他,他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這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怎麼到頭來聽起來像是他寬容大度不計較,而她原本不該被原諒?

    朱曼玥提起這件事本不是為了替自己解釋,可聽他這麼說,非跟他說清楚不可了。

    「我是因為救了人才出來晚的好不好。護士長誇我能幹呢。救人難道不比赴約重要嗎?既然你想要我把你放在比生命還重要的位置,不該積極表現,努力爭取嗎?怎麼能怪我為了這種更重要的事情晾著你呢?」

    話音剛落,蕭宗延那濃黑的劍眉就皺了起來:「我什麼時候想要你把我放在比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了?再說我怪你了?」

    「怎麼沒有。」朱曼玥委屈巴巴地控訴道,「你一見到我就凶我,還怨我沒有回你電話。可是雨下得這麼大,你都沒有想過我怎麼回家,要不是我給你打了電話,你一準把我拋下。現在天空下的雨,就是我心底流的淚。」

    她說前面兩句的時候,蕭宗延還當真認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後面她越說越離譜,他就看穿她的把戲了,條分縷析地說道。

    「首先。你們家在北京不缺房產,不給你住的原因我想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跟父母明確表態,儘快結束這場鬧劇。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感謝你當初救我性命,我也早就說過,我可以以別的形式報答,用婚姻做交換草率且荒誕,恕我不敢苟同。」

    「其次。天空不作美,不是我的責任,我沒有義務像看顧女兒一樣隨時接送你。我之所以會來,一是因為我前面說的恩情,二是出於對長輩的尊重。我姑且可以收留你一陣子,但你須得知道分寸。」

    「最後。不論你想要什麼,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可以滿足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要給我惹事。其餘,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沒工夫管,你也不用事無巨細地跟我說,我並不想聽。」

    這些車軲轆話,蕭宗延都曾傾盡耐心,反覆對朱曼玥說過。

    時不時,間歇性的,提醒她一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宗延多好的脾氣。

    但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要臉地傍著蕭宗延比較安全。

    像她們這種豪門圈子裡的富家千金,生得膚白貌美,又在花一樣的年紀,就是一塊肥美的天鵝肉。

    窮的富的都在覬覦。

    她很擔心自己被有心之人盯上,就此香消玉殞。

    蕭宗延跟那些賊眉鼠眼的老色批有著天壤之別,朱曼玥沒少拿他當擋箭牌。

    蕭宗延的名號特別好用,報出來還真就沒人敢惹。

    反倒是她挑釁了蕭宗延無數次,都只是接到他的警告和威懾,不曾受過實質性的傷害,自然變本加厲。

    她最拿手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大不了被他嚇唬嚇唬。

    他又不會真對她怎麼樣。

    更何況搬到他家去是他們兩個當著雙方家長的面定好的。

    現在又反悔跟她說這些。

    呵,男人就是矯情。

    「哦。」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往往最能把人逼瘋。

    而蕭宗延有涵養,維持住了風度,只是臉色差得堪比代表三星堆文明的青銅器。

    到他的花園別墅時雨已經快停了,淅淅瀝瀝地落在越過鐵欄蔓生的薔薇前。

    蕭宗延的邁巴赫停在院門口,熄了火。

    他正準備開門下車,肩上忽然搭上了朱曼玥那白嫩纖細的五根蔥指,惹得他呼吸一滯,半晌未動。

    朱曼玥翻手將手掌朝上,中指帶動其他幾根手指向上勾了勾:「儲存卡給我,我下幾首歌。」

    意思是她今後會繼續麻煩他,頂著他的不待見經常性地坐他的車。

    蕭宗延似乎只想快點打發她,利落地拔掉插在車上的儲存卡,摁在她的手心,不冷不熱地說:「這輛車給你了,明天給你配個司機。」

    朱曼玥挑了挑眉。

    這麼嫌棄她,那她要是住他家,他是不是打算把房子也給她?

    還有這種好事呢。

    第3章

    雨絲斜飄進傘里,淋濕了肩頭和袖口,褲腿也被鞋跟帶起的積水濺濕了。

    今天是朱曼玥第一次夜宿蕭宗延家。

    他家裡沒有她的衣物。

    可是明明都提前說好了,不知道他為什麼什麼也沒準備。

    就算他一天都在外面奔波,也該遣人置辦一些才對。

    不想讓她入侵他的地盤的心思很明顯了。

    他就是一頭領地意識強烈的雄獅。

    濕噠噠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實在難受。

    朱曼玥想洗澡,問蕭宗延要他的衣服。

    蕭宗延的潔癖嚴重得很,跟他的車一樣,給她穿了就不會再要了,但朱曼玥沒道理穿他的衣服還嫌棄他的衣服是他穿過的。

    見他有些猶豫,朱曼玥補充道:「我身上這套,自己烘,自己洗,不會髒了你的手的。」

    她猜蕭宗延也怕她濕著身子在家裡走來走去,把家裡弄得東一個腳印,西一個腳印。

    可蕭宗延想的是她萬一感冒了鐵定賴他,於是思忖了片刻後對她說:「浴室門口有今天剛送來的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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