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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6:17 作者: 紫綾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他明明就是鎮,為什麼……為什麼會變得那麼討厭?!

    被這份怨恨占據的感覺充斥著不斷跟意識衝撞,直到,耳旁傳來沙沙聲。

    片刻,一個充滿力與美的身體直接進入巨大的浴盆。

    始終帶著涼意的雙手,終於按照他意願的,有條不紊、一板一眼的幫他清洗起來。

    但是。

    不夠。

    還不夠----

    「鎮……幫我……快幫幫我……」

    自以為已經夠大的聲音,其實只是喉嚨間的低語,根本傳不到鎮·弗洛倫斯的耳中。

    平靜的看著懷中的少年,直到潛意識裡,凌天恩幾乎快要被他看得不耐煩了,靜默的男人才伸出一隻大手,卡住凌天恩精巧的下頜,逼他抬起頭。

    「唔……」

    淚水迷濛的黑眸看向男人無機質的銀眸,等男人差不多將他這個表情看夠了,才邪佞的挑起一道眉毛。

    「不要……鎮……」

    鎮?

    並沒有因為懷中瀕臨瘋狂的尤物而改變絲毫色澤的銀眸,聞言微微極深極快的一暗。

    一開始之所以關注這個少年,只是因為少年跟當年的凌一模一樣的分數,一模一樣的評語,甚至……就連克敵的招式都跟他的凌一模一樣。

    對凌深入骨髓的愛戀讓他瘋狂,所以,也讓他對面前的少年有著一種天生的排斥感。

    但現在,懷中與凌恩相似的少年的狀態,以及跟凌對他一模一樣的暱稱……

    通通都讓鎮·弗洛倫斯有一種他就是凌恩的錯覺!

    「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要怪我。」淡淡的看著凌天恩,鎮說。

    隔天。

    哆哆哆----

    「元帥,該起床了。」

    靜默的敲門聲打斷了套房內的寧靜,近衛官謝廖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知道了。」

    片刻,套房中才想起鎮·弗洛倫斯疏懶的聲音。

    昨夜徹底處理完那個負責人再返回到這家酒店,已經是深夜了,本來想要向元帥匯報【處理事宜】,謝廖沙還沒準備敲門,就聽見隔音效果相當良好的頂級套房內,傳出一陣陣少年嬌媚的聲音。

    雖然,身為鎮·弗洛倫斯的近衛官,謝廖沙不像其他軍官一樣有空餘的時間談情說愛,但已經二十七歲的謝廖沙畢竟早就不是處男了,當然知道房間裡的聲音代表著什麼,能讓走廊里都聽得見聲音,可想而知房內的【戰況】會有多麼激烈。

    擦擦額上的冷汗,向來做事嚴密的謝廖沙不禁想到,幸好他們包下了整個酒店,最頂層也只有元帥一個人使用,要是讓其他人聽見元帥也有【這樣】的一面,恐怕元帥冷酷的形象就會不復存在了。

    「在樓下等我,五分鐘後,我下來。」

    知道他沒有走,套房內,鎮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是!元帥。」

    不怎麼敢去猜想誰是元帥的一夜情伴侶,聽見元帥回答的聲音,謝廖沙朝著厚重的套房大門行了一個禮,就離開了頂層的房間。

    六十四(下):關島的最後

    聽著謝廖沙離開的腳步聲,鎮·弗洛倫斯才優雅的從圓形的奢華大床上坐起來。

    丟開身上充當遮蓋物的床單,修長的雙手,開始為自己不疾不徐的穿著衣裳。

    扣上最後一顆扣子,鎮·弗洛倫斯並不再看床上依舊昏睡不醒的少年。

    不希望起床之後就保持著愉快的心情,被床上那張不相干的臉蛋破壞,更不認為通過昨夜,他就會跟少年之間產生任何不必要的交集,想也不想的從銀白色的軍服斗篷中抽出一疊厚厚的宇宙幣,鎮將那沓錢留在了少年那邊的床頭柜上,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套房。

    喀嚓----

    在那道關門聲猛的睜開了漆黑的雙眼,凌天恩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累。

    這種累的感覺,就好像負了幾百斤的重,跑了幾千公里一樣。

    第二個感覺就是渴。

    每一絲水分,好像全都蒸發乾了,從乾涸的唇舌到每一個細胞,都強烈的需要水的滋潤。

    顫動著乾澀的咽喉,隨著大腦的清醒,昨晚上的一幕幕又重新回放在凌天恩的腦海。

    昨晚他被人下了藥之後,就逃了出來,雖然現在的記憶已經不是特別清楚了,但是如此想來,一路上沒有碰見半個將他綁來的保鏢,他【逃】得也未免太容易了一點。

    接下來他走到了小巷當中,似乎碰到了一個什麼人,但那個人對他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他都完全不記得了。最後,記憶的終端,就停留在了這間房間,跟不久之前,才離開房間的男人,鎮……

