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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困了？」江揚小聲問。

    顧知非聲音懶懶的：「沒。」他也不把腦袋露出來，就藏在被窩裡，「沒事的時候我喜歡躺在床上。怎麼上來了？」

    江揚頓了頓：「你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顧知非轉過頭，把臉朝向江揚的方向，眼睛從黑漆漆的被窩裡往外看他：「我說什麼了？」

    江揚不是很高興：「我是很認真地在跟你說話。」

    「哦。」顧知非若有所悟地說，「我也很認真地回答你吧。」

    江揚走到床邊，和顧知非對視了。

    顧知非像一隻真的蠶寶寶那樣，艱難地頂開被子，一點點從蠶繭般的被窩裡蠕動出來。當他終於露出自己的腦袋時，他也能成功地伸出一隻胳膊了。

    江揚這才知道顧知非為什麼把自己裹那麼嚴實――

    看著顧知非白花花的胳膊和半邊光溜溜的肩膀，他有點呼吸困難。

    顧知非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頂了一下江揚的腦門，留下一個明顯的鮮紅印子。可江揚都沒覺得疼，反而有種蘇蘇的，痒痒的感覺。

    「傻子。」看著江揚傻乎乎的表情，顧知非忍不住又戳了他幾下，「我什麼意思，不是早跟你說了？」

    江揚愣愣地捉住他手，答非所問地說：「冷不冷？」

    顧知非：「不冷。不然你進來一塊睡，不就知道了？」

    江揚臉上一熱。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顧知非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於是立刻把胳膊縮了回去。

    江揚目光不自在地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等那一片白皙的皮膚全被遮住後，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恍然回神地說：「你剛剛說，你早就說了，你說什麼了？」

    顧知非：「你說呢？」

    江揚有些急躁：「我不懂。你在沈昕面前那麼說，不止是開玩笑，是不是？」

    顧知非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

    江揚皺眉問：「那你為什麼那麼說，不能直接告訴嗎？」

    「不能。」顧知非認真地說，「要麼你自己想通，要麼乖乖趴下讓我日哦。」

    江揚小聲反駁：「你在轉移話題吧？早就想問你，男人怎麼、怎麼日呢？」

    顧知非看著江揚認真提問的表情，沉思片刻：「如果你是真不懂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給你上一課。」

    江揚：「？」

    顧知非丟給他一個U盤：「喏，這是學習資料。回去全部看完，有不懂的來問我。」

    一個星期後，江揚神情恍惚地來還「學習資料」了。顧知非面色如常，坦然自若地問他學得怎麼樣。江揚艱難地回憶了很久，弱弱地提問了。

    「不管怎麼想，兩個都……不可能塞得進去吧。」江揚想起那一幕仍然會臉色蒼白，「是借位吧，不然不會死人嗎？」

    顧知非神情嚴肅得好像在探討學術難題似的：「如果你對括約肌的彈性有所懷疑的話，可以自己試試。」他說著挽起了袖子，「或者你一個人不方便，我來幫你。」

    「不，不用了。」江揚驚恐地說。

    這天晚上，江揚默默地把鍛鍊項目增加了一倍。

    可能是因為終於領悟到自己處於怎樣的危機之中了吧。

    過了幾天，江揚邀請顧知非一起去打籃球。顧知非婉言謝絕，表示自己在一邊觀看就好。但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顧知非卻表現得很精通籃球似的，作出了許多高水準（？）的評價。

    江揚默默聽著，並不反駁他。直到忽然發現倆人身後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剛想開口，顧知非豎起一根手指，緩緩搖了搖，並且繼續下一個話題。

    「我高中有個學弟，籃球打得一般，脾氣卻很大，還好遇到了我，經過我的一番指點，茅塞頓開，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把那尾隨的黑影氣得發抖。

    突然，他高喊一聲：「小江子！」

    「汪！」那隻丑了吧唧的禿尾巴狗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一口咬住了黑影的褲腳！

    而同一時間的，江揚轉身幾大步跨過去，猛地按住了黑影！

    「操-你媽。」黑影徒勞地掙扎了一下。

    顧知非拿出手機，慢吞吞地打開手電筒，走過去，照在黑影的臉上，看著那張煞白的熟悉面龐，平靜地說：「羅宇寶寶，你最好能說出讓我滿意的理由，讓我知道為什麼應該在複習的你，會出現在這裡。」

