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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2023-09-26 13:52:50 作者: 清泠川
    下山時陳鈺沒讓簫以寒背,但仍是牽著他的手。

    如杜謹言所說,陳鈺很受杜家的歡迎。杜仲文在杜謹言房間裡添了一張床,陳鈺就這麼住了下來。

    8.

    杜謹言很久之後才知道簫以寒是黑社會,□□拳的,結了許多仇家。他帶小鈺回來也是為了藏住小鈺,他現在大學畢業在即,上頭時不時派他出任務,於是他便把小鈺托給自己。杜謹言並不介意他身份特殊,反而覺得簫以寒更酷了。

    那是杜謹言和陳鈺初一下學期快結束的一個夏天。天氣酷熱,他給熱得直冒汗的小鈺和自己買雪糕,他叫小鈺在樹蔭下等,他去買。結果他買完剛從人群中退出來就被人擄到了車上。眼睛被蒙上了,嘴巴也被堵上了。他心裡著急,不知道怎麼辦。

    「放開他。」

    被推下車後他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寒冰一樣,卻讓杜謹言激動到快哭了:「簫以寒、簫以寒……」

    「你好好配合也不至於鬧這麼僵。」來人非常爽快地鬆開了他,杜謹言跑到簫以寒身邊抱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後知後覺,他這時才開始發抖。簫以寒略略安慰了他幾下便推開了他。

    「何少,我說過,我只打拳,賽車不是我的本職。」

    「簫以寒,你這是不願交我這個朋友?」被稱何少的人皺皺眉。

    「高攀不起。」

    「我知道你還有個小朋友……」何少看見簫以寒眼神露出一股狠厲,卻也不想真得罪他,「哎!別生氣啊,我只想跟你賽一場,你圓了我的願,我就死心了。」他是個賽車成痴的人,偶然有一次發現簫以寒躲避他的仇家時將摩托車開成了過山車都沒有出車禍,最後竟然全身而退。他一下子對他起了興趣,磨著要跟簫以寒賽一場。沒成想人家竟是塊木頭,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智窮力竭,都沒能讓人家首肯。他不甘心,於是花了快半年時間調查他,如今才做了這等下作的擄人威脅簫以寒之事,卻也沒敢擄正主,只抓了個杜謹言試試風。

    「我沒車。」簫以寒像是退了一步。

    「好說,」他笑著對他的隨行人說,「把那輛本田火刃弄來。」

    摩托車上的簫以寒酷斃了!杜謹言還沒看夠,耳邊便傳來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嗡」聲,接著兩輛車開始激烈地角逐。杜謹言心懸在了半空,他怕簫以寒掉下來。

    「嘿,小子,你說誰會贏?」旁邊何少的人吹起了口哨。

    「不會是何少。」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兩個人看起來不相上下。

    「喲,你小子……」

    結果是果然沒有分出勝負。

    何少喜憂參半。畢竟沒分出個勝負,他還是不甘心。

    至於後來他又擄了杜謹言好幾次,纏著簫以寒載人比賽,而簫以寒每次都只能載著杜謹言,這又是後話了。

    9.

    杜謹言初二那年被體育老師看中,表示希望他能加入校籃球社。杜謹言小學五年級時他們學校的體育課就開設了籃球。他很喜歡打籃球,初一他雖然沒加入籃球社,因為爸爸媽媽讓他專心於學業上,但是他自己在課業之餘也有練習。

    老師的邀請讓他有些為難。

    「沒關係,你可以先考慮考慮,老師是覺得你很有天賦的。」體育老師走之前這麼對他說。

    杜謹言一考慮就進了個死胡同——他其實很想加入的,但爸爸媽媽肯定不願意,爸爸媽媽不願意,他怎麼加入?但是他很喜歡籃球。但是爸爸媽媽說他現在初中了,課業繁重,學習都顧不過來還怎麼分心到不重要的事情上?

    杜謹言的臉擠成了個「煩」字。

    「謹言哥你怎麼了?」陳鈺觀察了杜謹言一下午了,難得見他上課心不在焉,臉皺成了苦瓜。

    「小鈺,我想參加籃球社,但是我爸爸媽媽不讓。」

    「哦,這件事兒啊!包在我身上。」陳鈺朝杜謹言擠眉弄眼。

    事實是,陳鈺還真低估了家長對孩子學習上的沉甸甸的厚望。

    「小鈺啊,不是姨讓你們讀成個書呆子,實在是你們現在初二,學習上放鬆不得,你們不是還有體育課麼,該運動也有的運動。小言,你喜歡籃球媽媽也高興,等你上了大學,不是還可以打麼?」

    苗曉椿如是說,其他三位大人舉手贊同。

    陳鈺見過杜謹言打籃球,每次都把他看得興奮雀躍,忘我地鼓掌喊加油。

    對於阿姨一家全員反對,他實在是不明白。

    這天周六,簫以寒正好有空,就接了陳鈺到公寓去住。

    「以寒哥哥……」陳鈺悶在簫以寒懷裡,「他們為什麼反對啊?」

    簫以寒揉揉他的臉:「家人望子成龍啊。」

    陳鈺想了一會兒:「以寒哥哥,我學習不好。」

    「小鈺,」簫以寒摟緊了他,「我只盼你日後開開心心,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勉強。」

    簫以寒和陳鈺是孤兒院裡的孩子,院長時常凌虐兒童。可憐的小鈺什麼都不懂,整天就黏著他。他帶著小鈺逃出孤兒院後,經歷過無數個居無定所饔飧不繼的日子。後來黑暗中有人遞給他一隻手,他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已經是暗無天日了,再黑點兒也沒什麼所謂。只是他發誓,以後的日子他一定待小鈺比前一天更好。相依為命了這麼些年,他們之間早已容不下別人了。

    陳鈺心裡抹了蜜,他仰著臉湊得更近:「以寒哥哥,我想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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