    惱羞成怒的蓋住額,腦海中不斷放送的畫面,讓凌天恩捏著拳在極富彈性的床上用力一錘,漂亮的雙頰,也因為記憶里的某些片段,浮起一層薄薄的淺紅。

    雖然,已經清醒的他知道現在的鎮根本不認識自己,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凌恩……

    但是!

    這也並不表示,他要跟鎮這樣那樣吧!

    這裡又不是荒山野嶺,而是全宇宙醫療設置最完善的地區之一----關島,送他進醫院不是一樣可以解決問題嗎?!

    特別是,那個人還是他前一世最信任的摯友,他心心念念想要的【相認】的夥伴兼上司。

    「FUCK!」

    低低的咒罵了一句,凌天恩暫時留在這張圓形的大床上,等待著雙腿可以重新行走的時刻到來。

    構思著自己該怎麼向學校那邊交代,誰又是偷偷綁架他的幕後主使,漆黑的眼睛,無意中瞟到床頭柜上那疊錢,凌天恩本來鬆開的五指又慢慢的握成了拳狀。

    說不清是因為收到錢的恥辱多一些,還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發現鎮居然不為他【守寡】的憤怒更多一些,黑眸陰測測的盯著推門進來,幫已經搭乘著飛行器離開關島的鎮·弗洛倫斯收拾行李的近衛官,凌天恩指著床頭柜上那疊錢,冷笑道。

    「告訴你們元帥,他死定了,這些錢,叫他自己留著買棺材吧!」

    而與此同時----

    「將軍,您回來了。」

    聯邦,某個位于禁飛區域的太空戰艦上,二十個身穿白色無菌裝的實驗室成員,在某個遍布著巨大試管跟手術台的房間中一字排開,等待著男人的歸來。

    換上跟實驗室成員無異的無菌裝,男人隱藏在無菌口面罩下的褐色雙眼,滿意的打量著面前已經準備就緒的一切,含笑的聲音,從面罩底下傳來。

    「相信各位都已經收到了我從關島帶回來的樣品血液。具體的要求,我就不再重複了。」

    「各位都知道,從人類的血液、毛髮甚至一塊廢棄的皮屑當中,都可以提取一個人的DNA,而DNA的排列組合則影響著一個人的生命狀態,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思維跟決策。」

    「而現在,我希望能集各位之力,從樣品血液的DNA里,抽取一個人腦部的【運轉法則】,以及這個人針對不同的戰爭環境,做出的最大機率判斷。請各位記住,我要的,不是這份樣品的DNA複製人,各種試驗數據都在表明,即使跟本體擁有相同的DNA排列,但因為客觀環境的改變,不同的克隆個體與本體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而我要的,則是……」

    微微一頓,銳利的褐眸掃視著在場的二十多名實驗室人員,男人字字一停的清晰說道,「這份樣本DNA本尊的思維。」

    「是!」

    「呵呵呵,有什麼需要,請第一時間聯繫我的助手,就這樣吧。」

    慵懶的揮了揮手,穿著無菌裝的男人轉身離開了這間巨大的實驗室。

    鋪著猩紅色地毯的長廊仿佛沒有盡頭,男人光亮的皮鞋與大理石地板相扣的聲音,也被厚重的地毯吸收了。推開位於二層走廊盡頭的那扇雙開門,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只見男人這間二十四小時都亮著保濕電燈的臥室內,四堵牆面上、書桌上,甚至床上,全部都貼滿了一個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或坐或站,或獨處或在同別人交談,每張照片的右下角都標註著拍攝的時間跟地點,從最久遠的照片開始,直到戛然而止的現在,這些照片已經至少存在了十年的時間了。

    「凌恩……凌恩……凌恩……」

    低低的叨念著照片上的主角的名字,男人隨手從床上抓起一張凌恩從懸浮汽車上下來的照片捂在胸口,開始不加掩飾的低喃。

    整個身心,都因為發現凌恩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興奮的顫抖,特別是在確定關島那個少年,百分之百就是凌恩之後,男人宛如死水的血液就再度開始歡愉有難耐的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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