    羅宇一臉晦氣地「懟繃艘簧，隨之而來的則是他肚子裡響起的美妙合奏。

    顧知非關掉手電，抱胸看他。

    羅宇悻悻道：「能先給我買點吃的嗎？」

    顧知非點點頭，抬頭跟江揚說：「把他拽起來，帶他去肯德基，手別鬆開。」

    江揚沒有動作。

    顧知非納悶地踢了他一腳：「怎麼傻了？」

    江揚擰著脖子，不肯聽話。

    顧知非又踢了他一腳，他才小聲說：「你怎麼能叫他寶寶？」

    ☆、第 8 章

    羅宇：「對啊，幹嘛老是叫我寶寶？」

    江揚：「老是？」

    顧知非想了想：「此事說來話長――你先把他弄起來。」

    江揚站在原地不動，羅宇被他擰著胳膊按在地上，很難受：「喂，你沒聽見顧知非說話？快讓我起來。」

    江揚：「你們很熟？」

    羅宇不耐煩：「廢話，不然我跟著他幹嘛？他都說帶我去吃肯德基了，你怎麼還不鬆手？」

    江揚鬆開手，想看顧知非一眼，又忍住，轉身直接走了。

    羅宇扭扭疼痛的關節，往前邁了一步，感覺走不動，低頭一看，禿尾巴狗執著地咬著他的褲腿不肯鬆口。

    羅宇：「……」

    顧知非看了看江揚的背影，從犄角旮旯里搜羅出幾十塊錢，全塞在羅宇手裡：「自己隨便吃點，再給小江子買兩個雞腿，吃完去廣場上等我。」

    羅宇一頭霧水：「那你呢？」

    顧知非已經轉身，聞言回頭一笑：「哄老婆。」

    羅宇：「……」

    羅宇靈機一動：「我不去會怎樣？」

    「你自己看著辦。」顧知非挑眉，「還有，好好想想怎麼解釋你這幾天的行為。坦白從寬，抗拒……後果你懂的。」

    羅宇想起那些年被顧知非支配的恐懼，不禁打了個寒顫。

    顧知非查過江揚的資料，知道他宿舍在哪，所以路上沒追上，就直接去宿舍找人了。結果到宿舍一看，人沒在，再問舍友，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要不你在這兒等等？」江揚舍友說，「他床位在那，對，靠窗那個。」

    顧知非在椅子上坐下，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書，翻了幾頁，忽然看到邊上有本筆記本，封面上寫了幾個字――學習筆記。

    他拿起來，剛打開一頁，江揚就回來了。

    「別動！」江揚一看到他拿著那本本子，就緊張地大步走了過來。

    但他晚了一步，顧知非已經看到了筆記的內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揚，一本正經地說：「我給你的『學習資料』，你學得挺透徹哦。」

    江揚滿臉通紅，劈手奪過筆記本，塞進書架里，拽起顧知非就往門外走。顧知非的小腿「鐺」一聲撞在樓梯扶手上，江揚一驚，回頭來看，顧知非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江揚驚慌地問：「撞到哪了？很疼？」

    顧知非點點頭，吸著氣往江揚身上靠：「我站不住了，會不會撞骨折了？」

    「我帶你去校醫院。」江揚深信不疑地抱起顧知非，往門外沖，下樓後，跑了大概有百十米吧，顧知非拍拍他，指揮他往旁邊拐。

    江揚還傻乎乎地說：「校醫院不是那個方向。」

    顧知非張口就來：「前面有條小路，近。」

    「哦。」江揚就真的聽從指揮地往邊上拐了。

    直到穿過小土坡，走到了湖邊的約會聖地，江揚才反應過來，低頭問懷裡的顧知非：「你是在耍我吧？」

    顧知非還挺坦然的：「被你看穿了。」

    江揚：「……」他差點失手把顧知非扔了。

    顧知非察覺到他的意圖，迅速伸出手勾住他脖子，游魚一般在他懷裡滑動，把兩條腿都勾在了他腰上。

    江揚：「……」

    顧知非緊緊貼著江揚，輕聲囑咐：「別把我丟了啊。」

    江揚的手尷尬地僵在一旁，又想去扯開他的胳膊，又想去扶著他，怕他沒了力氣，從自己身上掉下去。

    他腦子裡兩種想法打起了擂台，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顧知非不給他逃避的時間，貼著他耳朵問他：「你記了那麼多筆記，都學會了嗎？」

    那溫熱的嘴唇貼在自己耳根上時，江揚放棄了掙扎，伸手握住顧知非的腰，腦中再次浮現出兩個字――「好細」。

    他老實地搖頭：「我沒有實踐過，不知道。」

    顧知非親了親他發燙的耳垂，問他：「要不要試試？」

    「怎麼……試？」江揚遲疑著問道。

    顧知非扯出他塞進褲子裡的襯衫，摸著他的腹肌問：「你說呢？」

    江揚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發現自己口乾舌燥，身體隨著顧知非手指的移動一點點繃緊。

    顧知非把手搭在了他的皮帶扣上，他全身的肌肉繃得堅硬如鐵，動都不敢動，仿佛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咔噠」一聲輕響，皮帶扣鬆了。

    ☆、第 9 章

    顧知非把手探進去摸了摸，江揚屏氣等待，然而顧知非動作一頓，忽然收手，從江揚身上跳了下來。

    江揚：「？」

    顧知非一臉不可描述地搖搖頭：「你居然硬了。」

    江揚瞬間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江子。」顧知非極其無恥地倒打一耙，「救命啊！這裡有活的基佬啊！」

    江揚：「……」

    顧知非倒退幾步，一轉身，跑了。

    江揚：「……」

    顧知非洗過手，到廣場上時，羅宇已經坐在石凳上等著了。

    他手裡捧著一隻白面大餅苦哈哈地干啃，和腳邊叼著大雞腿的小江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知非：「知道省錢了這是？」

    羅宇罵道：「省個屁，你給我那點錢，買完倆雞腿就剩一張五塊了。」真他媽便宜這禿尾巴狗了。

    「行了。」顧知非在他對面站著，「說說吧，你是怎麼回事兒？跑這兒幹嘛來了？」

    羅宇說得含含糊糊：「來玩兒唄。」

    「玩兒？」顧知非一巴掌扇他後腦勺上，「你幾歲了？你爸媽知道你這時候出來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